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1919年1月美、英、法、日等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中国是战胜国之一,也参加了和会。北洋军阀控制的北京政府代表在会上要求,取消1915年袁世凯与日本签订的《二十一条》,直接收回战败国德国在山东的特权。
然而巴黎和会漠视中国主权和战胜国的地位,决定德国在山东的特权由日本继承。
中国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努力彻底失败的消息由5月日的《晨报》公开之后,丧权辱国的悲愤情绪在全国上下如火山爆发,似海涛奔涌。5月日夜,北京大学校园一片沸腾,1000多名本校和外校学生代表,聚集在法科礼堂共同商讨行动方案。会议气氛悲壮激越,有个学生当众咬破中指撕下衣襟血书“还我青岛”四个字。
会议最后确定第二天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大示威。
4日下午1时左右,北京10多所学校的000多名爱国学生齐集天安门,人人手举小旗书写“还我青岛”、“保我主权”、“诛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内容的标语。
这天中午,徐世昌在中南海总统府内大摆宴席,为刚从日本回国的章宗祥接风,作陪的有国务院总统钱能训和曹汝霖、陆宗舆。正当他们举杯觥筹交错之际,爱国青年学生在天安门集会的消息传来,徐世昌当即下令京师警察厅妥速解决,不许学生游行。
席散之后,曹汝霖邀章宗祥一同乘车,回到了赵家楼自己的住宅。这时京师警察厅估计学生会到曹宅示威,派了三四十名警察前来保护。警察长对曹汝霖说,上头命令文明对待。学生们在天安门举行集会之后,一起来到了外国使馆所在的东交民巷,向各国驻华使馆递交说贴,请求他们说服自己的政府在和平会议上援助中国。
随后学生们退出东交民巷,浩浩荡荡地前往曹汝霖的住宅进发。游行队伍来到了赵家楼胡同,曹宅的大门已经紧闭,学生们一边愤怒地喊着口号,一边向曹家院墙抛掷写有标语的小旗。忽然“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学生们蜂拥而入。
学生们找不到曹汝霖极为愤怒,有人放起一把大火,曹宅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正躲在曹家的章宗祥被火势所迫冲出来逃命,被学生发觉,愤怒的学生喊叫着围了上去挥拳踢脚,将他痛打一顿。
当天即有名学生被捕,随即这次游行影响到了全国范围。
蔡元培与“五四”运动
1904年,蔡元培组织光复会,1905年他加入同盟会,1911年辛亥革命后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191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积极支持陈独秀等倡导的新文化运动。
北大因蔡元培,从此确立其现代传统和校格。而蔡元培也因北大,成为中国伟大的教育家。
1916年9月1日,时任民国政府教育部长的范源濂,给身在法国游学的蔡元培发去一份电报,聘请他担任北京大学校长。1916年时的北大,依然充塞着官僚气与衙门气。北大名声腐败,是个烂摊子,但是蔡元培没有退缩,他想借此机会施展他一贯奉行的“教育救国”理念。据顾颉刚回忆,蔡元培上任那天,“脱下自己头上的礼帽,郑重其事地向校工们回鞠了一个躬,这就使校工和学生们大为惊讶”。
此后,蔡元培提出的“兼容并包,思想自由”,造就了北大的辉煌。蔡元培为北大接连引进了陈独秀、胡适、李大钊、钱玄同、刘半农、周作人、鲁迅、辜鸿铭、刘师培、黄侃等学术大师。各种文化社团也在北大风起云涌。
1919年5月日,蔡元培通过汪大燮(时任北洋政府外交委员会委员长)得知中国政府准备在《巴黎和约》上签字的消息,随即召集学生代表傅斯年、罗家伦等人,向他们告知了这一消息。北大学生们得知这一屈辱消息后群情激愤,于是将原定于5月7日“国耻日”举行的游行,提前至5月4日举行。
在火烧赵家楼后,警察逮捕了名学生,其中有0名是北大学生。蔡元培对学生们说:“你们今天所做的事情我全知道了,我寄以相当的同情。”“我是全校之主,我自当尽营救学生之责……我保证在三天之内,把被捕同学营救回来。”
5月7日被捕学生被保释出狱,蔡元培则于5月8日向政府提出辞呈。这一次蔡元培的辞职,影响巨大,“挽蔡”竟成了学潮的一个组成部分。
梁启超与“五四”运动
梁启超赴欧洲考察回国后,“五四”运动的高潮已经过去。《新青年》诸公正忙于为“问题与主义”而争吵。梁启超赴京面见总统徐世昌,请求他释放因年“五四”运动而被捕的学生遭拒后,离京前留下一封信给徐大总统:
此等群众运动,在欧美各国,数见不鲜,未有不纯由自动者。鬼蜮伎俩,操纵少数嗜利鲜耻之政客,则尝闻之矣,操纵多数天真烂漫之青年,则未之前闻。”他对学生们的举动给予了充分肯定,奉劝徐大总统切不可一误再误。
同年5月,梁启超作了《“五四纪念日”感言》一文:“吾以为今后若愿保持增长‘五四’之价值,宜以文化运动为主而以政治运动为辅。”
梁启超旅欧回来后常常思考中国的前途和命运等问题,并和朋友展开讨论。
蒋百里在致梁启超的一封信中就曾说过:“吾辈对于文化运动本身可批评,是一种自觉的反省,正是标明吾辈旗帜,是向深刻一方面走的。”他们的具体做法就是办学讲学、着书立说、出版刊物。而梁漱溟则认为,时代已非梁启超的时代,“五四”运动之后,他更要随着时代的潮流走了,而不能引领这个时代了。
不过,梁启超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有一根敏感的神经,可以随时和新的时代气息相呼应。
梁启超希望中国最需要的不是革命,而是建设。他希望中国的发展能不覆欧洲之辙,所以,在为文化团体共学社拟定宗旨时,他明确提出了“培养新人才,宣传新文化,开拓新政治”的主张。在这一点上,他的善变之中又有不变,还是他多年来所主张的“新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