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礼待之的陈玉璞听了老道士的话转身看了一眼李归停笑道“哦,老道长果然是眼光毒辣。这是陈某此番武运福地之游收来的徒弟,若是说起来这小子当真是个怪胎。”
老道士报还一笑说道“剑仙前辈说笑了,贫道不过是个碌碌无为的宗门执事罢了。不过这位小友当真是了得,小小年纪已经抵得上贫道大半辈子的修为了。”一番感慨老道士转身手掌在半空虚按两下,这才朝着陈玉璞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道士曹鸿朗听着二人的交谈恍若天人交战不禁咽了咽口水,额头甚至是渗出了一抹汗水。看着那位一直盘坐在飞剑上的白袍年轻人心中不禁大惊,我滴个乖乖感情不是那返璞归真的老神仙。
陈玉璞看了老道士一眼方才那一掌虚按金顶观的护宗大阵分明悄无声息的关闭了,陈玉璞心中笑了笑也便跟着一唱一喝随着老道士御剑而去。双指在身后一抹那柄剑仙便乖巧的自行跟了上来,方才吓得半死不敢开口的小道士眼底闪过一抹异样旋即隐匿起来察觉不得半分。
一行几人跟随值守山门的老修士缓缓落地脚下的飞剑也是流光一闪便回到鞘中,几位约莫只有下三境的道士立即蜂拥而出面色有些紧绷死死盯着那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
老执事抬眼看了看几个面色紧绷的值守道士面色不禁有些难看,大袖一挥呵斥道“有客登门,你们这般成和体统。”只见老执事一声怒喝几个持剑而出的道士这才面面相觑悻悻然的收回长剑恭恭敬敬的候着。
“真是叫前辈见笑了,贫道已经派人通知几位长老了。还请前辈去正殿等候,想必几位长老已经在路上了。”一身道袍纤尘不染的老执事看了看陈玉璞拱手笑道。
陈玉璞抬起头看了看这座白玉石打造而成的牌楼,镌刻着三个鎏金大字金顶观。胸中一番感慨转头看了一眼依旧盘坐于剑仙上的李归停不禁一阵头疼,自己今天这番作为怕是要被金顶观流传上个几十年了。
陈玉璞只得缓缓点头硬着头皮拾阶而上,此刻他是真想一脚把身后的李归停给踹醒。眼光毒辣的老执事自然是看出了陈玉璞的难堪,沉声说道“鸿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还不快给前辈带路,真是找打。”
一直战战兢兢候在一旁的曹鸿朗听了这句话如受雷击,他是最怕与这些不见山水的老神仙打交道了。莫不说眼前这位老前辈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反手拍死自己,单想想太上长老的古怪脾气他就一阵头大。
“鸿朗!”老执事看了一眼依旧愣在原地的小道士曹鸿朗,不禁沉声再次说道语气加重了几分。把守在山门两侧的道士面色各异,大半还是再幸灾乐祸这位小师弟又要挨板子了。
“诶诶,知道了。”曹鸿朗一下子回过神来,胡乱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已是满面的汗水。抬头望向山门那边却发现那位一副教书先生模样的前辈正笑眯眯的朝自己摆手,曹鸿朗咽了咽口水亦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短短几步的距离曹鸿朗只觉着要比往日长上许多,双腿无比的沉重许多。小道士曹鸿朗磨磨蹭蹭的跟上陈玉璞却只敢站在那身穿白袍的年轻人身侧,陈玉璞转身看了看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
一脚踏过朱红色的木门好似陈玉璞在带路一般,生性活泼的曹鸿朗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只是低着头跟在那位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身后,两眼视线却仍是不敢抬起只感盯着前者的脚跟。
一路上曹鸿朗忙里偷闲双眼微微瞥向那个白袍少年,只见那人耷拉着脑袋跟睡着了似的皮肤黝黑瞧着反倒像山村里的野小子。身上一席白袍还有那枚白玉簪子显得格格不入,怎么看都像一个泥腿子。
还没等曹鸿朗推测出这个年轻人的真实身份,他便直觉自己撞在了一堵墙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是一头撞在了那位前辈的身上了,如今可是没得心思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小道士正欲磕头谢罪却只见那位被老执事称作剑仙前辈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温和一笑,宛若旭日里的春风。那人笑了笑说道“走路可不能只看脚底,小心下次撞墙。”
曹鸿朗这才看清了这位剑仙前辈的模样,穿了一件青色儒衫两鬓已经生出一些白发。面相瞧着温文尔雅双目之中却是有一抹凌厉闪过叫人不敢对视,小道士笑了笑“记住前辈的教诲了。”
陈玉璞双手倒负在背后脸上尽是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座大殿左右挂了一幅对子也是鎏金镌刻不禁沉吟起来“三清只需泥土身,乱世常见道门人。”又看了看那块更为霸气的牌匾道炁长存。
转过身来陈玉璞低头看了看只能够与他胸口齐高的曹鸿朗笑道“小道长,你们金顶观这幅牌匾作何解啊!”说完便盯着小道士曹鸿朗笑了笑,看得出来至少要有地仙之姿。
还不等着曹鸿朗支支吾吾的说出个门道来陈玉璞便先行摆了摆手笑道,“哈哈,量你个泼皮小道士也道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边是那位老执事所说的地方吧,我就先在此等
候就有劳你把我这小徒弟带去休息了。”
陈玉璞话一出口一直在那不知该如何做解的小道士曹鸿朗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获大赦一般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拱手作揖说道“那还请老前辈先在此等候,这位小友我带去休息便是。”
陈玉璞看了一眼依旧盘坐于剑仙上的李归停依旧沉浸于那坐忘之境,看起来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又看了看小道曹鸿朗笑了笑“那就有劳小道长了,只是莫要忘了回来告知我一声把他安置在了哪个房间。”
听了陈玉璞一番话小道士曹鸿朗心中不禁轻快了几分,再次拱手作揖笑道“前辈只管放心,交由小道便是。”
陈玉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迈向那座大殿,这金顶观三百余年的底蕴还是积攒出了一些香火气。时不时可以在牌匾之间可以瞧见一个个身穿道袍的金色小人,是百年香火熏陶才能产出的小精魅与陈烨的儒衫小人相同。皆是香火旺盛,气运绵长的代表。
只是还不等陈玉璞踏上那座大殿的台阶,身后便想起小道士怯怯的嗓音“前辈,这.....”
听着背后的一番支支吾吾陈玉璞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依旧楞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曹鸿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剑仙通灵不肯跟着小道士离去,任由他百般讨好剑仙俨然不动。
“哈哈,随他去便可。”陈玉璞朝着剑仙摆了摆手笑道,只见长剑好似通了人性一般这才微微颤鸣几声。
陈玉璞只是笑了笑看着小道士,见其一副不解的样子这才解释道“灵剑与飞剑不同,灵剑通灵知人性只认主人。”
小道士曹鸿朗听完这话恍若大悟又是拱手作揖一番,转头看了看盘坐于长剑上的白袍子年轻人不禁面露羡慕。
陈玉璞笑了笑这座道观的小道士若是人人都和这曹鸿朗一般,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怪不得这帮老家伙无心那境界高低大道之争,与这些小道士打趣岂不是件乐事。
走在宗内的石板小路上小道士曹鸿朗脚下步子明显轻快起来,一离开那位眼神凌厉的剑仙前辈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小道士转头看了一眼盘坐于长剑之上那个白袍年轻人,瞧着年岁要与自己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