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可卿此言甚是无礼！”鱼寒还没来得及为自家娘子的算计而喝彩，门外却已经传来了有些熟悉却很是不合时宜的呵斥声，来者显然很不赞同秦可卿的这种观点。

“吕师，您老忙活完了？”在如今的狄道府衙内，有胆子跟鱼寒据理力争的人为数不少，但能够这么直接对秦可卿做出训斥的也只有吕大儒，所以鱼寒根本不用去进行猜测就能知道是谁干出了这种招人厌的事。

“为师若再不现身，狄道城还不被汝这孽徒闹得乌烟瘴气？”铁青着一张老脸，被糊弄的闭门瞎琢磨了月余的吕祖谦在陆游跟辛弃疾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大厅，并且还不忘凭借特殊身份对鱼寒最近闹出的荒唐事进行谴责。

“您三位的精神不错，却不是啥时候动身前往蜀地？”考虑到魏王已经被糊弄得派出了两万大军先期前往剑门去给吴挺添堵，鱼寒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吕祖谦等人也到了即将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像以往那样找些歪理邪说来刺激自己的恩师。

“为师何时说过要离去？”知道鱼寒这是在故意转换话题以避免遭到更多的训斥，吕祖谦却还是选择了上当受骗，对这种根本不属于自己意愿的选择也感到有些困惑。

“魏王已分兵入蜀，如今他身边可没几个顶事的家伙，您几位要不赶紧去帮着出谋划策，那老实孩子怕是得被吴大帅收拾得服服帖帖！”以为吕祖谦这种反应是因为闭门琢磨太久不了解现在的形势，鱼寒也是赶紧做出了解释。

其实也渴望能够把吕祖谦等人继续留在狄道城内，毕竟有了他们的帮助很多事情都能够更容易解决，但鱼寒更清楚，一旦打出造反的旗号就势必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利益，所以为了避免反目成仇，他只能尽快把这几位当世奇才给送走。

“魏王身边虽无大才，却有大义在握，若入蜀地当获义士相助，又何须吾等在旁沽名钓誉？”魏王入蜀没有经过朝廷的允许，却有一封精心伪造的官家密旨，吕祖谦也相信在真相没有被揭穿之前，那老实孩子会很容易就得到依旧遵循传统观念的蜀地奇才帮助，况且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各自的书信帮着进行说服。

“这么说来，您几位是不打算跟着那老实孩子去给吴大帅添堵了？”有些暗自庆幸，鱼寒其实也并不认为魏王在现阶段就必须要获得吕祖谦等人的帮助才能够顺利在蜀地站稳脚跟。

“王爷乃皇室贵胄，若遇困境自有贵人相助，倒是汝这孽徒……”叹息着摇了摇头，吕祖谦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但那失望的表情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您几位要留下没问题，可有些事情也得考虑清楚了！毕竟咱干得这事可有些大逆不道！”吕祖谦等人显然是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但甭管是作为弟子还是朋友，鱼寒都不希望他们将来会因此而后悔。

“汝若举事，可会兴师南下？”知道鱼寒接下来会作什么，吕祖谦也是非常直接地提出了问题，也没在意旁边还有边泓等人在场，只因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依旧留在鱼寒身边的基本上都属于不需要避嫌的心腹之人。

“咱又不傻，如今仅是对付大金国就够让咱头疼了！还去招惹朝廷干嘛？”要说鱼寒没有因为上次吴挺突袭祐川的行为而对大宋朝廷产生记恨，那是假话，但甭管是出于军事还是政治方面的考虑，他在很长一短时间内都只能采取被动防守来应付朝廷的威胁。

“如此说来，汝会继续对金国用兵？”做出了决定的陆游依旧是那么豪爽耿直，也没有去询问将来的安排，因为他很清楚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况且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鱼寒是否愿意顶住朝廷的压力继续出兵收复中原。

“咱抢了狄道城，灭了人家好几万大军，还顺道把太子给拧来玩了几天！如今就算咱不折腾，那完颜雍能轻易放过咱？”没有用那些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大道理进行解释，鱼寒只是很随意地道出了自己这些年干出的荒唐事。

“那可未必，完颜雍乃是当世雄主，心胸开阔未尝不能不计前嫌重用于汝！”别看陆游非常痛恨窃据了中原大地的金国，但对于完颜雍的评价还是非常中肯，此时是根据其性格做出了个对鱼寒很有利的推断。

“您老这么一说，咱还真有些动心！”鱼寒相信陆游的这种推断有可能成为事实，甚至毫不遮掩地幻想道：“他若能允许咱割地称王，咱说不定还真能感恩戴德，也就不再继续瞎折腾了！”

“若汝真有此念想，某可代为上书请封！”陆游对于自己的才华还是比较有自信，也相信能够顺利捣鼓出一篇言辞恳切的归降信，说不定运气好一点还真就能打动那位已经大失颜面的大金国小尧舜。

“这事就不劳您老费心了，咱好歹也是中过举人，写个信啥的还能凑合！”再次强调了自己曾经的辉煌，鱼寒却显得有些担忧地道：“不过一个善于忍辱负重的圣主明君，咱还真有些担心他做事不太地道，所以还是想法子揍服帖了比较稳当！”

“某若率军离去，汝可愿放行？”虽说是一同商议且一同前来，当这并不能保证辛弃疾就一定会做出跟吕祖谦和陆游相同的决定，而他的这个要求似乎也有些得寸进尺的嫌疑。

“没问题！您能带走的，那就是跟咱还有点隔阂，而不能带走的那就没办法帮您了！”或许别人在听到这个要求之后会显得勃然大怒，但鱼寒更愿意相信自己这些年使的那些小手段已经足够让将士们产生凝聚力。

“你小子还真够自信！”苦笑着，辛弃疾并没有因为鱼寒的慷慨而感到意外，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如果选择离开，现在那支已经能够做到如臂使指的特殊军队一个人都没办法带走。

“咱从不狂妄自大，却也从不妄自菲薄，要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拿啥大金国斗？”本就是一场在很长时间内需要以弱胜强的战斗，如果鱼寒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那还真就没资格继续折腾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