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欢雷厉风行的在外肃清贪官污吏，朝中官员噤若寒蝉，朝堂上，因离欢新办了苦屿县的案子，皇帝见其他人一言不发，看向了辜远瀚。

“辜小将军如何看？”

“当斩！”辜远瀚拱手敬尊，回答倒背如流。“臣与离大人同为朝廷官员，先是陛下之臣子，当为陛下尽心，心为黎民百姓，次之才是姻亲，臣身为将军，将士们随臣出生入死，若臣因远亲贪得无厌，而任将士们家中亲人受其欺凌，臣当汗颜，届时我若再为将出兵，试问哪个将士还敢随臣一起？倘若为臣年老解甲归田，又有何人愿给臣留一酒盏，共聊往日欢？因此，苦屿县县令当斩！”

这些话，都是我教辜无瀚的，前一日，他带我骑马，我随意的考他，皇帝若有此问，他会如何回答，他答得不算错，但过于简短，不够尽忠。皇帝看臣子，才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看臣子是否忠诚，辜远瀚必须表现出忠诚。

入夜，徐广寒到云阙楼找我，喝酒听曲时，忧入眉头，我问他何事烦忧，他便与我说，震惊太京城的连环命案，他已查清楚，皆与当朝宰相有关，宰相居然屠杀自己的羽翼，这让他十分震撼。另有所忧是，事情看似查清了，却少了证据链，他不敢向皇帝禀明，以防往日挨板子的事再次发生，用他的话说，挨板子事小，打草惊蛇，不能让罪魁祸首绳之于法，他更为遗憾。

他的心情，我能理解，夹了一块桂花甜糕给他。

“徐大人既不能破山，何不另辟蹊径呢？”

“姑娘的意思是……。”徐广寒好奇的看着我。

我笑着吃下一口菜，放下了筷子。

“徐大人可有听过一桩与敌通商的旧案？”

“……。”徐广寒微张了嘴，闭严后，左右看了看。“你指的可是镇北大将军其族人与敌通商，满门抄斩的事情？”

我看着他，轻轻点头。

“据我所知，另有内情，事发后，明面上离家家产大部分入充国库，暗地里却有不少金银都落入了权贵的手中，不说离姓族人有无冤处，单说欺君罔上这一点，也怕是天案。”

“确实是……。”徐广寒猛然醒转。“此事与宰相有关？”

我笑而不言。

以前他答应过我，帮我做件事，正好，他眼下也想做这件事情。

徐广寒走后，孽凤进入三楼的花厢来寻我，见到我喜笑开颜。

“四小姐，红月姐说你找我？”

“嗯。”我点头，从桌下暗格取出一个盒子来。“想知你最近武功如何，你等会耍给我看看。”

孽凤将盒子打开，盒中弯月状的兵器，似有寒光，极为耀眼，孽凤再无知，也晓得这是件宝物。

“这是？”

“将邪。”我扭头对孽凤笑，这把妖刀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我手里，若让它一直寂寞，怕是可惜了。

云阙楼伸长的屋檐，刚好遮住云阙楼一半的后院，孽凤于院中耍刀，不会被人发现，我坐在一旁饮茶，耳畔不时刮过妖刀将邪呼啸的风声。

这把刀，武功好的人用它会入邪，没武功的人使它则心魔横生，我让孽凤耍给我看，就是想试试，像她这种半武功底子的人，能否将妖刀将邪驾驭好。

半盏茶耍下来，孽凤大汗淋漓。

“四小姐，这是一把好刀。”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擦汗的样子。

“怎么说？”

孽凤走过来，端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缓过些，与我直言。

“我武功不好，一向心虚，拿着它的时候，瞬间信心满满，仿似四小姐书中所说的能开地辟地的感觉。”

我看着她想了想，开口问：“使它之时，可有很想杀人？”

“……。”孽凤歪着头认真的想，想过后，对我摇头。“也是奇怪了，手里没它的时候，看到那些肮脏男人的嘴脸，我直想把他们一个个都宰了，拿着它，反倒心境平和，知道有所能做，有的事情不能做。”

我笑着点头，继续问：“比如，你方才觉得什么不能做？”

“不能伤到四小姐。”孽凤想都没想。

看来，她没有被妖刀将邪侵食心智，反是她的意识抑制了妖刀的嗜血贪杀。

我心里有了决定。

“送你了。”

“送我？”孽凤不敢相信，像妖刀要烫她手似的，往我这儿塞。“如此珍宝，四小姐怎可送我？！”

我推了回去，看着她。

“拿着它。”

“四小姐……。”孽凤还是犹豫。

我将妖刀将邪的来历说给了她听，做出它的本意，就是星月遥相呼应，永不分离，这恰好是孽凤待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