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掌灯后的云阙楼如是明珠斑斓,一道道倩影于纸窗前,随灯火摇曳,她们顾盼生辉,她们娇惹人怜,她们是这世间最解风情的女子,让天下男人都愿意沉醉在这温柔乡里面。
陈蟾于我耳边唠叨,说远处好几个地方的收成不理想,米粮价格一天比一天高,他细细的与我算即将要多支出的米钱。
我知道,一定是离潺指使他来跟我念。
“你去趟裕水城,那里土地丰饶,好好打探打探,能不能收些荒地下来,再雇些人种粮食,来年,便不会再为这些事情烦。”
“来年?”陈蟾抓后脑勺。
我喝下酒仙新酿的酒水,看了他一眼。
“今年别指望能省出粮食钱。”
“是。”陈蟾拱手应声。
见他去做准备,我喊道。
“走前给妻儿做几件新衣,天变凉了容易冷 。”
“谢四小姐关心。”陈蟾笑着行礼。
我看着他离去,端起酒闻了闻。
菊花香……
难怪刚才入口,甘苦却又回甜,想来是加了糖在里头一起封罐。
我笑了笑,这酒倒是应时节,最好再配上清蒸的螃蟹。
这时,红月走进了花厅。
“四小姐现在可是要移步到那边?”
我向她所指看了看。
“徐广寒来了?”
“来了,已等了小姐半盏茶时间。”红月笑着回我。
我接过她手捧的面纱,用其遮住了脸,徐广寒似乎不太好奇我面纱下的容颜。
见了我,他起身行君子之礼,然后回座。
我笑着,坐他面前。
“不知大人此来为何?”
徐广寒想了想,才看我。
“有些事,在下认为,还是应当同姑娘说一声。”
“哦?”我知道,要是与我无关,他不会来。
徐广寒没有详诉,几句话道清重点,那女子因谋杀守城参将,自知死罪难免,心有不甘,于狱中哭求要见徐广寒,为得知她口中的秘密,徐广寒去见了一面。那女子口口声声对他说,云阙楼表面是小王爷的产业,实则背后另有老板,那老板曾亲口向她承认,在太京城图谋的并非是钱。女子直言,云阙楼的目的是危害社稷江山,让徐广寒严查,立斩!
我听得双手在衣袖里紧紧纠缠,面上波澜不惊。
“要真像她说的,徐大人怕是破了一件大案。”
徐广寒看着我的眼睛。
“她是一派胡言。”
“大人没有丝毫怀疑?”我亦望着他的双眼,这个时候,我漏不得半点心虚。
徐广寒低下头去笑。
“姑娘与小王爷有非浅的交情,谁在云阙楼掌事不重要,她的说法我要是真听了,无疑是无凭无据的攀污小王爷造反。”
徐广寒很聪明……
没枉费我曾经指点。
“既然大人不信,那今日来……。”我笑看着他。
他抬起头来,认真了神情。
“提醒姑娘,需防小人,这太京城里容不得稍有不慎。”
我起身福礼。
“多谢大人。”
我和徐广寒的对话,自始至终都有人偷听。
回到小院,我看到了一个人喝闷酒的离潺。
我坐过去陪他,一杯一杯的酒往肚子里灌。
喝得醉了,离潺用圆乎乎的手拍我的肩。
“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明白,是今夜徐广寒的到来,让离潺真正放弃了去管那个女人,他终于感受到了背叛,他曾经那么相信自己喜欢的女人,愿意把事关生死的秘密说给她听,这险些让所有人都死在她手里。
只差一点!
离潺经历这样的痛,非我所愿。
然而,没有风雨,他又如何成长得起来。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我打着酒嗝,无意间吟诵。
躲在屋里念书的离欢听了,冲出屋来。
“好诗句!”
我哭笑不得,他如此不分眼前重点。
离潺醉得差不多,哪管离欢是否有书要念,抓过他来,就劝他喝酒。
我放肆的笑出声,人跟着东倒西歪,瞧着眼前的事物叠影重重。
有人终于等到机会,拔出刀来。
我看见一闪而过的银光,也看到了一个人。
紧接着人世不醒 。
第二天醒来,我竟没有想吐,离欢给我送粥进屋,我才知道昨晚有人要杀我。
“幸好付岳在。”
“他救了我?”我撑着起身。
“嗯。”离欢放下粥来扶我。“以前我竟没发现他身手了得。”
我摇了摇脑袋,直盯着离欢。
“不是,你确定那个人是要杀我?!”
离欢坐到床边,看着我。
“问清了,收了别人钱,买的是你的命。”
“何人买凶?”
于我心中,这是重中之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