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身陷囹圄让院子里的人都不愉快,连付岳都赶回来了解了一下情形,这么大的事,离楠那里是瞒不住,几天不见人,我也编不出谎来哄他,离潺的饭量比往常小了许多,连黄连都像知道了什么,闷闷不乐。
红月对此事很是上心,让楼里的姑娘留意着线索,时时向我回报。
许是心里没底,两日来,我多了贪杯的习性。
韩谦走进院子时,我正在饮酒,一惯嬉皮笑脸的他皱了下眉头。
“何必如此麻烦?我直接去那府衙要人!”
我端着酒杯看了他一眼。
“愚莽。”
他走过来,坐我面前。
“可我瞧不得你日日烂醉。”
“醉了才清楚些。”我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就在韩谦欲再劝我时,离潺急急匆匆的回来。
“只怕是要把我气死!”
韩谦与我异口同声。
“怎么了?”
离潺各看我们一眼,叉着腰的样子,像滚圆的水桶一只。
“我让人打听三弟的事情,没打听出来,不想,倒把牛大安的事摸得门儿清。”
我晃了晃头,看着他。
“说说看。”
离潺当着韩谦,也不避讳。
“当年的事,确如你所想,是那杂碎诓了我的钱,打折了牛大安的腿,知是如此,见了人,我能放过那畜生?谁知,他抱着我大腿痛哭流涕,扬言愿意偿命,只是,偿的不是他自己的命,而是他那个出生不久的孩子,他当着我的面就要把那孩子摔死!”
这样的禽兽,我是闻所未闻,由来好奇心。
“后来呢?”
离潺指着他自己,看着我的眼睛。
“我能真让他把那孩子摔死?”
韩谦笑了,猜到结局。
“所以,你答应既往不咎。”
“还有别的法子?”离潺气得不一般。
我想了想,作出决定。
“留不得他狗命。”
“可是……。”离潺很少出尔反尔。
我望着他,冷静的提醒。
“野兽尚知骨肉亲情,他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如此狠心,怎会情义于他人,如今他见过你,知你往日底细,你猜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
“是这个道理。”离潺右手握拳,捶向左手心。“我明日就找人。”
我继续喝酒,顺口继续:“别等明日。”
离潺重重点头,立马起身。
韩谦看着他离开。
“星儿,你比以前更果断。”
“行走于刀尖,容不得我犹豫。”我对他一笑。“总会死人,就看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韩谦笑了。
“你们几兄妹,都有意思。”
“何意?”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笑着答我:“往日我是没瞧出离潺会心软。”
“二哥虽诸多缺点,但行事总不丧良心。”我知韩谦所指。“他会让那畜生死透,可绝不会伤害那两母子。”
韩谦点头,吃起了瓜果,边吃边与我说。
“方才离潺来去匆匆,我没来得及跟他讲,他让我帮他了解的河运一事,我已办得差不多,恰巧有个空当,许是能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哦?”我稍有兴趣。
韩谦见我想听,絮絮不绝。
“从南到北,河运分为两段,南北各有势力把持,双方因分界线的问题多年相争,倒留下一段空白,无人看管,由来那一段河道,多有水贼作乱,要是能将其拿下,自然能分到河道的一杯羹,握住一些主动权。”
我看着韩谦,他条理如此清晰,这样的人是个闲散王爷?
这个问题,让我想得有些出神。
“星儿?”
听到他叫我,我伸手把他在我眼前晃的手打开。
“关于你,我有一些疑问。”
“你问。”韩谦笑眯了那双风流的眼睛。
我直视他,吸了口气。
“问了又怕你伤心。”
韩谦喜笑。
“你难得如此在乎我的感受,你今日若不问,我怕我会睡不着。”
我有点犹豫,但还是下了决心。
“令尊令堂仙逝的真相?”
韩谦瞬间煞白了脸。
我想,他不曾料到我问得如此直接。
一丝凉风吹过,让炎热的天忽有些冷。
久久不语,韩谦起身,背对于我。
“你敢今夜到王府来,我就告诉你实情。”
他的话,让我好生揣摩。
是何意?
入夜,照顾离楠喝下汤药后,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想好后,叫醒山奈,陪我走这一趟。
山奈敲开了王府的大门。
让我有些意外,是韩谦亲自把门打开,他像是知道我一定会来。
不仅如此,入得他庭院,石桌上的酒温与菜鲜,如是他算准了我来的时辰。
山奈被他安排在东厢,此场景下,只我与他二人。
我坐到桌前,看到满桌尽是我平日会多夹几筷的菜色,他用心得很显然。
“陪你吃了这顿饭,你就告诉我?”
韩谦坐下,笑着给我斟酒。
“怎会如此简单?”
他的话,让我警醒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见我神色,笑得撑住额头。
“想听真话,你得把我喝醉了。”
“……。”我郁闷了,他这是找我来灌他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