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我们一起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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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驿站,这里是省城一条宋代特色的仿古街,街道因宋朝驿站得名。街道不宽,整条街上百年老店云集,商贾汇聚,街道两侧商铺旗幡飘动,特色餐饮、本土小吃,优质特产、文人字画、古玉金器分布其中,这条街上的工作人员都着宋代服饰,古色古香,行走其中给人一种时代穿越的强烈错觉,很有意思。不时有远道而来的旅行团队摇旗排队经过;其中还不乏自驾游的个人行及亲情团的自游行,人们徜徉其中,流连忘返。

远致并不想这么快回到宇帆的住处,他只想一个人慢慢地在这座城市走走。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和父亲分开,他的内心有一种被放飞的喜悦,间或也有父亲突然不在身边的惶惑。从这里去到宇帆的住处还有一段路程,现在,他有的是时间在这座城市扎根下来。只是,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一担两头的计划。他不想打无准备之仗,更不会茫然出击。

突然,仿古街上一个纯手工特色米粉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近。米粉店大门虚掩,门前水牌贴着招聘启事。

招聘启事:

本店纯手工特制作米粉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选用优质冷浆米,采用特质水源,运用传统手工工艺精制而成。洁白细嫩、柔滑爽口、久煮不糊、久炒不碎、余香绵绵、绿色健康,延年益寿。

诚招有缘人当学徒,待遇免谈!!而且,这个“免”字还被加粗加大了。

远致看着“待遇‘免谈’!!”,心说这个老板太没文化了,“面谈”写成“免谈”,这一字之差还有谁敢来应聘?

远致敲门,无人应答,门却自动开了。远致站在门口,朝里面看:

店内无人。木盆、竹篮、木桶、钓箩、漏浆袋、石磨、木榨机(含铜板细孔圆片)罩箩、戴球、浸米缸、晒粉架、米粉箩(长方形)及净木板等塞满了大部分的地方。

“喂,有人吗?”远致疑惑地往里走,嘴里大声问道,他想见到老板告诉对方写错了字,他不过是处于一番好心。

“嘿,我不是人吗?”阿林冷不丁在远致的背后突然接话。远致一跳老远,回过神,见阿林傻笑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

“你没钱吃饭跟我说一声啊,吃什么米粉?我说过我请客。”阿林答非所问。

“你看到那个招聘启事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才进来的。”远致指指门外的水牌,“我们老家的米粉也不错。每天早上,剁三两里脊肉,去店家那代加工,麻油、辣椒、蒜姜葱拌拌,哈哈,一碗香喷喷的海碗汤粉就成了,你只要吃过一回,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味道。”

“好奇害死人啊!”阿林瞪圆眼睛,“不就是一碗粉吗,说的就像是山珍海味一样,你啊,真没见过世面。”此刻,远致在阿林的眼里比他还土,简直就是傻蛋一个。

“老板写错了字,怪不得没人上门,店都开成这样了,关门是早晚的事。没文化真可怕!”远致环视四周,“真可惜!”他的注意力还在店里,这旅游景点的米粉店竟然空无一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阿林故作老道地:“这你就不懂了,老弟,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延续香火?要有缘人!没准人家就是故意这样写的,不要钱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认真学东西的人,没有独到的眼光,这老板一般的人还真是干不了。”

远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对!你说得太对了,就是这个道理。老板是故意这样写的,他不是要找普通的人来接自己的店,是想这个接手的人能顾继续做这一行,发扬光大。”远致看看地上的那些设备,叹了口气,继续道,

“现在的人都急功近利,这样符合条件的人太难找了,这店空着,房租一天天累计,可是不少的钱啊!”远致对空着的店铺感叹,他见阿林在室内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副非常专业的样子,很是佩服,“你真行,老板这样做都被你看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刚出道,许多事情看问题还是停留在表面上,和阿林比很有差距。

阿林闻言傲娇起来,仰着头:“看到不,没点本事我还在江湖上混?这就是实力!我平时不显山露水,并不代表我没水平。”

远致佩服地:“你厉害!隐藏的那么深。你肯定出来很久了吧,经验这么丰富。”

阿林愣了一下,故作轻松地点点头:“嗯,是有点时间了,昨天刚找到老乡住下,还来不及去人才市场应聘。”

远致瞪着眼睛惊讶地叫了起来:“你!你也是第一次出来打工?”

阿林很严肃地看了看远致:“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什么叫你也是第一次出来打工?我在出来之前就知道很多事情了,比如出门在外要勤快,嘴甜、察言观色。当然,我打架没你厉害。”

“我不随便打架!”远致有点尴尬,他给阿林的印象竟然是打架厉害,这样的感觉可不对啊!他急忙转移话题,说,“你才出来一天就这么老到。你真行!”远致觉得阿林比自己成熟,他不过是一个江湖菜鸟,今后要在社会大学里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阿林挺挺胸,很受用地笑道:“还是你了解我,以后你就跟着我算了,我们一起闯江湖,挣钱,娶媳妇,在城里买房子。怎么样?”阿林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的尾巴,今天,他希望远致跟着他,做他的小弟。当然,如果远致跟着他,他可不会亏待远致的,他有做大哥的样。

远致摸摸头:“我,我可不行,我没你这么多的远大理想。”他是真没想那么远,在回到宇帆家之前,具体要做什么他都没考虑清楚,脑海中只是一些不成型的想法。当然,他更没想过要跟在谁的后面干。

阿林劝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要有理想,有目标,才会有想头,有奔头。我就是因为想改变自己在乡下的命运才追求到城里来的。我们村的好多年轻人都出来了,深圳、上海、北京都有。”

“我……”听阿林这么一说,远致还真觉得自己胸无大志了,他到现在都没想好要干什么?脑海中还是一片混沌。

“树挪死人挪活,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出来就是一个井底之蛙,胸无大志什么都干不了。”阿林觉得远致表面上看过去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能够从家乡走出了就是朝着胜利迈出了第一步。何况,现在还有他会给远致帮助和指点。

“嗯!”远致觉得阿林的话很有道理,不过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是要从长计议,把未来的路想清楚些,想好了再动手。

“你的名字不错,‘远致’,远大的抱负和伟大的志向都可达成,是这样解释的吧?”阿林从来没教训过人,今天总算逮到了机会,而且,他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能够说出这么多的道理?

远致点头,父亲取得名字确实很好,阳光、希望都有。只是,自己做得太差,他被阿林一番教育心头沉甸甸的。

“嗯!不管那么多,我请你吃饭先。早上看你只吃了个馒头,做那么多事,应该早变翔了。”阿林见远致脸色阴沉,知道自己的话说到了问题的根源,怕远致生气一走了之,急忙拍拍口袋。

远致摇头,他不喜欢和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走得太近,哪怕他们在一起干了半天的活。可是,阿林热情地拖着远致向不远处的“灶王菜”走去,他见不得人婆婆妈妈,做件事老是想半天,等到真要去做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阿林很热情,都不由得你拒绝。听到阿林不停地说吃饭,远致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干了半天的力气活,现在,他还真有点饿了。不过,眼前的阿林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他可不能让他请客。

阿林见远致迟迟不动,急了:“你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走吧,灶王菜,一看就是地道的本地菜,我来这里还没上过一次馆子,吃的都是盒饭,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的品尝品尝!”

远致回头还在看米粉店,阿林催促道:“一个米粉店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美女,还舍不得离开?吃饱了,喝足了,你再回来,想怎么看都行。”他的眼前漂浮着梅玫那张漂亮的脸,他笑了,情不自禁地吹着口哨——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他的眼中飘来荡去的都是梅玫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梅玫,不会是昙花一现吧?他想。

这会儿,梅玫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发现了跟在后面的大头和一撮毛。她吓坏了,对方阴魂不散地跟着,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住地可不得了。她开车在街上绕圈子,一撮毛和大头驾着摩托紧紧跟随。在一个十字路口,红灯即将亮的时候,梅玫一脚油门冲了过去,一撮毛还想往前冲,协管员和志愿者拉起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撮毛和大头夹在巨大的车海中动弹不得,眼见梅玫的车子远去,气得暴跳如雷。

江边大桥下,阿林在沙滩上画一座房子,一边幻想着:“房子是我的第一个目标,”紧接着他又在沙上画了个长发的女孩,“这是我的第二个目标,”他见远致看着江水不说话,故作生气地,“我把心中的梦想都告诉你了,怎么一点感动都没有?”

远致收回目光,一头雾水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吃饱喝足了,接下来去哪?”阿林转移话题,既然远致对他的话不感兴趣,多说无益。

“城市这么大总有落脚的地方吧。”因为和阿林不熟悉,他不敢把阿林带去见宇帆他们。

“你很特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阿林一脸真诚,半天相处下来,这个叫远致的年轻人很有意思,冲动却手脚麻利;人善还不多计较,这样的朋友虽然是一面之缘,生活中却是很难得的。

“我已经害你累得死还没赚到钱,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远致希望找个堂皇的理由离开。中午的那顿饭,虽然阿林抢着买单,但是饭钱他最终没敢让阿林付,他清楚阿林赚钱难,可是,才刚刚吃过饭,还不容他说走,他就被阿林连拖带拉着来到了这里。

“往后的日子还长,千万不要看眼前,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成为我的朋友。”阿林不希望错失这个兄弟,却担心远致拒绝。

“你说话也很有意思。只是我恐怕真的要去别的地方了。”远致希望赶紧离开,他已经出来很久了,再耽误下去,宇帆他们可要满世界找人了。

阿林似乎没有听明白远致的话,手不停地滑动,很快女孩的头像旁画出了一个男孩,远致见地上的画像活脱脱就是阿林他自己的样子,忍不住赞叹道,“真好!”此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因为没想好见了宇帆他们自己可以干什么,他希望和阿林呆上几天,体验一下独自在外谋生的日子,顺便让自己能够安静地想清楚后面的打算。只是,他没手机,也没宇帆他们的联系方式,要不能他还是应该给他们去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

夜光杯酒吧包厢内,外号“青龙”的贾正正在训斥大头和一撮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找不回货,你们就在地球上消失,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无情。”

一撮毛和大头诚惶诚恐点头。他们的大哥贾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不是吓唬一下就可以应付的过去的。事情没有翻篇,留给他们俩的时间不多了。

贾正,三十几岁,人脉甚广也杂,明面上做的是酒吧生意,私底下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肮脏事;同时还有一些特殊的经营,满足来这里有特殊需求的客人。他没想到大头和一撮毛太不会办事,竟然把货弄丢了。

而且,这货还是被一个漂亮的女孩给截胡了。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没了货,他拿什么和客人交代?没了客人,他还怎么赚钱?现在玩他同样生意的人不少,这自己的场子都压不住,以后还有谁会跟他混?贾正越想越生气,手底下的人太不会办事了,总是让他这个做大哥的操心,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找到女孩拿回我的东西,否则,我就把你们身上的某个部位给你们的家人,别怪我翻脸无情。”贾正很生气,大头和一撮毛不赶紧解决问题找到丢失的这批货,他只好拿他们的某个器官杀一儆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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