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远婷鬼鬼祟祟的从离欢的窗户跳出来,她以为我没发现,殊不知,我是装着不知道她从裕水城回来后,时不时就来调戏离欢。离欢脸皮薄,特别是在男女之间,若说破了,事情反而不好办。
“好。”我应出一个字。
辜远瀚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回房换了身衣服,与辜远瀚走出小院,赫然只有一匹马在我眼前。
见我愣住,辜远瀚看向我。
“怎么了?”
“这是要骑马去吗?”我看着眼前这匹油光水亮的好马,虽是喜欢,却不怎愿骑马,总觉得颠簸起来,受罪难堪。
辜远瀚吸了口气,也不问我,跃跨上去后,把我拉到了他的怀前。
“马车繁重,上不得山。”
驾……
一声。
我只能抓住马鞍。
高头大马在市间穿行,速度不慢,它却可以身行灵敏躲开路人。
途经太京府衙时,我见府衙前围满人群,忽的想起。
“等等。”
辜远瀚闻声拉住缰绳,我趁机跳下马背,钻进人群中间。
太京府衙审案,审的正是云阙楼的案子。
堂前跪了两个女子,一个是云阙楼里的姑娘,另一个是被离潺赶出去的,皆是风尘打扮,于堂上嘤嘤啼啼。
徐广寒震慑住她们以后,先讯问了案发当晚的情形,林若怀当时吃喝何物,是何举止。姑娘按我吩咐,回答得颇细,连带着二人如何颠鸾倒凤也没羞避,当她述到林若怀一声舒服,便没了动静时,堂上堂下一片唏嘘。
捕快与仵作从旁证实,在云阙楼的食物酒水,以及一应用品中,未发现什么提兴催情的药剂,却在林若怀的尸体里,钳出了没消化完的快活丹。
在徐广寒的命令下,林家下人走到堂前,道出那个曾在林家待过几天的女子,给林若怀服用过此物,她被林家二老赶出林家,此事占了很大的原故。
被指证的女子一听,伏地哭喊冤枉。
然而,一哭二闹,却抵不住一个又一个的证人。
铁证如山,她于何年何月所购快活丹份量,用了多少,余下几颗,全都当堂。
事发当日,她装作偶遇林若怀,软玉温香的勾引,喂林若怀吃下了平素三倍的快活丹。
林若怀是如何死的?
真相大白。
徐广寒当堂定罪,女子知再无更改,流着眼泪把所有男人都恨了一遍。
这案子算是落下帷幕,另一个人却被牵扯出来。
我万没想到,是山奈卖给她的快活丹。
山奈在堂上自辩快活丹无毒,自己还当众吃下一颗,他与在场的人说,这药如是白米,本无害,只怕撑。
他的理论,我认同。
徐广寒却是费了些心神在想,该如何处置。
当有惩处……
我听到结果后,遂放心。
罚银五十,不重,另不许他再制卖,也算稳妥。
转身离开,我与辜远瀚出城。
骑在马上,辜远瀚问我。
“那人可是付名医的弟子?”
“嗯。”我回了一声。
他没有再问。
我也不想多说。
一路微风徐来,是个赏花的天气。
北山上的早菊也不负我,开得金灿怡人,随风轻摇,疑似黄金满坡。
“你说……会不会有刺客?”
听我问,辜远瀚难得的笑出声。
“你以为我拉你来当鱼饵?”
“不是吗?”我回过头看他。
青年将军,英姿勃勃,立于山顶,如插一剑。
他本是神兵利刃,奈何皇帝总担心他的刀伤人。
辜远瀚见我坐下,跟着坐到我旁边。
“你放心,不会再有刺客。”
“为何?”我理当疑问。
他看着前方,目光炯炯。
“再有一次,皇上便会担忧自己的安全,为了社稷安危,他会立刻宣战,敌国应该不想这一天提前。”
“不愧是将军。”我笑着奉承,不算违心。
他扭过头来看我。
“十天后,是离楠生辰。”
离楠的生辰,我自没忘。
“可惜不能给他庆贺。”
辜远瀚笑了笑。
“我很快也要回军中,你若有什么要送他,我可以带着。”
“你不是说……。”我有些惊讶。
他收回眼神,看着前方。
“虽不急于一时,但皇上决心已下。”
我明白了,这次北山赏菊,辜远瀚是与我辞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