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女仆先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廖祺，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廖祺能为他们之前的话进行保密，之后的零，才接着动身朝少女的方向迎了过去。

此时的艾琳已经换回了之前的正常装束，所以零远远望去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可随着越来越接近大小姐后，女仆的眼神奇怪了起来。

“大小姐？”直到零都站在艾琳面前了，少女却依旧目光下垂，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一样，零不禁出声又疑惑地叫了一遍。

“嗯...”艾琳总算稍稍抬起了头，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零，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

“发生了什么事吗？大小姐？”零能感受到眼前的艾琳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

少女望着女仆关心自己的样子，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

不过零可是从小就和艾琳一起长大的，女仆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大小姐的隐瞒态度，但既然艾琳不愿意说，零也就不再多问了。

而且...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

否则以小姐的性子，怎么可能还有闲心，继续过来人类村子这边呢？

女仆会这么想也确实没错，因为艾琳本就是个彻底的行动派，真要是遇到麻烦事件，少女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沉到心底。

除非...

是什么能让小姐自己都放弃了的困难。

零心底这个想法才出现，就被女仆立马摇头否定掉了，她当然知道自家大小姐是有多么倔强与要强，放弃这两个字绝不会出现在艾琳的字典里。

既然无法替艾琳分忧，女仆就转化思维，找点让小姐能开心的事情就好了，现在零是更加觉得，她之前把一切都告诉廖祺大人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女仆相信，只要廖祺大人知道了小姐对他的好，那他一定就会全心全意地反过来去对小姐好，这一点，从之前在古堡里零与廖祺的接触就感受到了。

于是...

“大小姐，廖祺大人在那边等着您呢。”女仆按照原先二人的计划，准备将艾琳接引到廖祺的面前。

少女也随着女仆的目光，朝远处的廖祺望去，

再次亲眼见到自己的这位人类眷族，艾琳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肺部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那是就在刚刚暴走的魔力所留下的后遗症。

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根本无法与少女此时心底的伤口相比。

在零看不见的地方，艾琳袖口内的手掌无比攥紧，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妖精女子索菲尔的话仿佛还回荡在少女的脑海中。

“小姐？”这已经是在短短时间里，零第三次出声这么叫醒艾琳了。

可这一回换来的少女回答，却是令女仆一下愣住了。

“零，我回去了。”艾琳终究还是松开了袖口内紧握的手掌，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了回来，就好似放弃了什么般。

本是作为大小姐标志性的高傲头颅，也如败犬般，像最开始走来的那般，逐渐垂了下去。

她终归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廖祺，她没有勇气去赌自己能冷静，她怕在冲动之下，她会做出什么让她无法挽回，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哦，如果她还有“一辈子”的话。

艾琳心底露出了个绝望地自嘲笑容。

“小姐，廖祺...廖祺大人他其实有很多话向和小姐说的。”零看着转头就走的艾琳，女仆心急之下，难得一见地用上了焦急语气。

零追了上去，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明明都到这里了，却就是在看了一眼廖祺后，又要突然要离开。

“小姐，廖祺大人他将村子治理的很好，那些人类都...都很信任服从他！”

女仆不甘心艾琳就这么离开。

大小姐明明还没看到那么多廖祺大人的努力，而廖祺大人也还没能和小姐真正谈心，两人甚至一面都未见，这不是零想见到的。

于是，女仆抿着嘴唇，犹豫挣扎了一下后，决定还是把“杀手锏”向少女抛出来。

“小姐！廖祺大人他...他还有能让人类获得神奇力量的办法！”

“那些力量零见识过了，真的很厉害，就连零也完全没见过！”女仆为了能影响艾琳，甚至连自己都用上了激动的语气。

关于“职业力量”这一点是零在抵达神恩村后，给予她印象最深的。

女仆几乎立马就能由此看到，如果廖祺大人可以活用这项能力，那么之前在群岛上垫底的下位人类，绝对能一跃而上，甚至称为新的上位魔族。

而廖祺是谁，是大小姐的眷族，这几乎就相当于，艾琳凭空得到了一个拥有上位魔族潜力的一整个强大种族。

这样的天大好事，是女仆会那么自信，小姐一定能非常高兴开心的主要原因。

零生怕艾琳会一时间没理解其背后的意义，于是又跟着解释了好几句。

“小姐，如果我们能合理分配好，人类的潜力绝对要比我们想象中的高上好几倍！”

“这对于我们血族，对于小姐来说，都是一个绝对的强援！”

“小姐，你看看四周，现在人类聚集地能发展这么快，就是凭借着那些神奇力量，由廖祺大人赋予的神奇力量，小姐，小姐...”

女仆一路追过去，口中的声音没有中断过，然而，艾琳对零的话十分漠然。

那些从女仆口中被吐露出来关于廖祺的事情，少女一个也没有露出零想象中的那种惊喜表情，不，别说是惊喜了，就连惊讶也没有。

因为确实，这些她早就都心知肚明，更是亲眼看到过了。

原先的艾琳确实和现在的零一样。

那时的少女，心底不单单除了激动外，更还有无比的骄傲，毕竟艾琳当然清楚这究竟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的拥有者，正是自己的眷族，是她艾琳的人！

可是现在...

“够了，零！”少女用一种无比暴躁的声音打断了女仆的话。

艾琳盯着零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女仆说到：

“我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再提我那个眷族的名字，你....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