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是...这样吗？”与零并肩走在村子小道上的廖祺停了下来。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女仆。
刚刚从零口中说出来的话，彻底让他颠覆了对那位血族大小姐的认知。
“所以你是说...艾琳很快就会过来我们这边？”廖祺重复了一遍就在刚刚零向他透露的信息。
“是的，廖祺大人。”女仆点了点头。
“而且她过来的目的...就是不放心我，想要帮我在村子里整顿立威？”廖祺实在难以相信地继续追问道。
“是的，廖祺大人。”女仆继续肯定回答着，很少有停顿，就连句式都不带变得。
“...”
廖祺终于不说话了，光是艾琳会屈身到人类聚集地，就已经足够超出他的预料了，但那位大小姐会过来的理由，则更是令廖祺目瞪口呆。
自己原来在艾琳心底...是占了这么大的一块位置吗？
不，等一下...
廖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他突然意识到了其中一个奇怪的点。
“不对吧零，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可为什么艾琳不直接跟着你一起过来，而是非要跟你分开，让你先过来后，然后才让自己到？”
“...”
女仆总算没再用上标准句式了，这回的零在廖祺的疑问下沉默住了。
“零？”廖祺见女仆突然闭上了嘴，于是心底更加困惑了。
看来装傻沉默终究敷衍不过去，零的面瘫脸上，慢慢浮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果然还是被廖祺大人察觉到了吗...
既然如此...
大小姐，对不起了...
其实说到底，廖祺能察觉到这个异常，早就在零的算计之中了，换句话也就是，零正等着廖祺来问呢。
毕竟这样一来...
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把很多话说出来了。
只见，女仆先是叹了口气后，紧接着幽幽地声音在廖祺耳边响起。
“因为大小姐不想让廖祺大人知道，她原来是那么关心在意廖祺大人您。”
“小姐还说，要不然听起来的话，就好像是她赶着要去倒贴廖祺大人一样，那这样一来，到底她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
零不单单把事实告诉了廖祺，甚至还额外附赠，模仿着当时艾琳的语气将大小姐说的话也跟廖祺学了一遍。
没办法，女仆也就只能帮自家小姐到这种程度了。
而此时在零的对面。
“...”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廖祺望着直接把自家大小姐“出卖”了的女仆。
可反观零，即便是被廖祺这么盯着，女仆脸蛋上依旧还是那副平常样子，没有半点自觉悔过的感觉。
她甚至还用带着点不满地眼神，在瞥了一眼廖祺后，才淡淡开口道：
“没办法，都是廖祺大人强迫零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零希望廖祺大人能自己心底清楚就好，等过一会大小姐到了的时候，还是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才行。”
“否则，到时候大小姐怪罪下来，零会很苦恼的。”
女仆说话时还是面无表情。
不过似乎零也察觉到，好像她自己的语境与表情对不上号，于是零在原地停顿缓了一下后，当着廖祺的面，又补上了一个苦恼的皱眉。
“你...”廖祺对零拙劣的演戏欲言又止。
你...你这根本就不是会苦恼的样子好吧！
零她分明就是...
故意把这些来说给自己听的吧？
好在廖祺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他立马就看懂了零想表达的意思，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廖祺也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难道那才是...
艾琳最真实的模样想法吗？
仿佛是看出来了在廖祺心底的某种改变，这时候女仆忽然朝廖祺又走近了几步，她让自己来到了在廖祺眼皮底下，一个非常接近的位置。
“零？”女仆突然贴过来的身子让廖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想要保持双方间的距离。
可女仆没有向廖祺解释什么，她甚至还对廖祺的躲避皱起眉头，至于接下来，在廖祺惊诧的视线下，只见零慢慢伸手到了自己的衣领处。
“零，你要干什么，你...”
廖祺制止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女仆将自己的衣领向下轻轻一拉，露出了在脖颈处的小片白腻肌肤。
而就在其上的，却是有一个虽然不算显眼，但仍能一眼看到的淡淡咬痕。
“这是...”廖祺皱起眉头看着咬痕。
能在女仆身上留下印记的，他心中当然是已经有了答案，可不知为何，廖祺却没法将其说出来。
“是大小姐的。”
到最后，还是由零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的廖祺，补充上了。
两人间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为什么？”还是廖祺先开口了。
“因为大小姐为了能提高廖祺大人的魔力，过度进食了太多劣质的血液，到最后，只有依靠零的血液，才能弥补身体透支的潜力。”
零的声音还是那副平淡样子没有改变。
可听到廖祺的耳朵里，却是和以往都不相同了，他突然间感觉胸部闷闷的，很多话被一瞬间卡在了嗓子眼中说不上来。
怪不得...
廖祺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会从艾琳那里获得的“经验值”在每天都飞跃式增长了。
无论是“撬锁”还是“暗影步”等技能的等级提升，廖祺几乎全部都是依靠着艾琳供给给他的“魔力”也就是“经验值”来进行升级的。
这本来是令廖祺头痛的一件事，因为之前的他一直待在古堡里，经验值获取的途径极少，而艾琳的给力“反哺”则是帮廖祺解决了这一点。
可谁想到...
那位血族少女靠的...
原来不是什么廖祺想象中，如吃饭喝水般逆天的天赋，而只是单纯的....
透支自己的潜能？！
“所以我昨晚临走前...”将视线从咬痕上移开，廖祺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许多。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伸手一翻，一个精致的小玻璃瓶，就被廖祺从背包空间中取了出来。
瓶子中装着的是一滴泛着绯红光芒的血滴，颜色很是好看，凝华而洁净，让人一眼望去会沉浸其中。
不过此刻的廖祺，在望去这滴瓶中之血的眼神里，却再也没有半点欣赏的神色。
他只是，脸色更为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