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希尔看了看憔悴的父亲,又看了看那瓶中的灰脊草,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我在手札里分明看到灰脊草能够医好您的脊椎啊!”
霍罗克拿着小瓶,笑道:“灰脊草用好了,确实有令人体重生的效果,可它对我却并没有什么用。”
安布希尔紧张道:“怎么会这样?!”
“但还是要谢谢你,安布希尔。”霍罗克保持着慈爱的笑容,“虽然不能彻底救治我的病情,但有了灰脊草,我还是能调配出延缓病情的药剂,这样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教导你了。”
“我需要的是您恢复健康,不是什么教导。”安布希尔连连摇头。
“你看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子了。”霍罗克抬着手,轻轻拍去安布希尔袍子上的灰尘,“你先去收拾一下,出门的时候让你兰斯洛特叔叔进来,我有话对他说。”
“爸爸,我……”
安布希尔十分不舍,更想要弄明白父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拥有神奇药效的灰脊草都不能救治,那父亲身上的病症究竟是什么造成的,对此安布希尔有太多的疑惑。
“去吧,等下一起吃饭。”霍罗克打断安布希尔的话语,轻声道。
安布希尔张口还待说些什么,却被霍罗克挥手打断。
“好的,爸爸。”安布希尔低下头,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房门外,安布希尔的眼睛已经是一片通红,她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对守卫在那的兰斯洛特道:“兰斯洛特叔叔,爸爸让您进去一趟。”
“下次别在这么任性了。”兰斯洛特留下这么一句,就独自进到房中。
安布希尔看了眼关上的房门,紧抿着唇离开。
屋内。
“兰斯洛特,你看。”
霍罗克拿着刚刚女儿给他的,装有灰脊草的小瓶,递到了来到身边的兰斯洛特眼前。
“灰脊草?”兰斯洛特语气有些讶异。
“没错。”
兰斯洛特紧接着问道:“是安布希尔带回来的?”
霍罗克点着头,满是欣慰道:“是啊,安布希尔也长大了啊。”
兰斯洛特将手中的小瓶放到霍罗克的桌子上,随后伸手将霍罗克搀扶到一旁的轮椅上,“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我刚刚看过了,这灰脊草应该是真的。”霍罗克将自己的袍子裹好,随后接道:“不过还是要再验证一下才行。”
“您有什么想法?”
“其实我更想听听你的看法。”
霍罗克控制着轮椅,使自己来到办公桌前,按下一个按钮后,这轮椅随之将他伸到与桌面平齐的高度。
“我们找安布希尔找了足足一个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就是被对方遮盖了消息。但是我还是想不通,安布希尔是怎么获得灰脊草的。我请的雇佣兵都没能成功带回灰脊草,安布希尔竟然做到了。”
兰斯洛特的话语显然是已经有过准备,一经霍罗克问起,他立刻就回答起来。
霍罗克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而且对方屏蔽了我们的消息,却让安布希尔平安归来,我一时也想不透其中到底有什么。”
“至少安布希尔这丫头平安无事。”兰斯洛特笑道。
“嗯,你来帮我。”
霍罗克从桌上的炼金工具拣选了几样,并对兰斯洛特说道。
长久以来,兰斯洛特既担任霍罗克的守卫,同时也是霍罗克的半个学徒,尤其在霍罗克病重期间,更是霍罗克重要的炼金帮手。
兰斯洛特打开装有灰脊草的小瓶,用银镊子取下一小段灰脊草,并将之放在了一旁的玻璃皿中。随后他又拿过一只如同挖耳勺的扁平银制长足,将那一小段灰脊草给按压得扁平,并与银镊子一同,将这一小段灰脊草扯碎。
接下来,两人就在房间里开始对这一小段被扯碎的灰脊草,进行了各种特性检验。
直到晚饭时间,两人才在安布希尔与马歇尔医生的等待中,迟迟出现。
“不好意思,来晚了。”
身为主人,霍罗克主动对马歇尔致歉道。
马歇尔微微笑着表示理解,“霍罗克大师还需要多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这身体稍微好一点,就情不自禁多研究了一会炼金术,哈哈哈。”
“父亲您早就该多注意身体了。”
安布希尔立刻埋怨起来,可又心疼父亲的病情,语气又不自觉小了几分。
“吃饭,吃饭。”霍罗克立刻岔开了话题。
吃过了晚饭,霍罗克令兰斯洛特送马歇尔离开,自己则把安布希尔带到了炼金实验室。
“安布希尔,你这灰脊草是怎么得来的?”
在矮小的炼金台前,霍罗克拿着灰脊草小瓶,对安布希尔询问道。
“这……我……”安布希尔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得来的,有什么不能说的?”霍罗克见安布希尔支支吾吾,不由更加好奇起来。
“爸爸,这我真的不能说。”
安布希尔回想着杜门的恐怖,最终拒绝了父亲的疑问。
见安布希尔不肯回答,霍罗克担心起来,“难道是有什么人威胁你?”
“不是的,爸爸。只是这事情我答应了那位大人,真的不能告诉您。”安布希尔连忙否认。
“那位大人?”
“哎呀,爸爸你就别再问了。”安布希尔说完就跑了出去。
留在房间里的霍罗克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面色不由沉凝起来,事情似乎发展出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等到兰斯洛特送完客回来,两人先是探讨了一番,随后在实验室忙活起来。
时至深夜。
安布希尔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台边。
她看着窗外景色,遍布星辰的星空与皎洁的月色,清冷洁白的月光洒落在一片原野之上,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满是空寂的内心与无法把握未来的绝望。
“父亲大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为什么连灰脊草都没有用呢?”
少女在窗台边轻轻念叨着。
“要是那位大人在,会不会就能救治父亲了呢?”
不知为何,安布希尔又想起了杜门,想着对方的无所不能与所显露出的神秘。
安布希尔看向窗外的眼神朦胧起来,眼睛上含着雾气。
“喵~”
突如其来的猫叫声,一下将安布希尔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
“啊,杜皮。”她惊呼道。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