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阁，陈蟾在迎接，我看了他一眼。

“情形如何？”

“期间，辜小将军欲离席两回，一次被二公子拦下，另一次是小王爷巴不得他走的样子，给激将，才留下来，一开始，小王爷是拘束的，直到看见二公子将美人揽在怀中好不欢快，方左拥右揽，辜家小姐没受什么影响，吃吃喝喝，如男子一般大方，三公子跟着劝酒，似喝多了些，做起了文章。”陈蟾把看见的与我细说干净。

我停下脚步，略微思想。

“姑娘是哪几位？”

“按四小姐吩咐，挑了个与四小姐肖像的坐小王爷身侧，至于辜小将军旁边的，则安排的是剑仙。”陈蟾笑着回答。

我点了下头，如此安排，是自有打算。

陈蟾跟着我，继续前行，眼看快到离潺他们所在的花厅，他才稍先我两步。

“四小姐，有一事，如不禀，我怕会出事情。”

我歪着头看他。

“你说来我听。”

陈蟾抬头，眉有川宇。

“红月姑娘原先的夫君来了云阙楼。”

我听了，微微动怒。

“是那个逼她去陪高官的混帐？”

“正是。”陈蟾低下头去。“他来找红月姑娘，说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要与红月姑娘再续前缘，红月姑娘不肯，他好生纠缠了一翻，红月姑娘害怕他扰出乱子，把他安排在了二楼的花厅。”

我咬了下牙齿，看那样的人一眼，我都觉得自己该洗眼睛。

“我若是红月，索性下毒把他毒死。”

“……。”陈蟾拱手，抬头看我。

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些意思。

“你看见了什么？”

“红月姑娘是想下毒，但最后并没有把毒投进酒中。”陈蟾轻声回答。

我大约知道红月的顾虑，她是怕连累我，这段日子，倒是我对她少了关心，我让她重回风光，却忘了帮她复仇这件事情。

“帮我办件事。”

“四小姐尽管吩咐。”

“查那个混帐的底细与人际关系。”

“是。”陈蟾领会我意，嘴有笑生。

我这个人，没别样好，若有人伤害我在乎的人，让他好过了，我便过不安生，既是那个混蛋找上门来送死，我也当是替天行道。

陈蟾走远后，我微理了下裙摆，缓步走进花厅。

只见花厅中，但凡是个男的，都在左拥右抱，喜笑欢颜。

离潺与小王爷也就罢了，连离欢跟辜远瀚都一样，这是真叫我开眼。

一个个喝得从脸红到眼睛，辜远婷站在椅子上，夸夸其谈。

“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好色！贪新鲜！哪怕娶回家的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子，看久了，你们都生厌，我辜远婷无以为恨，只恨我自己不是个男子！”说完，她将手中的酒干了满杯。

他们如此自娱自乐，是以谁也没发现我的到来。

倒是剑仙眼尖，见了我，欲起身行礼，偏是辜远瀚抱她肩的手，她挣都挣不开。

我笑着对她摇头，示意她就当什么也没瞧见。

出了花厅，我与守在外面的侍女吩咐，若里面的人都喝得走不动了，便叫红月安排房间让他们都歇息，除了离潺离欢的房里不许安排姑娘以外，其余的人随便，另则必须保护辜远婷的清白。

临走前，我往一楼又看了一眼，今日表演的是花仙。

此女子自小便被我找人培养，每日食花饮露，娇生得比贵家小姐还好些，令她身体无粉而香，又由我亲自指点她舞艺，擅作牡丹花开之艳。

听见那些男子为她叫好的声音，我有一笑。

未走正门，从地下暗道离开，回到小院，不过杯酒的时间。

比起云阙楼，小院过于暗淡，偏是在黑暗中的几盏灯烛，让我觉得温暖，我笑着向房间走去，想瞧瞧离楠睡得如何。

这时，身后却忽来一风，稍有凉快。

我正想转身，却被人握住腰间，整个人凌空在了别人怀里面。

“你以为我会**熏心？”

辜远瀚冷着一张脸，不等我呼救，径抱着我腾上房顶。

不得挣扎的情况下，我唯有把他抓紧。

“你是在演戏给我看？”

“既然你想看。”辜远瀚冷冷的回答，他的脚落在屋瓦上，没有太大的声音。

我看着他，尽量冷静。

“你要带我去何处呢？”

“拜堂，成亲，入洞房。”辜远瀚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的样子，让我噗嗤笑出了声。

“无媒苟合的事，辜小将军也干？”

月光下，不知是他本身长得不黑，还是被气得，有些脸白。

“张口闭口尽是这些，你好歹是个未出嫁的姑娘。”

我勾着他的脖子笑。

“没坐过八抬大轿，跟未经人事，可没什么相干。”

“你……。”辜远瀚怒了，终于看向我。

我笑着激他。

“有本事，你就把我扔下去摔死，不然，我与旁人亲亲我我的场面，总有一天，你得看。”

辜远瀚停了下来，把我放在房顶上，与我面对面。

“是韩谦？”

“……。”我看着他笑，本是随意吹牛拉扯，想惹他嫌弃，既然他自己脑补了对象，我也不妨让他误会深一些。

他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足看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以后，我独自坐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吹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