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岳走了,离开之前,他教会了我解息之术。
他让我若遇到了难处,就去找他,画了张地图给我,我把地图撕了,告诉他,我是不会去的。
道别时,他把山奈托付给了我,跟我讲,山奈也来自敌国,不过,跟他不是同一个国,他说,关于山奈,没有骗我,山奈是他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我的美梦,破了一个又一个。
多希望自己是个旁观者。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我没有哭。
换上新做的素衣,我在云阙楼的书房里,告诉了离潺二人父亲与娘亲已死的事情,连带发现真相的经过,没有任何遗漏,全部说出。
离潺与离欢压抑之后,失声痛哭。
我活下去的意义,又回到了.asxs.。
复仇!
化尸粉就是线索,如辜远婷所说,是朝中有人与外域勾结,才能把化尸粉运进我国。
能怀疑的,可疑的人,仍是两个。
如果不是皇帝贼喊捉贼,那就是宰相了。
无论是他们其中哪个,我拼尽一切,也要引他们上路。
我给离楠送了封密信,告诉他,以前让他帮我办的事情再牢密些,不能有丝毫透风。
另一边,我利用云阙楼和冰心楼打探到的消息,对有些事情徐徐以图。
四月,杏花灼灼而来,云阙楼的生意赚得金满银满,我修书去裕水城,命剑仙可考虑并吞前后上下河段。
宫中未决的案子,也到了尾声,徐广寒把多年前跟数月前谋害皇子跟陷害嫔妃的事查了出来,一切皆是皇后所为,表面贤良大度,实际上哪个女人能容得下自己心爱之人另有所爱,加之,腹无所出,皇后着实有危机感。
这样的结果,徐广寒再是大胆,也不敢逼皇帝做决定,皇帝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先将妍嫔放了出来。
我于院中,独自下棋,品尝新出的瓜果。
本忙于春试的离欢,难得有空跟离潺躲墙角细声。
我耳力不错,他们说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得仔细点儿盯着星儿,那个人说得没错,星儿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心性有些乱了,昨儿个夜里,我亲耳听到她做恶梦,嘴里叫着她不是离星,一会儿又叫她是离星,我拉着她的手,都把她叫不醒。”
“是她这儿出了问题?”离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离潺神秘兮兮的点头。
他们口未宣之,我却清楚的知道,我怕是成了一个神经病。
我有病吗?
也许。
不是分不清前世今生,只不过痛苦让我想逃避,又逃不回去,唯能面对自己身负父母深仇的事实。
自付岳走后,山奈沮丧得很,我没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只简单说了付岳那部分。
看他在那儿心不在焉的晒药材,我将一颗白棋砸向他脑袋,吃痛后,他回过头来,也不问我为什么砸他,我才起身。
“山奈。”
“星儿,怎么了?”山奈以为我有事,把手在衣衫上拍了拍,向我靠来。
我笑看着他,吩咐他做事。
“你去找酒仙,让她酿十坛杏花酒。”
不是我有多馋酒,只不过单纯的想他忙起来,一个忙碌的人没时间想太多,加之,我也考虑到了,他跟酒仙脾气相合,以酒仙爽朗的个性,或能让山奈开心许多。
我要复仇,不是说要身边的所有人愁眉苦脸,人生苦短,若不能与人一些快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句话,劝我自己,也很适合。
山奈走后,我让云阙楼的厨子备下了一桌酒宴,拉来离潺离欢,以及杜仙雨跟红月陪同。
席上,我没少劝他们酒 ,自己也喝了很多,醉得东倒西歪的赋出杂句一首。
“吾欲翱翔九天去,却为捞月入海河,恨不得,江山折镜里,水中见,波澜万物生,有道是,人间百般好,实不如,孤松伴仙翁。”
离欢握着酒瓶子,一个劲摇头。
“这首心灰意冷的,不好!”
我不与他争辩,嘿嘿的笑。
醉了倒头便睡就是了,委实不用想太多。
酒醒后,喝下一碗解酒汤,倒比没喝酒前更清醒。
“敌国的公主何时进京?”
“月末。”离欢饮着茶回我,这件事,他有参与,自是清楚的。
我看向他,心有打算。
“何人护送?何人迎接?”
“上次来朝的一个官员协同一位将军护送,小王爷去迎。”离欢说完,两只眼睛盯着我。“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瞒他,把心里想的说出。
“虽说能下手的时机有点短,但并不妨碍我去跟她接触。”
离欢慌忙放稳茶碗,手扶在桌上。
“你别跟我说,你想杀公主?”
“杀她做什么?”我笑了,把一粒杏握在手中。“我只是想试试,有无把她变成自己人的可能罢了。”
离欢听了,轻拍了两下胸口。
“这事你看着办,当务之急,今夜小王爷约我去宰相府,你先帮我想想,可有什么是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