“如何？”老者问道。

“算是不错的经历吧，就是时间短了些，如果给我更长的时间，我相信我会获得更多。”张梓意犹未尽。

“可是分别啊，总是突如其来的，是也不是？”老者又问。

“是，”张梓点点头，“而且我觉得收获已经够多了，不虚此行。”

抚摸了下巴的胡须，老者笑笑，“每个人都会在空间旅行中有收获，只是你肉身太弱，也就在低空飞飞，时间长了，还会损耗寿元。我所做的只是一个引子，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帮你进行了空间旅行，差不多五个小时吧，这还受益于你的心境早已跳脱出凡尘。”

“那凡人呢？”张梓问曰。

“没有心境的话，凡人中的最强者，三分钟也会肉身腐朽而亡。”张梓听闻正有些小骄傲，老者又说道，“但凡修炼有得的人，进行真正的空间旅行，不说一直，随便连续三五个月还是没问题的，哦，他们的空间旅行可不是你这种低空飞飞而是在无数个空间穿梭了。”

老者知张梓是肉体凡胎，也不具体的说明，只是模棱两可地形容了下，后者听闻这对比却没有什么失落，反而是手舞足蹈了一会，半晌。

张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老者，道，“那你的出现是为了让我修仙不成？要不然你我的交流只是偶遇的闲聊？”

“不至于，只是让你经历经历，若缘到了，时间都会因你而变。”老者说着张梓有些听不懂的话语，不过后者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时间都会因我而变，我这么牛逼，难不成我上辈子是你的顶头上司不成？还是我其实有一个隐藏的身份，但现在我并不知道。哟，是不是有什么我看不见的枷锁。”张梓感叹着还在自己身上乱摸了起来似乎想要摸出什么锁链，却终究发现不了，只见得老者眉头浮现几缕黑线，但还是按部就班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修心有部分源于你的梦，对吧？”

“嗯！”张梓才回复完，正准备夸夸其谈的时候，老者已经一只手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就对了，你现在，入梦去吧！”

原地，张梓晃晃悠悠，进入了最近的一个梦。

“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成功了，你还会梦九次，凑成完美的十。”原地，老者轻声说道，他看着张梓的神色慢慢变得平静，平静之下对应的是梦境的思索，他笑笑，等着张梓第一次的醒来。

————

梦。

我和周慧去了胜地度假，进了一个民宿别墅之后，逛了逛，便去了里面的一个大卧室。感觉我们不是来度假的，甚至于像是装饰工，在这品析卧室的每个细节。卧室很大，有卫生间、厨房、沙发、床。还有一个家庭影院和3D环绕影院，似乎能把景色投影到地面上，但不能真正浮现出来。如果不是进来之前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别墅，还会以为这个卧室就是两室一厅了——卧室中有很多小玩意，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周慧倒是一副想要玩的样子，偌大的卧室，只有我们两人，想玩什么都可以，家庭影院试了试，桌球打了一会儿，游戏机周慧没兴趣，慢慢地我们稍作休息。而这个时候忽然进来了一个女子，也是看别墅的么？她坐在沙发上，我瞅着侧脸隐约觉得有点熟悉但我依然没记起。我又想起之前时候她移动着镜子中的正脸，该死，光路是可逆的！不过现在她只是坐在沙发上不知干嘛，我看向镜子，镜子中没有她的脸，她自然不可能不移动就靠着镜子看见我，这也得益于光路是可逆的。

周慧是最先想起她是谁的，她知道这个地界还是不要碰面的好。世间最难是自由，若是发生点什么，以我这暴脾气惹出事来便无形给自己增添了枷锁。所以偷偷出去吧！能不和世人产生联系就别产生。这时候就要说卧室的布局了，房门位于沙发和大床的中垂线附近，沙发很大，我们只需要绕到沙发后就可以笔直地走向房门。但到房门的一段路是空旷地带，幸运的是，沙发很大可以遮蔽一部分视线。而地面上又有些亮石埋着，这是用于3D成像的吧，是动图。进来的时候地面上没有，现在有了。我想起之前沙发上的女子似乎按了总开关，大概就是那时候打开的。不过地面的景色更加有利于我们的潜行，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音响所以也没有声音了。

我和周慧相视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出去吧！顺带欣赏这满地的墨色山水，若是呆在这房间对创造修心的意境颇有好处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贴着地，走的很慢，地上的山水很美，我也看得出神，周慧跟在我的身后半米处，她也同样在欣赏。可是，某时突然出现了一只嚎叫的霸王龙，我正是看得出神，场景的变化让我吓了一跳，做出格挡并且跳了起来，但我很快反应过来又轻轻地落下，

很轻，我成功地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周慧却还是大叫了一声虽然叫得短暂，她也锻炼但没有我这么强的心理。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扶她的时候她说不用只是被这突然的转变惊了一下。

很明显，我们被发现了，但这别墅的主人给我的感觉很开放，女子如果是别墅的主人应该不会在意，如果只是游客更不会在意。我背对着她，和周慧一起准备走。女子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这里，我只感受到平淡的目光。没事了，我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一道炽烈的目光又注视了过来，就像是要燃烧我的全部。

“是你么？”余光中的她站了起来，我不回答，只准备离开，周慧不笨自然不会接嘴。

她看看我，像是在确定我是谁，几秒后她就开始了奔跑，在我还没有想出对策的时候，牢牢地抱住了我——周慧没有阻拦只因为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但这一切发生了她大概在想接下来怎么办，帮我，跟女子打一架？周慧也知道明面上我们还不是情侣只是特别好的朋友。而打架就意味着和世俗中人产生交集，产生交集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麻烦。难不成真的像‘回家的诱惑’里面的周品如，而我又不是刘世贤。

我不知如何反抗，任由女子抱着。她述说了很多，但我没听进去。我早就想斩断自身的一切羁绊，又怎么会给自己主动添上枷锁？

周慧笑笑，看看我，我们一起如老僧入定，神游物外了。有的时候，我在一片草地上走着，天空中响起女子的倾诉声。这就像是打雷下雨，草地上的天空也变得阴沉了。可我慢慢地把它当成是一缕微风，纵使做不到春风拂面也有几分秋高气爽。但这并不是完美的——草地并不能使我遐想万分，小草虽是世间万物之一，是万物的基本。但我给自己建造的地基已经够夯实了，观草已不能让我成长。所以我出了草地，去寻找更美的景。神游物外时，我发现周慧也跟了上来，这时候我发现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路。

路过了雪与湖泊，左右两边皆是水，我们走在小石子路上，路的前方是竹林，竹林的西北角有一个小池，与湖泊很像。慢慢地，我们就像是从老年走到了少年，从成熟走到了幼稚，去寻找最初的梦想···

睁开眼，我和周慧笑笑，身后抱我的女子神色上有叹息和满足，还有不少的怨恨。她困了，抱着我快要入睡，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久久无法消失。而双手合十紧紧地抱着我，紧紧地靠着我。

“怎么办？”我对这种情境完全不解，或许周慧能够给我提供答案，我看向她，她很快轻声回复了我，“这个好办，有两种办法。一是你现在就挣脱，二是你等她真正睡着了再挣脱。人在睡眠初始是很容易被吵醒的，但真正睡着了，就算泰山压顶也不知道。当然还有一种方法，你可以把她打昏了，走就完事。”

“最后一个真是好办法，话说你说的泰山压顶不会是你飞到我的身上，我靠，那绝对是天崩地裂！”我轻声笑道，在这个时候也没其他什么消磨时间的事了。

周慧狠狠盯了我一眼，“你滚，我才一百多一点，你没见我一米七五的身高一双大长腿还有傲人的···”

“得得得，别炫耀了，你再怎么完美对我只是摆设，你又不是我马子虽然你没男朋友。”我打断了她，周慧哼了一声就去了一边靠着墙养神。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等你就是了。”她和我熟，自然知道了我的选择，我的身体站十几个小时都是小事，所以我很明显会等着女子睡去。这一点周慧自然不担心，而我呢，感受着身后女子的呼吸声，也不知睡得如何了。细细用余光看着，女子入睡的神色很安宁，没有一点点防备，就像我是她另一个港湾一样，有什么烦恼都可以找我，同时，她也会付出。我自嘲笑笑，这样的场景我以前大概憧憬过吧！可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对世俗并无多少留恋，所以对世人也没了想法。和周慧这样才貌双全的人一起浪迹天涯才是幸事。世间若得美知己，钱名两空又如何？

女子抱着我，我忽然在想我的手放在哪里，碰女子我是不想的，醒了就不好了——我把手横在胸前装出一副很霸气的样子，心中想着我是不是学点什么武功，隔山打牛，排山倒海？要是我会运气的话，我直接一个乾坤大挪移把她送到沙发上，可惜我不会。我胡思乱想着，从武功秘籍到了九霄云外。慢慢地我发现她的手松了，我倾斜了身子，她靠着我。慢慢地，她手垂着了，只是单单的身子靠着我。我仔细地听她的呼吸声，均匀有力。余光中我发现她安然的神色上多了幸福，脸上的泪痕也多了，却不是因为痛苦了。

我突然有了猎奇的心理，是不是做点什么，或许让她醒来？我向着周慧望了一眼，她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后疑惑了一声，看了看女子，以为我是准备走了就起身了。是啊！有像周慧这样的友人，我可不能被世俗诱惑了。其实每个人都有无法抵抗的诱惑，而我正把

这种诱惑完全变成我的追求。换句话说，世俗之间名利富贵以及欲望，都无法影响我了···女子熟睡了，脸上的神色安宁，我转过身后望了她一眼，说了声再见后公主抱地把她放在了沙发上，还从大床上扯过一个薄被子给她盖上。最后我望了她一眼，知道这是人生中少有甚至是最后一面，也不觉可惜。

起身走吧，周慧笑笑，“没看出来你是个正人君子啊，还是说，你是蛮三刀？”

我很快明悟过来，两人虽是说着话却也走出了卧室，四下无人，我装出一副采花大盗的模样伸出我的双手，然后，一双脚在我的视野中放大，还带着一声轻哼。

“刚才就想打你，现在还想调戏我，找打。”

话语不文雅，听着却是甜甜的，我装作防守不住被打了几下，果不其然，周慧心疼了，靠近了贴着我，想起之前的高难度动作，就给我轻轻地揉了揉肩膀。舒服啊！和方才的凶神恶煞完全两样，只不过周大姑娘的话还是狠的，“我开开玩笑也就算了，你还想学学本姑娘。你还早了两万年！”周慧很明显说的是调情的事，她是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而我这么做就不道德了。

我却没关注这个点，笑道，“哦？我是赛文！”

她愣了一下，马上又懂了，肩膀上的揉瞬间变成了掐，很快我的肉就变成了红色，我还感受到一股锋锐的力量···

出门后，回归了平常，回忆起方才应有尽有的房间，周慧感叹了一句，“你说，我们若是住在那样的卧室，有多好啊！想玩什么玩什么，3D投影还可以模拟很多场景，这样我们就不用亲自去了。”

“是啊，”我问牛答马，“再把晓雯、佩瑜、小颜她们叫上，男的只有我一个，这才叫真的爽。”

“你在想什么？”周慧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我一副正人君子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着一起玩，你们什么都会，各司其职，这样我或许能享受少爷般的待遇，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们做饭嘛，我给你们做一次，你们每人给我做一次。”

“你这是不当人吧，这样五天你只用做一顿饭！”周慧不服。

我一脸自豪。

“那可不是，我大名鼎鼎双马尾张超岂是浪得虚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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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入梦，慢慢地结束了，梦的篇章，即将开启。

“这是我梦的一部分。”张梓醒来，回过了神，看向老者，“我说的是我前天做的梦，不是说盖亚奥特曼的人间体。”张梓说着还跳了跳，结果氤氲空间中什么变化都没有，他叹了口气，嘟囔一句。

“零分！”

老者有些不解，却也不在意，解释了这一次入梦的缘由。

“第一次入梦，是看看你有没有缘，事实证明你是有这个缘分的——让你再经历一次梦，同时，也让这个空间感受你入梦时，心灵的变化。”老者指了指氤氲空间，“这是一个小世界，同时，你的梦也是小世界。入梦十次，对彼此的小世界都有好处。最初的一次算是钥匙，后续的九个梦便让你更加真实的经历了，每经历一次，你会醒来一次。”

“醒来干嘛，一直梦下去不就是了。”张梓吐槽道，老者并不回复，他知道张梓这样的人都有怪癖，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不去深入地了解梦为何是小世界这氤氲空间是怎样的小世界反而是吐槽醒来的间隙，不过也正是这种人才有可能真正地入梦，所以也不奇怪了。

老者轻轻挥了挥衣袖，氤氲空间慢慢地发生变化，张梓不由自主地望着一处，慢慢地睡着了——九个最近几年的梦仿佛九个世界慢慢地融合成一个新的世界，诞生出心灵的奇妙。

看着这个场景，快要入梦的张梓还来得及叫了一句。

“哦类喽decade！”

————

一场旅行的结束，是另一场人生的开始。

入梦。

梦起，梦又落，不知何处萧笛声，染了三秋月绵绵。

独自走在昏暗的小树林，前面有光，通向即将会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