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姆王国,安特克郡。
安布希尔的家就在距离安特克郡城不远的一处古堡里。
那是她父亲凭借白银真理之证,才花钱从哈尔斯伯爵那买下的地方。
常年在外四处游历,安布希尔的父亲终于在有了安布希尔之后,才决定定居在安特克郡。
掌管安特克郡的哈尔斯伯爵,自然也乐得有一位真正的炼金术师来到自己的领土,这对于他领土在外的影响力,有着极为显著的作用,更何况安布希尔的父亲还是一位拥有白银真理之证的大炼金术师。
那是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够在真理协会获取头衔的人物。
所以,当买下了这座古堡之后。
哈尔斯伯爵又精挑细觉一些仆人送到了安布希尔家中,而这些仆人的薪资,也是由哈尔斯伯爵来承担。
安布希尔的童年,也都一直伴随着这座古堡。
从杜门给她开启的传送门中走出来,看见眼前的古堡,那一直蕴含在她眼中的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攥紧了装有灰脊草的小瓶,安布希尔胡乱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一切的磨难总算没有白度。
一个月前,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带着希冀从此出发。
一个月后,小女孩已是历经生死。
安布希尔紧赶着脚步向熟悉的古堡行去,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看看对方见到灰脊草时喜悦的模样。
咚咚咚。
安布希尔敲着古堡的大门,开心地大喊着:“米洛阿姨,我回来啦。”
一位有些肥胖的女性,身穿着干净整洁的橘色仆人衣服,给安布希尔打开了大门。
“天啊,安布希尔小姐真的是你回来了。”名为米洛的女仆上前拉住了安布希尔的手,十分开心将安布希尔拉进古堡之中,“霍罗克大师见到你,一定能够病愈如初的。”
“父亲他怎么了?”安布希尔敏锐的问道。
“自从小姐您偷偷跑了出去,霍罗克大师已经找您找了一个月了。天天都在担心您在外面的安危,身体在您离开的十天后就因吃不消而生病了,这会儿马歇尔医生正在堡内给他看病呢。”
米洛讲起这些事情,语气里却没有对安布希尔的责备。
她由衷地为安布希尔平安归来而感到喜悦,“我现在就是带您去看他,霍罗克大师见到您,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虽然对方没有责备自己,但安布希尔依然感到内疚。
她虽说是去寻找为父亲治疗脊椎问题的灰脊草,可当初因为与父亲争执后不告而别,确实是父亲担心成疾的主要原因。
要不是有灰使者大人的出现。
安布希尔都不能确信,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地回来。
到那时,父亲一直苦寻不到自己,又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会不会导致他的身体更加破败。
更不要说去获得灰脊草了。
所幸,虽然灰使者大人对她有过多次考验,但最终她还是拿到了灰脊草平安归来。
“米洛阿姨,父亲他在哪,您快点带我去。”
急切想要见到父亲的心,使得安布希尔反而开始催促起米洛来。
米洛开心的笑着,“那我们就再赶快点。”
两人一路小跑,穿过了古堡的空旷训练场地,进到了堡内。
在米洛的一路牵引之下,安布希尔终于来到她父亲当前所在的房屋前,那是古堡内她父亲最喜欢的一间屋子,平日里她父亲都是在这间屋子办公。
此刻在这屋子前,守卫着跟随了他父亲近三十年的侍卫。
“兰斯洛特叔叔。”安布希尔远远的就呼唤道。
兰斯洛特身穿半胄,一袭蓝色底衣,手持长剑。
在见到安布希尔后的第一时间,兰斯洛特就皱起了眉头,张口想要训斥这个私自跑出去的小丫头,却又忍了下来。
他最终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布希尔,冷冷道:“快进去吧。”
“好的,叔叔。”
安布希尔靠近了这位长辈后,反倒有些心怯。
进到屋内,她没有急于出声,而是看着大型的办公桌后面,那位哈尔斯伯爵聘请的马歇尔医生正在拿着各式医用器具,在给一位头发花白的消瘦老人诊治。
老人躺在办公桌后的小床上,背对着房门。
他宽松的白色袍子被脱去了半边,垫在了身下,露出一身已经萎缩的皮肉,而在那腰背处,则有着一处狰狞的乌黑伤口。
床的一边,摆放着一把金属制的轮椅,上面还垫着精致绣花的毯子。
安布希尔进门的声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是有谁来了吗?”
安布希尔的泪水再一次不可抑制地流出,父亲虚弱的声音使她内心充满愧疚与痛楚。
只是她很快调整了自己情绪,露出一个微笑。
“霍罗克大师,是安布希尔小姐。”马歇尔在一旁给霍罗克说道。
“马歇尔,你可不要骗我了。”
霍罗克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他此刻身体的虚弱,亦是体现出他心里无尽的苦楚。
“爸爸,是我。”安布希尔快步来到了床边。
霍罗克艰难地扭过身子,看见了站立在床边,脸上泪痕犹在却露出一脸微笑的女儿。
霍罗克仿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露出笑容。
“哈…哈哈……安布希尔你平安回来了。”虽然霍罗克仍旧虚弱,却依旧撑直了身体坐了起来。
安布希尔连忙坐到一旁,搀扶住自己的父亲。
霍罗克半倚着安布希尔,开心道:“马歇尔,你今天可要留下来吃晚饭,哈哈哈。”
“感谢您的邀请。”
马歇尔在答应之后,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先行离开的屋子,将时间留给了刚刚相见的父女。
“回来好啊,回来就好。”霍罗克开心的念叨着。
这时安布希尔见马歇尔离开,立刻从袍子里取出了装有灰脊草的瓶子,递到父亲的手中,“爸爸,您看,我拿到灰脊草了。”
霍罗克看着装有灰脊草的小瓶,异常衰老的面容笑出一脸褶皱,轻轻道:“女儿,谢谢。”
那声音轻的,让安布希尔都以为那只是一位陌生的年迈老人,而不是她的父亲。
但安布希尔还是急切道:“这下你的身体一定能好转了。”
霍罗克摇了摇头,“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