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西门勄有些心不在焉,练字和练琴时不时走神,故此几乎没什么进步。
秋院长早上给他们两人讲治国为官之道,下午和晚上则将她丢给东方泽。
本来傍晚回去泡澡后,立刻就能上床呼呼大睡。
谁知东方泽嫌弃她没进步,让她晚上也得练字。
西门勄无奈,只好执笔涂鸦。
她一边写,眼睛溜来溜去。
“师兄,你最近傍晚都去哪儿?我本想请你吃晚膳,总是等不到。”
青云书院并不是安静的地方,也安静不了。
院里一大堆高官贵族子弟,每天信鸽飞上飞下,忙碌得很。
东方泽明显是暗藏实力的人,不可能没跟山下的人联系。她跟他上课的地方一致,睡觉休息的地方也一起,所以对他的行踪颇了解。
正坐在窗边看书的东方泽淡声:“与你无关。”
西门勄暗自翻白眼,面上嘻嘻笑了。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外头雪厚,进出要小心。”
东方泽没理她,剁了剁脚,转身去了耳房。
西门勄写了一半,搁下笔去茅房。
回来时,发现东方泽仍在耳房里,只见他穿着素白色内衣,靠在木柱子上,脚放在温泉池中泡着,冷淡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西门勄眼睛尖,一下子瞄到他的脚上有冻伤。
看来,他应该没少往雪山上跑。
东方泽没睁开眼睛,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淡声问:“写好了?”
“还没呢!”西门勄打了一个哈欠,钻进来坐在他的斜对面,脱去鞋袜将脚放进温泉中,笑道:“外头太冷,进来泡泡脚。”
这几天山顶的雪花几乎没停过,屋顶墙壁上都是半尺高的冰。
即便是北方人,也都是受不住这样的冰寒,更甭提她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狗。
雪松居的温泉水是流动的,一股进,一股出。池子不大,一丈来宽,水流只有一尺深。
水有些热乎,冰凉的脚瞬间有了暖意,整个人很快热乎起来。
西门勄舒服闭上眼睛,轻吁一大口气,不自觉低喃:“真暖……”
斜对面的东方泽耳朵一动,转而挑眉睁开眼睛。
刚才那嗓音轻柔低吟,怎么听都不像是男人该有的嗓门?
十五岁的少年,该是变声时期,估摸是他听错了。
思及此,他再次闭上眼睛。
耳房里很安静,只有低低水流声。
热气氤氲缭绕,四周如雾如云,看着有些不真切。
好半晌后,西门勄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干脆双手抱胸,直挺挺睡了下去,只剩双脚仍踢着清澈的水花。
一会儿后,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另一侧的东方泽没听到踢水声,又发现她呼吸均匀平缓,立刻猜出她睡沉了。
入夜就睡,日上三竿也醒不来——比猪还能睡。
他睁开眼睛,顺势瞥过去。
只见氤氲热水上的一双脚又白又红,白得晶莹剔透,被泉水泡了以后,嫩红如春日上的桃花。
奇怪的是——脚竟小得很!
东方泽狐疑瞥了睡沉的某人一眼,淡声:“师弟,此处冷,上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