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艾琳借一滴精血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廖祺说话时声音带着点颤音，他甚至说到一半，都难以往下说下去了。
“嗯。”
另一边。
即便廖祺话没说全，女仆也不会听不明白，她点了点头。
之后的零，缓缓将她脖颈处的衣襟重新整理好后，女仆开口回答道：
“当时的小姐已经到极限了，不过为了满足廖祺大人，小姐硬逼着自己，榨干了最后的几丝血脉力量。”零把事实还原给了廖祺。
还原给了还一无所知的廖祺。
“她...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这些？”廖祺的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愤怒，或许是对那位血族少女的愚蠢，也或许是，对他自己的愤怒。
零不知道，在她对面的这位人类眷族，其实要比他们还懂得血液对于血族的重要性。
在游戏中玩家拥有宠物系统，而吸血鬼也是其中的品种之一，还是属于那种高阶非常稀有的，当然只是纯粹的蝙蝠而已，没法化成人形。
可即便这样，培养吸血鬼最忌讳的，就是胡乱喂食血液，这样虽然能快速提高等级，但会极大幅度的削弱其自身的潜力。
任何低于自身血脉一个级别一下的血液都是大忌，廖祺非常清楚这一点对于血族的意义。
而艾琳...
廖祺不敢相信以自己那“飞跃”式提高的经验值，艾琳究竟是浪费了她本身多少的潜力，又是进食了多少精英级，甚至是普通级的魔物。
这些可都跟少女“史诗级”的血脉相差了不止一个阶段了。
这就好像，原本是一个精致的礼盒，却被一次又一次地往里填充垃圾，虽然盒子被暂时撑大了，但内部早就被垃圾填满，肮脏坏掉。
至于最可笑，也是最讽刺的是...
少女会做出这一切全是因为...
他？
零望着紧皱眉头的廖祺，女仆轻轻摇了摇头。
“廖祺大人，大小姐的性格，您应该也是了解的吧，小姐她在某些方面上，总是会超乎寻常的...倔强。”
倔强...
廖祺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明明是史诗级血脉，可为什么他对“艾琳”这个名字却如此陌生了。
就算没有自己，少女用她所谓的“倔强”也最终还是一定会选择继续那么做吧？
“为了一个排位战而已，艾琳她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要了？”其实廖祺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
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见不得这种挥霍浪费的透支行为？
还是因为，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可能做错了些什么？
不过，廖祺情绪虽然波动，可理智还在，他当然没有被零的一面之词彻底影响，艾琳对自己很用心，此时的廖祺已经不否认这一点了。
但同样，少女这么做的背后，廖祺也能明白，对方真正的目的还是...
由学院举办的排位战。
女仆对廖祺的敏锐再一次感到惊讶，这一回廖祺的问题，显然超出了零的计划，女仆脸上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她还是开口了：
“因为小姐想...找到真相，十年前的真相，为此，她必须要参加排位战，并以靠前的名次获胜。”
“她...需要学院带来的资源去辅助她。”
艾琳将她深埋在心底的事情，只跟零讲过，而零此刻将其又告诉给了廖祺。
就连女仆也觉得小姐一个人实在太苦苦支撑了。
神恩村的改变，让零看到了廖祺的能力，让零认为廖祺是有力量去帮助艾琳，替小姐分忧的，而不再是那个小姐眼中还需要“庇护”的弱小眷族了。
“所以，就像我说的，廖祺大人。”
“小姐在到了这里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一直以来的小姐都是孤独一人，我相信廖祺大人你...一定能改变小姐的。”
“不然，廖祺大人也不会这么费心来建设聚集地了，其实廖祺大人你...也很期望小姐能见到这里的景象，从而认同廖祺大人的实力吧？”
女仆会这么想也确实没错，因为按照逻辑，如果廖祺真不愿意出力，就绝不会干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艾琳将人类族长交到廖祺手上，不单纯只是一种赠与，更还是一种考验，女仆相信廖祺不会不清楚这一点的。
可惜，零不知道的是...
廖祺的这份答卷并不是想要交给艾琳的，而是...学院，廖祺想要借助这里的成绩，和学院达成交易，从而找到解除契约的办法。
所以这里的廖祺没有去回答女仆上一句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零去说了。
难道要自己去告诉她，实际上就是学院杀害了艾琳的母亲？
而艾琳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是好像一个小丑一般，被别人玩弄在掌心中还浑然不知？
想要依靠排位战取胜后，利用学院的资源去继续调查真相？
当警察与犯人是同一个人的时候，她拿什么去调查？
可想而知，艾琳的结局，就像廖祺之前和索菲尔说的那样，虽然当初只是为了欺骗妖精女子，以此作为他加入学院的理由，可那也确实是事实。
少女必输无疑，且一定会下场...
很惨。
游戏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从没有一个史诗BOSS的名字叫做艾琳。
不过...
“零，艾琳还有多久会到？”廖祺冷不丁地突然问道。
他现在迫切想与少女见上一面了，
之前的他选择了最简单的“easy”模式来进行游戏，可现在，廖祺忽然有了要去玩“hard”的动力了。
解除契约，他要，而艾琳活着...
他也要！
既然游戏中没有的史诗BOSS...就由自己来亲手创造历史就好了。
“算算时间，应该不太久了。”
被廖祺这么一提，零才察觉到两人谈话间自己太过投入，都有点忘记时间了，按照当初大小姐的嘱咐，现在艾琳应该是要来了的才对。
正当女仆心底奇怪于艾琳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熟悉的少女身影就从远方走来。
夕阳下将艾琳的影子拉得尖尖的，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昏的景色问题，这幅画面下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是...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