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祭祀的问题,和这次的海市蜃楼有什么关系?”王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上次祭祀只是一个缘起,更重要的原因,是另外一个更加罕见的天象即将发生。”
“更罕见的天象?”
“对,九星连珠!”
书生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七星……九星……听着像是打牌,九星更厉害吗?”
方直解释道:“这两种天象本身都是极其罕见,但是相对而言九星连珠更为罕见。七星连珠短则几十上百年,长则几百年会出现一次,但九星连珠最短也会相隔千年才会出现。”
方直如此解释,众人都听明白了大概。
“那这九星连珠会造成什么影响?”江远行道。
“这就不好说了,本来七星连珠虽然罕见,但也并不一定就会带来什么灾害或福祉,但是既然上次的天象依然引向灾难,这次如此密集的第二次天象,很可能会将上次的影响放大。”
“上次海市蜃楼发生时,离九星连珠出现恰好还有三个月,可以说是九星连珠星力的溢出,或者可以理解成一场演练,到真的九星发生时,不知会发生怎样匪夷所思的事。”
王顺道:“小直,你是说,只是九星之力的轻微泄露就导致上次的时空错乱,七年前的祭祀幻像出现,甚至是以前的人都出现在了现在?”
“对,真正的九星之力爆发,即使是山崩海裂时光倒流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会是好的变化,只是可能性比较小。”
江远行道:“你是说,连你家中的长辈也无法预测吗?”
“按照家中长辈所说,这是天机,非人力能够企及。”
“三个月……那我们能为这次灾变做些什么?”
“做不了任何事。”
“为什么?”
“本来九星连珠发生时间早已确定,但是因为上次的时空错乱,九星连珠发生的日期突然变得不可捉摸,家中人与其他数术世家沟通过,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测定九星连珠的具体发生时间,或许是明天,或许永远也不会发生……”
众人面面相觑,就像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不知何时会落下,那种感觉太差了。
江远行道:“也就是说这件事充满了不确定,而且我们也做不了任何准备。”
“是这样。”
江远行端起酒杯:“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该吃吃该喝喝,管他什么七星九星,既然改变不了,就不去去管它,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来,我们给小直接风洗尘。”
众人举起酒杯,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刚才略带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又是有说有笑。
方直看着这样一群人,轻轻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大嚼。
真香!
众人策马回到北府时,太阳已经消失在西边的天际。
江远行隐约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声音主人正在和马大爷交谈。
“马大爷,我这茶怎么样?”
马大爷嗞地一声抿掉,江远行能想象到马大爷牛饮的样子:“嗯,喝着不错,很有那么点滋味。”
“这可是南召进贡的普洱贡茶,这两日刚到的,一般人可喝不到,马大爷您可真有口福。”
“呵,不错不错。”
“这还有两饼,就留给马大爷了,那刚才说的给我当护卫的事情——”
“嗯,茶不错。”
……
“马大爷,这酒喝着如何?”
“够劲。”
“这是前朝就已经出名的竹叶青,里面有十几种药材,马大爷喝了一定身强体壮,百病全消。”
“这么厉害,不错不错。”
“这两坛就留给马大爷喝了,那刚才说的做护卫的事——”
“够劲!”
啪的一声,酒杯碎在地上。
江远行赶紧出来解围,马大爷坐在府门正中的杌凳上,面前一张桌子,桌上摆着茶酒,对面坐着那人今天刚刚打过交道,江远行却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在这里见到。
“拜见公——”
江远行还未说完便被公主打断:“公公公,公你妹,叫我西门小姐。”
公主背后的赵都司一个劲给江远行使眼色,江远行心道,这对夫妻不知唱的什么双簧。
江远行看出,公主并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强忍住行礼的冲动:“西门小姐,不知此时造访有何贵干?”
公主瞥了一眼背后的赵都司,赵都司小跑过去,拉着江远行到角落里。
“江捕头,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
公主跟前的赵都司再没有一方军首的气势,又变回了唯唯诺诺的赵英俊。
“什么事赵都司情讲。”
“嘘——在外面不要叫我赵都司,叫我赵英俊就好。”
江远行皱了皱眉,不知道这对天家夫妻是什么癖好。
“今天公主听了你说的马夫的英勇事迹,就一定要把他收做自己的护卫,可不可以商量一下,把马大爷让给我们。”
江远行苦笑,刚才公主和马大爷的对话江远行听了个大概,公主一心收买,马大爷该喝喝该拿拿,说到聘任就开始装傻充愣。
论脸皮的厚度,江远行觉得自己和马大爷可能在功夫上的差距还更小一些……
“赵……兄,说实话,我做不了马大爷的主,他在这都是随自己的心意。”
赵英俊面露惊奇之色:“他不是你的下属吗,你把他委任给我他难道会抗命?”
江远行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他是我的领导。”
“那怎么才能让他当我的护卫?”
“他自己同意就可以了。”
“问题就是他不同意啊……”
“要不我帮你们在酒力下点迷药,把他绑了回去?”
……
赵都司眼见这件事是不太可能了,其实来之前赵都司对此就没报什么希望,别人的护卫怎么是说跟自己走就跟自己走的呢,还是此等的高手。
“那还有另外一件事——”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娇喝打断。
“你们两个老爷们这么磨磨唧唧,是谈情说爱吗?”公主叉着手站在赵英俊身后。
“刚说完马大爷的事……这恐怕有些难,除服娘子你能说服马大爷自愿做你的护卫。”
啪,赵英俊被一巴掌拍到一边:“没用的东西,我能说服还找你干嘛。”
“江捕头,马大爷的事先不说,另外有件事要知会你一下。”
“什么事……西门小姐?”江远行看到公主上勾的嘴角和放光的眼睛,心里莫名的不安定。
“这案子后续,无论是查探线索还是查看现场,我都要现场指导,有我在,估计很快就能破案。”便说公主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信你个鬼,你个丫头片子坏得很。
江远行心里腹诽,在校场谈论案情时公主的神情一直看在眼里,这分明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乱分子,恐怕只是觉得断案有趣想来体验一把,还指导?
“这恐怕不太方便,我们前往现场调查取证,都是以官府的名义,如果让人看到有个女子同行,难免被人指摘。”
公主露出阴险的微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时办案,不是有个国师府的人跟着吗,她不是女子?”
江远行被噎的脖子一梗:“公——西门小姐是千金之躯,现场常常会有不确定的危险发生,如果发生意外恐怕我担待不起。”
“这个你放心,如果发生意外就砍了他。”公主提着赵都司的肩膀。
赵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