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不眠不休。
数出一百来具尸体,跟离家失踪的人数符合,不多一具,不少一具,用化尸粉的人不是离家人,我的想像落空,父亲并没有同事三主,他没有那么博远的心机。
可我宁愿他心机重重!
快八年了,我心怀侥幸能寻回的亲人,早已埋骨黄土之中,我仍在做梦!
我为他们用尽心机,我为他们步局深重!
到头来,一场空。
我再也撑不住,遣走了官兵,于未亮的黑暗中,火把的光亮下,面对排列成堆的尸骨。
拿出放在怀中的短刀,割破手脉,任鲜血狂涌。
“星儿,你在做什么!?”
山奈冲过来,想阻止我,被我一把推开。
辜远婷想对我动手,被我一个眼神止住。
我将手腕流出的血,滴在每一堆发灰的白骨上。
看到这一幕,山奈明白了我的意图。
“你是要滴血认亲吗?”
“这……。”辜远婷万分忧心的望着我。“虽是个好办法,但是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我管身体受不受得住?
我的心,已经承受不住!
像疯了一样,我把血尽数洒出,身体在变得多虚弱,我心里清楚。
可是我受够了,一年一年没尽头的猜,没尽头的等,我现在就要百分百的确定他们是死是活!
山奈阻止不了我,只能配合,帮我查验,举着火把,一堆一堆看清楚,在我倒下之前,告诉我结果。
“找到了!血融的头骨有两个!”
“嗯?“我摇摇欲坠,像在做梦。”他们真的死了?“
我还没哭,辜远婷扭过头去,眼眶已红。
我跌跌撞撞的走向山奈。
“哪儿呢?“
山奈咬咬牙,把两个头骨塞进我怀中。
我抱着两个头骨,就像我小时候,娘亲抱着我,仿佛听见她在说,娘的星儿。
“娘的星儿?“
眼泪扑簌坠落,使我泪眼朦胧。
“星儿在这儿,娘亲呢?娘亲在哪儿呢?“
“星儿!“
是父亲在叫我,儿时最怕他叫我,我不想被他丢进寒冷的水池中,可现在,我宁愿用一切去换,换他站我面前,叫我一声星儿。
噗通一声,跪到地止。
这一次,比七年前目睹离家的大火更悲痛。
因为他们真的死了!
没有一丝活着的可能。
“娘……。“
我觉得心里好痛。
山奈跟着落泪,辜远婷也蹲到地上泣不成声。
这时,来了一阵奇怪的风。
随着风声,山奈跟辜远婷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我却不担心什么,依旧紧紧的抱着父亲跟娘亲的头骨,任流出的血,把头骨染红。
温扬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同情,他只会憎恼我没用。
“只不过是早晚会面对的事情。“
他这一句,让我心生愤恨。
我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
“为什么不救我娘亲?她是你的妹妹!“
温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她与温家断绝关系,早无瓜葛。”
这样的回答,让把我把恨脱口而出。
“我恨你!“
温扬神色,终有崩动。
“我也恨你父亲!“
一个人的情绪若来了,比海水更汹涌。
温扬死死的盯着我,手指向我怀中。
“若不是你父亲,你娘怎么会与温家脱离关系?!若不是你父亲,你娘何至于葬身荒野!?“
我们互恨着彼此,我们却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我在发抖,温扬也在发抖。
“离星你听着……。“
不等他说下去,我咬牙反驳。
“我不是离星,不要这么叫我!”
我不是离星,我一定是在做梦,一个很长的梦,我在梦里构建了有父母兄长的幸福,梦崩塌了,最爱我的娘死了,梦该醒了,我宁愿是个孤儿,也不要这么悲惨的人生,这不是我的选择。
“你是温婉跟离显恒的女儿,你是离星!”温扬重声提醒。
我摇头,甩开了眼泪,看着他。
“不是的,我不是离星。”
“你是离星!”温扬再一次逼我。
我疯了,真的疯了。
起身扔开了两个头骨,眼泪狂流的告诉他。
“我不是离星!我只是在做梦!”
第一次,
我在温扬的眼中,看到了心痛。
他默默的看着我,想了许久,语气温柔很多。
“你的心痛吗?如果你的心是痛的,那么一切都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我捂向了胸口,像被农妇提醒的比干,他没有心,所以死了,而我的心在痛,所以我活着,真实的活着。
我是温婉的女儿,是温家的血脉,我是离星!
愤怒与悲伤共同支撑的身体,再也撑不住。
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看到温扬接住了我。
又仿佛是做梦……
温扬对我展露亲情。
“星儿别怕,有舅舅在,你会没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