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两位风尘仆仆的江湖客,牵着已经疲惫不堪的马,走进一座繁华的小镇。
小镇车水马龙,叫卖声和吆喝声连绵不绝,和两人以前遇过的镇子,有天壤之别,全然不受战火的波及,小镇是在大理治下,虽然地处偏远,可因为离凉国比较近,就承担了运送粮草的重任,小镇也因此繁华起来。
两人牵着马闲逛,想要寻找一个客栈。
一个机灵的汉子,四处张望,看到两人后嘿嘿一笑,对四处隐藏的人使了眼色,顿时有七八个汉子走出人群,隐隐围绕在一起,形成一道罗网,包裹住两位江湖客,在两人好笑的表情下,机灵的汉子随手拿过一件瓷器抱在怀中,对着江湖客冲过去,忽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身上的瓷器也四分五裂,机灵汉子也就势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
柳白衣骑马走了很多路,已经是劳累不堪,只想找个客栈洗个热水吃些饭食,然后睡一觉,现在又遇到这一出,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
走到机灵汉子面前,猛然一脚踹出,踢在汉子肚子上,汉子只是个普通人,如何受得了这一击,只能弓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不断流淌,又吐出一些苦水。
至于机灵汉子说的话,柳白衣一概不听,只是来碰瓷的罢了,经历的多了,都是小手段。
柳白衣摇摇头正欲走,其余七个汉子个个手拿着长棍钢刀,面露凶狠的盯着柳白衣,一个不对就要打起来。
“怎么?还是团伙作案,你知道以前我遇到这些人会怎么做吗?”柳白衣歪歪头,嘲讽道:“是打断手脚,任由死活,后来三天后再来看,尸体都不剩了,奉劝你们一句,滚。”
汉子们从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这里对他们说出这句话,非但没有让他们退缩,更加激起了他们的怒气,汉子们面色阴沉,有些心急的,手中的武器已经不断挥舞。
一个领头的汉子沉声道:“既然你都门清,那就不必用我说了,白银五十两,再加上你们两匹马,这次事情就算了,要不然……哪座青山不埋人,可得想好。”
汉子们虽然在意那白银,可更得他们心意的是两匹马,常年混迹在市井之中,一双招子更是如火纯青,只要轻轻一撇,就能知道两人牵着的马是战马,还是顶尖好的,放到黑市里面,得是百两黄金。
对于汉子们的威胁话语,柳白衣起了几分兴趣,在他眼中汉子们都是普通人,顶多在武馆里面练过几式庄稼把式,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些普通人还好,要是对付修行人,哪怕是个气感对付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是谁给你们勇气,说出这种大话,或许在以往没有人来管你们,任由你们胡作非为,但今天我得教你们一个道理,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会有大麻烦。”柳白衣讥笑道:“以往有些人活下来,后来去城西做了乞丐,你们啊也得练练了,在这里做勾当事情做了这么久,指不定有一
些人恨你,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一定是有的。”
汉子们脸色阴晴不定,就连手上武器也收回了一些,他们能在这里逍遥这么久,对危险的预感自然是极其强的,但躺在地上的机灵汉子不断的让他们去帮他报仇,再加上那两匹马又是价值极高,诱惑是很大的。
领头的汉子下定决心,回应道:“不必说了,今日惹了你,后果由我们自找,但要是你躺在地上,手脚也会被我们打断,现在交出钱财,还来得及。”
不管怎么说,汉子们对钱财的爱慕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重视,久而久之,就成就了他们,只要钱不要命,这也是大多人的写照。
柳白衣听到之后,没有说话,对于不自量力的人,他一向是没有心思同他说话。
汉子等了片刻,见柳白衣还是没有动作,就率先冲了上去,其余的汉子也跟着冲上去,嘴中还不断怪叫,声势倒是十足。
就是不大顶用。
柳白衣也没有用刀,一人赏赐一脚,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人,汉子们以往在小镇作威作福,很不得人心,镇民都有着怨言,现在有了机会,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在一个拿着扁担老汉的带领下,拳头巴掌如雨点一般击打在汉子们身上,不消片刻,就是十分凄惨了,哪怕是他们父母来了,也认不出来。
“我在以前是很讲道理的人,但用嘴讲道理一般没人听,后来我就学会用拳头讲,总算是有人听了,至于听不听得进去,那我不管。”柳白衣牵着马站在人群后,轻声道:“恐怕以后,这八个人要去乞丐窝待一圈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一年,哪怕是乞丐,恨他们的人应该不少。”
柳白衣指着偷偷丢石子的几位乞丐,对着一边了尘说。
了尘对挨打的汉子惨叫视若无睹,在刚出佛国时,他或许会去劝阻,现在不同了,经历的多了,看待事情的方式也变了,对于自找的人,那都是活该,不值得救吃点苦头或许对他们更好。
“他们应该一个都活不了,以往的声势可没有这帮人大,看来这汉子也是在这有些背景,要不然镇民怎会敢怒不敢言,还要等你出手,再等等吧,麻烦事来了。”
一队兵士歪七竖八的扛着长枪,身上的衣甲也没穿齐,有人身上还有脂粉香气,在一个灰衣小校带领下,摇摇晃晃出来吓斥镇民。
镇民见到官军来了,轰然一声化作鸟兽四处飞散,官军见着了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还往地上吐了口水。
小校走到汉子面前,看着凄惨的样子有些不忍,嫌弃说道:“今儿个又惹到什么麻烦了,还得让你爷爷给你擦屁股,和以往一样,还是老规矩,少了半个子儿,你的手脚就不要留了。”
汉子忍住疼痛,勉强站起来躬身行礼:“爷,就是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厉害高手,您得小心
啊。”
小校不屑于顾,鼻孔朝天:“就他,跟你说,在这金甲镇里面,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跳,我爹可是守城将军。”
汉子面露恭敬之色,低声应是。
柳白衣看在眼里,也听在耳中,以手扶额,怎么又是这些官军子弟,仗着自家父辈或祖辈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在父辈面前又是一副乖巧子弟模样,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小校仰着头走到柳白衣前方,先是看了两匹马,满意的点头,才说道:“马倒是不错,值不少银子,至于你们两个,各自废掉一只手掌,就饶过你了,要不然的话,看到后面的长枪没有,扎你们个透心凉。”
小校指着后面歪歪扭扭的兵士,威胁两人。
柳白衣叹道:“总有些人不开眼,那也没有法子。”
一指点出,带着些许气息点在小校头盔上,头盔顿时四分五裂,碎片划过小校的脸,流出不少鲜血,小校和他无冤无仇,只是言语争锋,用不了下死手,吓吓他就好了。
摸着脸上鲜血,小校惊恐万分,吞咽了一次口水,颤颤巍巍的软倒在地,他明白自己惹到大麻烦了,也怪罪起那些汉子,要是不惹出乱子,恐怕自己还在翠香院好好呆着,能一指点碎头盔,在他的认知中,只有他父亲可以做到这一步,而这个江湖人轻轻松松。
想到这里,小校深吸一口气,哀求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侠,还请大侠饶过,我和那些贼子是真的不认识,还有,我父亲是这里的城门官,有气感修为,还请大侠三思。”
七分求饶,三分警告,很有一些官僚作风。
柳白衣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对他来说,找个地方休息才是正经,当即说道:“把那些人拖走,然后让开路,我还有事没有空陪你这样闹,以后做事掂量着点,江湖人有些你是惹不起的,更何况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脾气好。”
柳白衣说出的话很诚恳,也最直白的体现江湖的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小看江湖人,或许随意一个抱着剑的老者就是声名远播的宗师。
小校连忙点头,转身带着惊恐的手下慌不择路的逃走了,至于躺在地上的汉子,和他们并无关系。
“走吧,休整一番再赶路,用不了多久。”
两人牵着马走过,对哀嚎的汉子视若无睹,自找的,怪不了谁。
一处客栈,柳白衣付了银钱,订了两间上好房间,又让小二小心照看两匹马,并不担心丢失,他知道自己在大街上惩戒汉子和小校已经传播出去,从掌柜讨好行为就能察觉到,要不是柳白衣坚持,恐怕连银钱也不用付了。
各自上房关上房门,柳白衣正在洗澡,外面就有一阵追赶的脚步声,猛然在柳白衣房前停止,有人跪下的声音响起。
“请大侠为小生主持公道,小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