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鼓足勇气去将军府探望辜远婷,却被扣在将军府里,已经一天,离潺不急,我也不过问。
我拉来钻研医书的付岳,陪我下棋。
他极为小心的落子,反被我围困,这让他有些伤脑筋。
“仍不及你有谋略。”
“哦?”我浅笑,下棋这种事,于我只是消遣。
付岳抬眸看我。
“用七种毒层层摧毁他的意志,让他相信你句句属实,最后,他自然不疑有诈,你这是步步为营。”
他说得很对,我不反驳。
继续下棋,直到尾声,他才又看我。
“你与小王爷莫走得太亲近。”
“是怕我情起而伤心?”我已明白付岳的顾虑。
他不回我,亦不用回答。
将军府上,辜远婷看着离欢被祖父折磨得遍体鳞伤,在边上干着急。
辜老将军单手持长柄阔刀,有着十足的中气。
“起来啊,小子!”
离欢捂着刚被踹了一脚的肚子,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见到那刀打来时,根本无法躲避,刀面啪一下拍在他的胸口,震得他把早起时喝的茶水,吐得一滴不剩。
辜远婷再也看不下去,跑到他跟前挡着。
“够了!爷爷。”
辜老将军见了,把刀柄往地上一杵,翘起了胡须。
“你怎就护着外人?”
“他……。”辜远婷下定决心,脱口而出。“他不是外人。”
辜老将军借过辜远婷的身体,看向离欢。
“你是外人吗?小子。”
离欢觉得自己都快被打吐血了,哪有精气神矫情,连忙摆手。
“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辜老将军听了,发出甚是满意的笑声。
见祖父放过离欢,辜远婷忙上前将离欢扶起。
“你这个傻子,爷爷打你,你跑几步躲开,不可以?”
离欢欲哭无泪。
“你是眼瞎?就你爷爷那身手,我能躲得开吗?”
离欢回来,把这些通通告诉我,我很厚道,没笑出声。
“让你问的,可问了?”
“嗯。”离欢捂着肿起的脸点头。“师爷没有伤害她,是觉得可以利用,而辜远婷也觉着他说的有些道理,只要两国不分胜负,朝廷就需要辜家,辜家的地位便能永固。”
我算明白了师爷在事发后为何没逃走,他是想赌能跟辜家有所合作,只可惜我比他快一步,先下手。
“还好阻止了。”
离欢看着我,犹豫了片刻。
“其实……她的想法,我也认同。”
我摇头。
“这是叛国,如若事成,东窗事发,辜家征战沙场多年拿命换来的荣耀,倾刻间会化为乌有,正好送了皇帝一个出尔反尔的理由。”
离欢不傻,容易想通透。
“对了,远婷送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文家去报官。”
“报官?”我嘶了一声,这太常卿的胆子真大。
离欢忍着痛,笑。
“没说是丢书,只说被盗了不少金银珠宝。”
“……。”我噗嗤笑出声。“不泼点脏水出来,他们心里很不舒服。”
离欢半遮着嘴,忽然把头凑到我面前。
“那几本书,一个字一个字,我都看得明白,但着实看不出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何相关。”
“看不出,就多看几遍。”配合离欢,我凑过头去。
离潺进来,刚好入眼。
他啧一声,往后跳了一步。
“你们这是做什么?”
“说事呢。”我认真回他的同时坐直身子。
他多看了两眼,才看清离欢脸上的伤。
“这是让辜远婷给打的?”
“别提了!”离欢捂着脸,气不顺。“是她爷爷!我都说了我不会武功,他还要试我的身手。”
离潺连着啧了几声。
“别怪二哥没跟你说实话,辜老将军只是想揍你罢了。”
离欢的鼻孔都被气大了不少。
吃过晚饭,付岳替他瞧伤,虽说都伤在皮外,用药后也得三五天才好。
裕水城那边有了消息,几经折腾,才真正接管中河段,上下河段的人期间有去添乱,好在已经摆平,纵还是有不服,也只能眼睁睁。至于陈蟾,收田并不顺利,他看中哪块,哪块便被人买走,迫使他唯有把眼光更放远,退而求其次,先拿下几块瘦田,在瘦田上种东西,很难有收成,需得些养肥它的时间,陈蟾以前有种地的经验,他跟我打下包票,此事一定为我办得圆满。
“看来,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收起信,看向红月。“你明日若醒得早些,就去他家里转转,看他妻儿的意思,需不需送他们去裕水城,让他们一家团圆,裕水城是个好地方,没有太京乱。”
红月抿着嘴笑。
“陈蟾想得长远,四小姐想得比他更远。”
我笑着摇头,总不能怪红月太会哄人开心,云阙楼就该是个让人开心的地方,她若没这起码的本事,我怎会放心把楼里的事都交给她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