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滕贝格城中最好的旅馆名为鸡冠，床铺整洁，饮水卫生，还供应相当不错的鸡肉、鸡蛋每天还有四五种不同蔬菜，

提前一天预定的话，牛肉和羊肉也可以供应，如果愿意吃吃垃圾长大的猪，那么上午说一声，晚上就可以吃到。

从北方来的旅客，前几天对这家旅馆评价还是挺高，他们那里家畜不多，鱼肉的蛋白质很多，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脂肪带来的口感还是更胜一筹。

“阿嚏，阿嚏，该死的穷鬼德国佬，整座城里居然没一间带玻璃窗的旅馆。”

“是啊，这纸糊的窗户真不顶事，哪怕买几扇维也纳产的劣质货也好啊。”

“没有玻璃窗，至少柴火给足啊，有没有搞错啊，你看格拉梅森的房间周围连积雪都被融开了。”

但是随着气温降低，抱怨却多了起来，特别是看到不远处女法师的房子如此舒适。

虽然他们的家乡更冷，但威尼斯镇国法师的玻璃窗是真正的神物，薄薄的一层，就能把半个冬天隔在户外，让生活完全不同。

当然这不同的生活极其昂贵就是了，一扇十分之一平方米见方的玻璃，就要卖到三四个塔勒。

虽然拉迪斯劳斯进军威尼斯的时候，除了抢劫到几百万塔勒，还“邀请”到了几个退休的玻璃匠人，但就如同威尼斯的经济最终还是恢复过来了一样，他们的玻璃工业也没有受到致命打击，维也纳虽然陆续产出了一些玻璃，但质量提升得很慢，除了被拉迪斯劳斯严令购买的政府机构，其他用户很少会购买这种新产品，哪怕维也纳玻璃的价格只是威尼斯货的一半。

但是丹麦的情况有所不同，是维也纳玻璃的一个重要市场，威尼斯和哥本哈根之间的海域大部分控制在死敌西班牙人的手上，商船面临的税收极其严重，相比而言，奥地利那里的税收要友好一些，而且因为玻璃贵重，所以陆路运输的劣势也显得不大了。

“裹着羊毛毯，喝着热牛奶，你们还有这么多抱怨，你们看看那些冒雪工作的德国佬，下次去格陵兰，你们就知道什么是真的冷了。”一个年长些的男人对后辈们的娇气很不满意，“那地方，你装上双层玻璃窗也不顶事，我跟你们说，当年我在格陵兰...”

几个年轻人纷纷对前辈发出嘘声，阻止他再次述说早年的光辉历史。

“不用格陵兰，冰岛的渔船就行了。”戴着眼睛，发际线很高的老男人一开口，让几个年轻人都安静了下来，“在冰岛的渔船上干一个月，你们就会感恩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街道上干活的维滕贝格市民，最近几天摊派了许多徭役，他们在班恩牧师的驱策下，冒雪干活。

寒冷和饥渴是要人命的东西，同时也是促使人奋斗的东西。

这两种东西驱策着丹麦人离开他们脚下安稳但贫瘠的土地，去和海洋战斗。

相比西班牙人，丹麦人向海洋进军的历史要更早，而且是早得多，从波罗的海到地中海，整个欧罗巴的海岸线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现在拥有最好航道的却是后起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人，但是丹麦人从渔业和海上贸易中获得的利益也很不小，所以他们用得起玻璃，维也纳货完全没问题，贵一些的威尼斯货也有部分贵族商人能接受。

和到处是玻璃窗户的哥本哈根不同，就算是便宜的维也纳玻璃，在维滕贝格这种城市也是见不到的。

除了玻璃窗，丹麦王国还因为渔业和海上贸易的收入，建立了很优秀的情报机构。

这几个人，就是丹麦人的行动队，真正的强国是不会把情报工作完全委托给宿命商会的，虽然这些耶格信徒提供的服务物美价廉，而且信用极佳，但情报机构实在是太重要了，通过宿命商会的关系送来一部分援兵，然后悄悄地再潜入一部分，这样的计划就比单纯依靠宿命商会要好得多了，符合丹麦负责任大国的地位。

“不要抱怨寒冷，不要忘记你们是维京勇士的后代！你们身上负有国王和人民的期待，哈布斯堡和罗马暗日的那些异端欺压了我们那么多年，干涉我们的内政，破坏我们的商贸，污蔑我们的兄弟是海盗，用各种残忍的方法杀害他们，我们是来为他们报仇的！”埃里克森的话中有一部分事实，比如我们的兄弟是海盗，“你们忘记了，所谓的术士皇族去年仅仅在安特卫普，就用大石头压死了一百五十个我们的兄弟！”

海盗可不仅仅打劫商船，敢于抢劫沿海的村镇也是维京海盗的一大特点，所以谷兰巴教会很喜欢由他们来处死丹麦人，马德里方面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加强尼德兰向心力的机会，有些在大西洋活动的海盗，也一反过去直接丢进大海的传统文化，尽量送到安特卫普来处死，虽然海军对此颇为厌烦，增加了不少麻烦，但皇帝和大臣们坚持如此。

丹麦人不敢去报复西班牙王国，只能把目光对准了奥地利大公国。

南德意志不说，中德意志也罢了，这北德意志的事情，丹麦王国也不能说几句话？

还想恢复对丹麦商船收取重税的条顿骑士团？破坏波罗的海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西班牙暂时只能让他们得意，你个奥地利也来得瑟，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要不是在海上被西班牙人打得不要不要的，造船造炮贵死人，来的可就不是几个人了，当然就是这几个人，也足以对战局造成不小的影响了。

埃里克森相信，有自己这支一核心一精锐四中坚的小分队，奥地利人的破坏活动是根本搞不起来的。

“咦，大人你看，斯帕林廷的老婆和小舅子带着一大堆人一起去公爵宫殿了。”有人看到街道对面上一下子走出来好几个人。

“哎呀，别管他们，肯定又是去告格拉梅森的状的，那小妞也确实闹得不像话。”丹麦人也很不待见格拉梅森，“法师真的不把我们当人。”

“她当初还说我可以替她这么聪明的法师挡一刀是运气好，草蛋，我就说她永远学不会死亡一指！”另一个被格拉梅森小姐侮辱过的丹麦人怒吼，“咦，奥斯本好像跟出去了，大人？”

虽然是奥地利产莓地人，但是奥斯本的人缘反而比格拉梅森好不少。

“你们俩跟我一起走一趟。”埃里克森一直在观察局势，他点了两个中坚战士，又吩咐其他人，“好好保护格拉梅森大人，挡刀也是我们的本分。”

...

斯帕林廷的夫人和弟弟有马车坐，伪装成他们仆人的老苏尔一伙，就只能顶着削面的冷风前行了。

众人的精神还是挺紧张的，敌人的强度也就罢了，他们并不知道丹麦人的实力超过预期，更担心的是秩序阶梯的神妙，这是班恩神力在主位面最强的地方。

“计划大家都知道了，但我还要提醒一次，如果这个内应有问题，那我们就立刻撤退，如果没有办法也可以投降，这次摄政会承认我们的行动，并全额帮我们出赎金的。”老苏尔轻声细语，以免马车里的人听到。

“这可真难得。”西尔维娅当然不是很领情，不过呼呼的寒风让她没法吐槽更多。

“有个尾巴啊，那东西和伽利雷大人的动物伙伴挺像啊。”德鲁伊和撕肉龙的组合当然是无法潜伏跟踪的，奥斯本也没意识到自己需要隐藏踪迹。

“别管他，摄政殿下安排了人手，我们就对付斯帕林廷。”老苏尔并不知道身后的敌人也是一个位面战士，拥有相当杰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