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菲奥娜都把防疫局的事业作为自己的理想。如今,这个理想却被自己信任的部下践踏,连同她曾经付出过的每一份努力都一同践踏。
“我的母亲是个虔诚的神之信徒,甚至比圣职者们更加纯粹,更有慈爱之情。”副队长拧着头,看着菲奥娜的脸,“所以,她非常怜悯那些被防疫局抓捕的鳞化病人,并把他们藏到家里……可是,那些家伙最后露出了本性,把我的母亲残忍杀害……直到如今,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依然还能听到母亲的悲鸣。”
“呵呵呵,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母亲被活活掐死的场景,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然后,我醒悟了。我,就是为了消灭鳞化病人而生的……那就是,我一生的意义。”
“所以,你是为了复仇才进入防疫局的吗?”菲奥娜冷冷的问。
“复仇?”副队长摇了摇头,“这可不对啊,菲奥娜队长。我是为了消灭鳞化病人,拯救卡美洛。”
拯救卡美洛?如果说是复仇,那还比较好理解。但是副队长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做正义的行动。
想到这里,零拍了拍菲奥娜,道:“菲奥娜,关于这家伙的兴趣就不用再问了。把他带走吧。”
“嗯,啊。”菲奥娜嘴上答应着,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对于出身于卡美洛下层的人来说,这个话题或许是太沉重了。
副队长见菲奥娜没有行动,不禁微笑道:“队长,您是不是也想明白了?鳞化病人那种东西啊,是必须得赶尽杀绝才行的啊。”
“混蛋,我怎么可能会明白?!”菲奥娜大声呵斥着。
“这样啊?原来,队长大人也是个污秽的家伙啊。”副队长轻蔑的笑道。
咚!
愤怒的菲奥娜一拳砸在副队长的脑袋上。
“够了菲奥娜。”零阻止道,“别和他继续纠缠了。”
“我……”
仿佛要把牙齿咬碎似的,菲奥娜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
“把他带走!”
菲奥娜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几名渔夫队员走了过来,把副队长拉了起来。
“你这小子,过去我对你可是相当的崇拜啊。”一名渔夫队员感叹道。
副队长挣扎了几下,把几名渔夫队员推开,道:“别碰我,你们这些污秽之人的走狗……我自己会走。呵,没想到竟然会被你们这种人抓住,和我的身份真是不相配。”
“混蛋,你以为你是谁啊?”被他推开的渔夫队员啐了一口道。
就在下一瞬间——
副队长拔出了那名渔夫队员的佩剑。
“啊”
渔夫队员惊叫了一声,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副队长把剑架在了自己的颈边,冷冷的环视众人,道:“下地狱去吧,你们这些恶魔的帮凶。”
“住手!”
菲奥娜刚往前跑了两步,副队长的剑锋就已将颈动脉切断。
“啊……”
菲奥娜脸色惨白的注视着副队长脖子上无声无息地喷涌着的鲜血。
鲜血溅了周围的渔夫队员们一身,当然,菲奥娜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纯洁之物,真是……不知何时就会……被玷污啊……”
副队长笑着,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菲奥娜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仿佛像雕像一般,表情僵硬而阴冷。
…………
现场的处理告一段落后,零把事情的始末汇报给了萧小强,然后去了桃花坞。
总之,这次虽然没有抓到“阴影”本人,但是姑且还是排除掉了扰乱情报的人,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零点了瓶烧酒,然后在座位上坐下。
“好了,久等喽~”
毓秀端着酒瓶和酒杯,放到零的桌上。
酒店就是流言聚集之处,毫无疑问,副队长的那个事儿肯定已经传到毓秀的耳中了。
但是,不去触及他人避讳的话题,也是毓秀的一大优点。
零喝着酒,想起了萧小强刚刚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零,你记住了,自己人会背叛,通常只有两个原因。
领导者以为部下绝对不会叛变的这份天真,以及没有看清叛徒的嘴脸,而把他留在身边的这份愚昧。”
萧小强带着不同以往的认真表情,这样说着。
一直以来,萧小强对身边的叛徒都很严厉。
因为灯火原来的二把手贝德,在灯火前任老板亡故时,带着大量的手下离开灯火,创立了“夜幕”。
如今,贝德带领的“夜幕”已经成为能与灯火分庭抗礼的势力。
“唉,这一次,算是天真和愚昧都有了吧。”零叹息道。
“是啊,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学了很多东西啊。”萧小强一脸苦涩的干笑道。
“这也算是为不成熟的自己花的学费吧。”萧小强把烟按灭,“对那个队长来说,现在最关键的,包括今后对于渔夫的行动方针,你也稍微考虑吧。”
萧小强似乎已经考虑到和渔夫接触合作关系了。
毕竟,这个事件无论是对防疫局,还是对菲奥娜个人,都算得上是个沉重的打击。
而对于与其联手四处奔波的灯火来说,也不能算是毫无影响。
不过幸好灯火雇佣了零这个局外人,影响也就能降低到可以接受的最低范围了。
吱呀一声,外面又有人推门进来。
零抬头看了看,发现了菲奥娜的身影。
看到零也在场,菲奥娜总算是扬起嘴角,勉强笑了笑,来到了零桌前坐下。
零给菲奥娜倒了杯水,道:“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善后,就不来了呢。”
菲奥娜叹了口气道:“大致都已经处理完了……”
“嗯,那就好,喝一杯吗?”零问道。
“酒吗?”
“当然不是。你不是说,直到回家前都算是执勤时间嘛。”零笑着说。
“……”
如果是之前,菲奥娜肯定立刻就会点头同意了,可是今天,菲奥娜却犹豫不决。
这也难怪。
零晃了晃菲奥娜面前的杯子道:“先说好了,这个是水。闻一闻看,是没有味道的吧?”
“嗯……原来如此,今天,和你一样就好。”菲奥娜有些苦涩的说。
菲奥娜说着,把水倒掉,拿起烧酒的瓶子,把酒倒入杯内,一饮而尽。
零帮菲奥娜把酒续满,两个人无声地碰杯,把酒灌入喉中。
“呼……”菲奥娜似乎放松了似的,长长出了口气。
“要点菜吗?”零关心的问道。
菲奥娜摇摇头道:“不了,不需要。”
咕噜,咕噜,咕噜。
菲奥娜不停地喝着酒。
她曾经说过,她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但是,她此时正在痛饮的却是如此烈性的烧酒。
这真的不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