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玫乘电梯来到24楼,走出电梯,她并不急着走开,而是两边看看,见没人,手里拿着那个小熊一瘸一拐地走向消防通道,下了两层,她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后才来到了自己22楼的住所门口。楼道内很安静,她在门口站住,左右看看,贴耳倾听室内的动静,然后开门,闪进,关门,接着迅速地扫视了一眼房内,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一个北欧风格的客厅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梅玫并不走开,转身将耳朵贴到门上,倾听外面的声音。室外依旧安静无人。此时,梅玫才长舒一口气,将身体靠在门后,随手将钥匙和小熊放到玄关上。
不料小熊没放稳跌落在地滚进了旁边的沙发下。梅玫走近沙发扔掉手里的包弯腰去捡小熊。但是,膝盖上的伤痛让她咧嘴,她赶紧扶住沙发站起身,待疼痛过去后她才一瘸一瘸地走到冰箱前,拿出里面的冰块,随手扯了一条毛巾后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此刻,梅玫身心疲惫,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一天。回想自己如果不是碰到两位民工,今天自己能否回到住所都不得而知。她实在弄不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两次找她的麻烦,还说什么把小熊给他们。两个大男人对一个小玩具熊感兴趣,她想想都觉得好笑。事情太过蹊跷,梅玫想不明白,脚上的伤痛一阵阵袭来,她忍着,用冰块轻轻地敷在上面。看着淤青的膝盖,梅玫对一撮毛和大头恨之入骨。可是,想到今天被恶徒扯着裙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现在想想她的脊梁骨都是凉的。
嗨,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叫远致的年轻人,她今天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远致为她疗伤反被她扇了一耳光,她又非常懊悔。人家可是为了她舍命相救啊,自己竟然就那么冷冰冰地走了,实在是太没人情味太不应该了。
此刻,躺在沙发上想着发生的事情,梅玫竟然对远致两次拒绝谢谢大惑不解。他们看上去就是来城里打工的农民工,为什么会对他们应该得到的奖励拒绝?而且,她当时给的钱并不少,可是,那个远致却两次回绝,即便钱被装进了阿林的口袋,也被他拿了回来,一点都没有含糊过,完全看不出是在做作。再说,这样的做作也没必要啊!梅玫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很不可思议,生活中这样的人实在少见了。梅玫不免对远致有了好感,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没有一丝的杂质,让人温暖。只是自己当时一味地急着离开,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和他见面,不好好谢谢对方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梅玫轻轻地抚摸着膝盖上的上,脑海中依旧是远致施救的情景。事情虽然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梅玫都没看清楚,那两个对她施暴的人就被稀里糊涂地打跑了。梅玫对远致充满着好奇,竟然有了很想见到远致的冲动。这会儿她又累又怕,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梦中,她又见到了远致。憨憨的笑,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真诚。
西天的云彩美轮美奂,整座城市沐浴着晚霞。对岸高楼林立,金灿灿的,总是让人想起生活的美好。
阿林朝水中扔了块石头,伸伸腰:“我和几个老乡合租的房子,你可以睡床,我打地铺就成。”虽然和远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今天远致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对付那两个坏人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他对远致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此刻,他竟然有了学古人义结金兰和远致结伴闯荡江湖的念头。远致手上的功夫,加上他的智慧,如果他们两人能够结伴而行,他相信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们。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他还把握不了远致的脾气,怕被拒绝。
远致看着水中倒映的城市高楼不语,阿林的提议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还没想好是否留下来。他原本是打算用这几天的时间和阿林经历点什么,睡觉依旧还是去宇帆那边。现在,阿林的提议让他为难,他接受,就意味着他必须消失几天。虽然和宇帆他们同在一座城市,他对阿林还不了解,目前他还不希望带阿林去见宇帆他们。
阿林好担心远致拒绝,急忙解释道:“你是我兄弟,我不收房租。”他以为远致在担心住宿的问题,急忙解释道。
远致回看阿林,点头。他已经想好了,决定留下和阿林先呆上几天再说。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至于宇帆他们那里,事后再解释也不迟,况且,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
让睿海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到家,镇里的书记、镇长和村里的书记、村长就带着一帮人来看他了。领导们又是慰问又是奖金,睿海都傻了。领导们还说,感谢他和远致为家乡的人们树立了正确的榜样,也让家乡在省城出了名,这是好事,是正能量,要鼓励。
临走,领导们还很亲切地告诉睿海,如果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们反映解决。大家走后,睿海就是想不明白,远致和他在省城和坏人搏斗的事怎么这么快老家都知道了。市里已经给过奖励了,这镇上、村里又给,做好人的确不错!
睿海想的头痛都没整明白,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他们在省城按照祖师爷的规矩去做了,一旦被抓到,他们的恶名也会从省城传到镇上传到村里,那样丢人就丢到祖宗那里去了。他庆幸远致没有听他的,还是远致坚持的好,如果当时远致按他的话做了,他可没脸回到这大山,回到自己的家。
睿海把转包出去的田收了回来。山里人的淳朴就是实在,睿海拿钱给对方,感谢对方这段时间对田地的看护,对方就是不接,还说睿海作为英雄的父亲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提出来,远致不在家,他们就是一家人。睿海心中说不出的感动。远致不过是顺手做了点好事,竟然换来了这么多人的尊重。他对过去的自己很是瞧不起。趁着天还没黑,他把嫣然和童馨买的礼物分送给村里的人。
人们吃着睿海带来的糖果糕点,惊叹睿海和远致的变化。“才几天功夫,去了一趟省城就变成了英雄。这或许就是命吧!”胖子王婶感叹道。
“哪里是命,远致平常就是一个孝顺、有正义感的孩子,这是他的造化,自己修来的福报。”旺财叔握着睿海的手,“你好福气啊!”
睿海喜滋滋的,被大家尊重的感觉真好!
省城一个小餐饮店内,大头和一撮毛哀声叹气地喝酒。大头十分沮丧:“我们怎么那么倒霉,把货给丢了,现在你说怎么办?”
一撮毛眯了一口酒:“不用担心,找到那妞就能找到小熊,找到小熊就一定可以拿到货。”
大头把杯中的酒倒进嘴里,依旧垂头丧气:“这么大的城市上哪去找一个妞?这不大海捞针吗?”
一撮毛嘿嘿一笑,说:“发动弟兄们找,我就不相信她上天入地了,担心什么?”
大头摸着脸:“我以为可以弄个意外之财,妈的,鱼没吃到沾了一身腥,把货弄丢了。真他妈的晦气!”
一撮毛抚着胸口:“嗨,本来抓到妞可以问出货在哪,偏偏碰到一个会家子。那小子的手脚太利索了,又狠又快,我不跑还得被他打。”
大头心有余悸地:“确实,咱们阴沟翻船不丢人。”
一撮毛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对了,那妞的车牌我记住了,放出消息,总可以捞着她。”
大头几乎是在哀求:“兄弟,要快啊。货找不回来,大哥非生吞活剥了我们不可。”
一撮毛气得直跺脚:“偷鸡不成蚀把米,晦气!”他将酒杯摔到地上,“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找妞,另一路把那两位也给挖出来,一个都不放过,哼,跟我斗。”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今天,却在两个农民工手上栽了大跟头,这口气,他憋在心里不出不舒服。
外出干活的人们陆续回到租住屋。远致与阿林和一帮新结识的阿林老乡正在城中村社区简易的球场上你追我逐打篮球。场上喊叫不断。远致断球,运球奔跑,两人前后夹击,远致一个假动作摆脱对方两人的夹击跃起投篮,球直穿篮筐。
阿林忍不住大叫:“好!”他对远致真是刮目相看了,不仅灵活、善跑、善跳,还永不知疲倦,最关键的是篮球打得好!
重新发球,阿林奔跑,接住伙伴抢断传过来的球,才运球一下,就被对方截住,远致快速插上,断球后分给阿林,阿林带球冲到篮板下,一位体壮的老乡底线切上,阿林和对方剧烈冲撞。
“哎呦!”阿林被对方的身体碰出老远即将摔倒,远致斜刺里急冲过去一个探戈姿势托住阿林。
阿林回头见是远致托住自己,赶紧跳起,摸着胸脯说:“妈呀,吓死我了。”两人相视一笑,如此迅疾地切上,不过是瞬间的事,见阿林稳住身形没有摔倒,众人啧啧称叹。远致只是小露身手就已经让在场的人们刮目相看了。
“我兄弟的本事可不止这些。”阿林揽着远致的肩兴奋地向大家介绍,远致的几个动作不仅给他长了脸,还无形中增加了大家对他的尊重。“我请客,打完球去天台喝酒。”阿林大方地发出邀请,有了远致这样的朋友,他的腰杆子都比以前粗了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