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听了武植之言后,思索片刻道:“分地与民,使百姓不受饥饿;奖励军功,使士兵好战;鼓励工商,使商税激增,不知奴家总结得可有错?”
武植稍感诧异,没想到这李师师在此等国家大事上的见识,也要高于一般女子。
“不错,但是却少说了较为重要的两点。”
“还请赐教。”
武植品了一口茶,“对顺从孤的,孤则对他以‘仁’,而与孤作对的,孤则对他施以‘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点既是对国内如此,更是金国、西夏国如此!”
武植说这话时,气势磅礴,有睥睨天下之势,雅间内的陈东、李师师等人,皆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武植随后重新坐下,气势尽收,李师师这才美目涟涟的看着他,似能将人的魂魄钩走,不过武植却神情淡然,丝毫没有为她所动。
李师师这时伸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手上的古琴,对武植道:“不知妾身是否有幸,能为梁王单独弹奏一曲?”
武植起身,“不必了,日后有空再听吧,今天孤出宫已久,是时候回去了!”
他说完,便在燕青、石秀的护送下抬步往楼下走去。
陈东向李师师告了声罪,慌忙跟上去直送武植出了这名花苑。
李师师独留雅间许久,嘴角流露着微微的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十一月二十日,林冲、樊瑞领兵收复汉中地区诸州府,兵锋所指,汉中以南的巴蜀关隘皆主动归降。
随后,林冲、樊瑞领着大军一路威逼南下,那些观望了许久的巴蜀州府,终于还是选择了归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虽然更希望归顺南宋赵构,但奈何赵构的兵马已为梁军阻隔,地盘与巴蜀毫不连通。
此等境地下,巴蜀的州府除了归顺梁军管辖,又能还有什么选择?
巴蜀乃天府之国,历来富庶无比,此外由于其地北联关中,南通荆襄,又处于大江的上游,得之即可顺流而下,对下游地区有高屋建瓴之势。
故而历代割据南方的势力,若无巴蜀作为屏障,绝对难以长久图存。
总之,终于得了这一直梦寐以求的巴蜀之地后,梁军的势力可谓是再上一个台阶,彻底的阻截了赵构的势力的发展!
武植已经决定,下一步的作战目标就是要领兵去攻灭割据江南的赵构,使得内部再无忧患。
只有安定了内部之后,武植才能一心对外,转而与金兵、西夏人争锋。
其实对于江南的赵构,武植早已开始有了一些行动。
比如他已经重金贿赂、收买了不少赵构的官员,上次韩世忠被人参劾,便是那些人所为了。
此外,赵构的势力的谍报工作也进行已久,渗透到了许多方面。
如今杭州城里的一个普通小贩,都有可能就是戴宗管辖下的情报人员。
而最为武植所重视的一件事情,则是与摩尼教的暗中联络。
摩尼教自从方腊起事被童贯剿灭后,实力已然大为受挫,但在江南的影响仍是不容小觑。
因为当初方童贯要急着回朝北征辽国,故而对摩尼教的势力没有彻底拔起,使得他们如今又有死灰复燃之势。
其中,如今的润州防御使吕师囊就曾是方腊手下的重要将领之一。
吕师囊明面上虽然已与摩尼教割裂,但武植却已探知润州就是如今摩尼教教众人数最多的地方,由此可推断这吕师囊定是仍与摩尼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武植已派人去劝说吕师囊反叛赵构,不过吕师囊却一口拒绝了。
不过这不要紧,吕师囊不同意并不代表摩尼教的所有人都不同意。
当年的碧源洞一役,方腊势力的高层混入溃败中逃走的不算少数,其中就包括了他的三弟方七佛、嫡子方天定。
而那方天定便是如今的摩尼教之主,承袭了方腊起事时的称号:“圣公”,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夺取江南。
在怂恿吕师囊反叛赵构不成后,武植便直接派人去与方天定取得了联络。
武植向方天定开出条件:只要摩尼教再次于江南掀起反叛,梁军也会出兵相助,一起攻灭赵构后,方天定自可割据杭州及其附近六州,永镇吴越之地,摩尼教也可随意的传教。
方天定本就已有发起叛乱的心思,只是思量着实力不足,故而才迟迟没有动手。
如今武植竟肯出兵协助,有这等好事方天定又怎会不动心?
于是方天定立即召集了摩尼教的主要管事,筹划起叛乱的计策来。
只是方七佛等人却强烈的反对在这时发动叛乱,并直言武植肯定没安好心,是想他们与赵构蚌鹤相争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方天定却丝毫不听方七佛等人劝告,决意要与梁军一起攻灭赵构。
方天定还自信满满的对方七佛等人道:“那武大郎想利用我摩尼教,安知我不也是在利用他?
只要灭了赵构,以我摩尼教在江南的根深蒂固,定能割据江南自守!”
方七佛不由的摇头。
方天定太过志大才疏,而武植却是纵横捭阖的老狐狸,摩尼教与他合作,无异于火中取栗,一招不慎,恐怕要有彻底覆灭的危险。
方七佛苦劝方天定不得后,为摩尼教存亡计,只好把心一横,暗地里四处走动,打算夺了方天定的大权,暂时将他囚禁起来。
然而方七佛手下有人行事不机密,走漏了风声,让方天定得知了他的计划,于是率先出手,反而将方七佛众人一网打尽了。
方天定没杀叔叔方七佛,只是囚禁在了地牢里,但却将方七佛的亲信都杀得一个不留,在摩尼教内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这件事之后,摩尼教自是人心惶惶,实力也大为损失,不过方天定个人的威望以及对教内的控制力却大为增强,真正的达到了说一不二。
故而方天定此时再想让他的摩尼教众在江南发起叛乱,已是再无人敢反驳,只得乖乖的顺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