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菲奥娜掩住了嘴，脸上泛起一道潮红，“感觉，我比我自己想的要更能喝啊。”

这么说来，菲奥娜确实是生气的时候脸要更红一些。

此时的菲奥娜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锐气。

毕竟手下人滥用职权，而且还是用来杀害鳞化病人，她会感到失望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那是她一直信赖的同僚啊。

“抱歉，我一直那么强硬的主张部下里肯定没有背叛者……结果现在却落到这么个下场。”菲奥娜愁怨的脸上挂着几滴清泪，“我背叛了你对我的信任……现在真的想像副队一样，就这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菲奥娜低着头，揪着自己前额垂下的头发。

零没有任何感慨，只是比较担心菲奥娜能否恢复精神，如果菲奥娜一直低落下去，对搜查“阴影”的任务肯定会造成影响。

“其实，我也多少察觉到那是我们内部的问题，所以才那么想证明‘阴影’是个怪物。我本来想尽可能的在内部解决这个问题，副队他……应该也不想做出那么难看的辩解的……”

“那是因为你没能准备好能让他当场认罪的确实证据。”零说道。

“是啊，如果零不在的话，说不定我连让他坦白都做不到……”菲奥娜无力的小声说着，“我们……时必须秉持正义的组织，正因为有着这么大的权力，所以就更不能容许过错。”

“这个想法不错。”零帮菲奥娜把酒倒满，“但是，对你手下的队员们并不适用。”

菲奥娜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道：“是啊，这次的事情已经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副队他和我一样，对于端正纲纪相当积极。结果他本人竟然成了叛徒……”

零看着落寞的菲奥娜，安慰道：“毕竟被你当成心腹之后，他就可以很轻松的制定规则并钻空子了。身居高位的人犯罪，被发现肯定也相当的晚。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

“你不用安慰我……”菲奥娜一脸苦涩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零则再次为她倒满。

“你的理想并没有错。只是，为了更接近理想而选择为了错误的道路而已。对于每个人来说，自己与理想究竟有多远，又怎么才能靠近理想？不去考虑这些事情，只是单纯的朝着理想奔跑，是什么都不能改变的。”

菲奥娜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啊……”

“今后继续努力吧，菲奥娜。”

菲奥娜苦笑了一声道：“前提是还有今后啊……”

“你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菲奥娜凝视着酒杯，喃喃道：“斥责肯定是免不了的，后续的惩处还不清楚。不过，即便受罚也无妨，担起责任也是队长的工作。我……我辜负了防疫局对我的信赖，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队伍的名誉受到了损伤。身为队长，这是不应该有的失职。”

零坐到菲奥娜身边，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零说着，伸出手摸了摸菲奥娜的头，菲奥娜则是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零。

“有改变现状的决心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应该还没有失去动力吧？”零问道。

从菲奥娜那双瞪大的眼睛里面，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没有呜咽声，只是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左眼也好，右眼也罢。化作两条清澈的溪流经过面颊，从形状姣好的下巴滴落。

突然，零发现吧台那边的毓秀正狠狠瞪着自己。

“喂，饶了我吧。”

“啊？”

菲奥娜也往毓秀那边看了一眼，连忙慌张的抹掉眼泪，低声道歉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零摇摇头道：“没关系，任谁都有这样的时候。”

不过回想起来，零感觉最近已经有很多次见到过菲奥娜露出这样的苦涩表情了。或许，这才是她真心的表现？

就像越是坚固的树木，越容易被强风折断一样。越是坚强的人，内心就越是脆弱。

“虽然是我多管闲事，但是把你皱眉头的那个习惯改一改吧。”

零建议道：“我们这里有句流传挺广够的话，说是幸福只会降临到看起来很幸福的人身边。整天纠结于不幸和痛苦的人，是不会被幸福眷顾的。虽然这个可能只是迷信，但是没准还意外的挺准的。”

“我……很喜欢皱眉吗？”菲奥娜摸了摸自己的眉毛问。

零点头道：“是啊。你觉得，那些在酒吧工作的女孩儿们，什么样的人比较容易被赎身？”

菲奥娜低头想了想道：“应该是长相很美丽，会做很多家务，性格也很好的人吧？”

零摇摇头道：“错了。该怎么说呢？最容易被赎身的，应该是那些在根的地方还没有变得阴暗的人。”

“没有……阴暗吗？”菲奥娜喃喃自语，品味着这句话。

“是啊，是那些不会去憎恨别人，不被过去所囚禁，不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的人。”

菲奥娜抬起头，看着零的眼睛，问道：“那我呢？我现在看上去，肯定不像个幸福的人吧？”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零放下手，又把菲奥娜的杯子倒满酒，“再喝一杯？”

菲奥娜稍微抿了一口，呵呵笑了两声道：“唉，零你还真是不擅长安慰别人啊。”

“我可没打算安慰你。”

菲奥娜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些，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想趁这次机会，再一次整顿纲纪。说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应该还算是个好机会。”

“那，你加油吧。”

菲奥娜点点头道：“嗯，我会让我的部队焕然一新的。”

“嗯，不过副队长的事怎么处理？”零问道，“这件事早晚会传出去的吧？”

菲奥娜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会正式将其公布的，这应该会成为推进防疫局改革的动力。”

经过零的一番劝慰，菲奥娜似乎重拾了锐气，这是件好事。

“说起来，那个高文能理解咱们现在说的这些话吗？”零问道。

菲奥娜想了想道：“感觉他是个很实际的人，应该会同意我的做法。”

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官员们也有各种不同的人啊……”

“或许他和零你还挺像的。”菲奥娜想了想道。

“你可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