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绘躲在角落里,青天白日竟觉得背脊生寒,趁着没人注意,她转身离开了,脸上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她端着肚子,眼中的光芒更坚定一分。
她要生下这个孩子,让他成为迟家合格的继承人,老爷子迟早一天也会死的,她把宝压在了迟开聘身上,而连渝已经被他接纳了,她的待遇可比她好上太多了。
想到刚才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汪明绘就苦笑起来,她看得出迟开聘是满意连渝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太太,少爷来信了。”迎面走来一个丫头,正是汪明绘的心腹,回了房间,汪明绘看了信件,上面说迟白渊恐是诈死,某位军官多了一位夫人。
汪明绘盯着最后一排字,宴淮没有死,很快她就猜到了,少爷出事,也只有迟开聘能打发宴淮的去处,真是恶毒,转眼就把人卖了。
现在她倒可怜上宴淮了,原以为要靠她帮忙,没想到是最后轻而易举胜利的人是她。
汪明绘把信烧了。她也不信迟白渊这么轻易就死了,诈死这招虽烂,但是总能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迟白渊的葬礼很快就准备好了,好像迟家上上下下的人专门等着这具尸体,汪明绘并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出来悲伤,毕竟少爷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被迟家的人善待过。
要是真活着,恐怕也存了想和迟家断了关系的心思。
正热闹些,门口一静,从绿色吉普车上下来一对人,兰德尔上校环着一位穿衣的女士,看身形挺苗条的,只不过戴了个宽檐帽子,黑纱蒙了大半张脸,看不出来是谁。
就算有眼睛毒的,隐隐约约熟悉是那个莫名失踪的宴太太,也没人敢出声提醒身边的人看热闹。
“兰德尔上校,欢迎。”迟开聘出来说道。
没等兰德尔说话,宴淮冰冷的声音传了过去,“迟三爷,府上白事,欢迎两字恐怕不妥。”
迟开聘在她脸上停留一瞬,说:“我想白渊知道兰德尔上校来拜祭他,一定会欢迎的。”
“谁会欢迎杀人自己的人?你会吗迟三爷?”宴淮的话夹枪带棒,势必不让迟开聘下台,都是千年老狐狸,装什么聊斋。
卞周脸上浮现出隐密的笑意,就这样争锋相对吧,老太爷会是最后的赢家。
“上校,你带来的这位女士似乎对我颇有不满。”迟开聘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兰德尔正需要讨好宴淮,只要她开心了,说几句又怎么样,不过迟开聘都提醒了,他只好让他的小美人收敛一下。
“我想是时候去见你的前夫了。”他轻声说道。
宴淮抖开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朝灵堂去,看见停放的棺材,她身子虚晃了一下。
底下披麻戴孝的汪明绘抬头,刚出了一声,宴淮……”
“真的是他吗?”她问。
汪明绘点头,肯定的说:“是少爷。”
“开棺!”宴淮没有亲眼见到,她不相信。
“你谁啊,就让开棺!”有人站出来呵斥了一声。
兰德尔上前,拉她进了怀里,说:“我的未婚妻没见过死人,好奇,不知道迟先生可否让她开开眼界?”
“开棺。”迟开聘轻易答应了他的要求。
虽然迟白渊不受待见,但是是迟家人,老一点的人就不乐意了,迟遇海说:“这不妥吧,人死入土为安,不必再拿出来当乐子了。”
迟白珠认出了宴淮,也在一边说着风凉话,“这位夫人,你心是石头做的吗?还想让人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