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京府衙的大堂上,府衙大人徐广寒威露满面,把惊堂木在桌案上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
白衣书生跪在堂前,双手行礼。
“草民云欢。”
我躲在人群中看这次堂审,是真没想到吟诗会友的场合会发生命案,人命关天,也与我紧紧关连,那堂前受审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三哥离欢,回太京后,他就一直用的云欢这个假名。
“你为何要毒杀房语堂?从实招来!”徐广寒的眼神如利剑剜凿离欢,他是不知我与疑犯的关系,或知道了,亦会如此,毕竟他是出了名的正直清廉。
离欢跪着,不假思索的回答:“草民冤枉。”
“冤枉?!”徐广寒身旁的师爷低视堂下,哼了一声。“房语堂是吃了你递给他的酒,他才倒地身亡,是与不是?”
“确是。”离欢点头,未做亏心事的挺胸。“但草民未曾下毒。”
师爷冷笑:“不是你,难道是他自己下毒,毒死自己?”
离欢没立刻回话,大概是他察觉到此事用嘴可能说不清。
师爷见离欢沉默,在徐广寒身侧怂恿。
“大人,这凶徒嘴硬,不用刑,他怕是不会招出只言片语。”
眼看离欢就要受刑,离潺沉重的握拳,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拳头,并不是我忍心离欢遭受不白之冤,而是我认为可以再看看,一来,看看徐广寒如何处理,二来,也想把他身边那个师爷看清,尽管这师爷的面相已是一脸的奸险。
徐广寒思索了片刻,大约是房语堂的家眷也催得紧,他似有妥协。
“来人……。”
上刑两个字还没说完,一个娇俏女子挤出人群,走到了公堂边。
“徐大人还没有查清事情真相,今日便要对我未来夫婿用刑?是否安的是屈打成招的心?”
她的出现,让我的紧张随了天边乌云。
先前,我是真担心,以房家的背景,徐广寒倍感压力,会作出错误的判断。
辜远婷是及时雨。
想来,离欢没想到自己有难时,这个冤家会赶到,情难所已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依旧英姿飒爽,她的大名流传在整个太京,毕竟其他的大家闺秀干不出当街打死流氓的骇人事情。
师爷的反应倒比徐广寒快些,堆了笑脸。
“辜小姐,这堂下之人当真是辜府的未来姑爷?”
“自然。”辜远婷双手环胸,满不在乎他人眼光。“莫非这京城里,还有旁的敢娶我的人?”
但凡是男子,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幕,让我想笑出声。
辜远婷用她的名节力保离欢不受皮肉之苦,我不知他将来会如何回应。
见是时机,我让离潺请的状师走上堂去,一一把案子的疑点道清。
疑凶与死者从无不和,也无相冲利益,此乃杀人动机不明。离欢是当场被捕,于他身上并没有搜出致死的毒药,此事缺乏证据。当时在场的人众多,却无一人亲眼瞧见离欢下毒,这是没有证人。
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很难板上定钉。
但人也不能轻易放。
权衡再三,徐广寒决定将离欢先行收押,择日再审。
得了这个结果,辜远婷没有继续纠缠,她把堂上的都看了一眼,算是提醒他们不能让离欢在狱中受委屈。
围观的百姓都散去,我自然也要离开,但我与离潺在街角处,拦住了辜远婷。
辜远婷见我,又惊又喜。
“没想到你也来了,还以为你不便露面。”
“他是我哥,我也是担心他的。”我笑了笑。
没想,我的话让她的脸刷的一下变红。
我有些明白,没有说破。
邀她上了马车,才细细问她如何得知,前因后果。
辜远婷对我毫不隐瞒,辜家在太京也有眼线,他们能及时得知城中发生的紧要事情。
我能理解,如若辜家没这点警觉性,无法立足太京。
言罢,她气乎乎的踢了下马车。
“那小白脸会杀人?说出来也得有人信!”
“知道的,当然不信。”我点头,忧皱眉间。“眼下,不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却是怎么样也说不清。”
辜远婷拉住了我的手。
“你难道就没有法子?”
“需要时间。”如我所言,现在我还无法判断,杀房语堂的人是对房家有恨,还是跟离欢有过节,尽管离欢不是得罪人的性子,但凡事总有万一。
辜远婷抿了下嘴唇,看着脚尖。
“到时,要实在没辙,我就去抢。”
“是个好主意!”离潺听了,眼睛一亮。
我看着他无语,等他兴奋完了,才叮嘱:“不要轻举妄动,一不小心,我们有可能掉别人的圈套里,不只我离家保不住,就连辜家也会四面树敌。”
这话,说给离潺,也说给辜远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