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本座劝你,莫要打冰凌棺的主意,你明知,这冰凌棺中之人,与那梁氏女子的命运,相辅相生,你若胆敢毁去,那她唯一的保命符,便再不复存,魔君老祖可要三思啊!”
“哈哈哈!”那道声音肆意的笑着,逐渐远去。
我与男子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着浓浓的担忧。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他眉头紧抿,忽然站起身来,欲往台下走去,以我对他的了解,怎会不知他的意图,于是急忙唤住他,“不可以!”
他脚步一顿,缓缓回过头来,“阿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而置之不理,他不就是想要本君的命吗?给他就是!只要换得你的平安!”
他的话让我心下剧痛,猛然间拾起地上的青木剑,横在颈间,哽咽着,“你去吧!你走出这寒冰洞,我便死在你面前!”
他猛地回过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一把夺过我手中长剑,“尘儿,不要!”
“那师父还去吗?”我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可他满眼挣扎,握紧了双侧的拳头,我见此,失望的摇了摇头,“你自以为是对我好的,却不是我想要的,这世间快乐不少,而你便是我心底唯一的快乐,没有了你,我的世界从此不过黑白,活着有何意义?”
他呼吸艰难的起伏着,“可本君不过只剩月余的寿元,阿离陪不了你一生一世,更给不了你想要的,你知道吗?我不能这般自私,毁了你!”
他激动的单膝跪地,握住我的双肩,目光紧紧看向我,看进我的眼底。
“那又如何?生死相随,师父又怎知我心不悦?没有你,苟且活着又有何意义?不过是日日重复着每一件同样的事,这样的日子,活一天,与活一年有何区别,你是我漫长岁月里唯一的追求,若是没有你,即使活上千年,万年,又如何,我的心空了,如何能有快乐?师父,你可知,你现在推开我,会有多残忍?”
“尘儿,我……”
他眼中挣扎更甚,我轻笑,“师父,遇见了,便是遇见了,你我心意相通,彼此相爱,缘何说,活着便是最好?活着没有快乐,日复一日,如行尸走肉般活着,这样不快乐的尘儿,是师父想要的吗?”
他紧闭着眼,咬紧了牙关,混身每一处都在颤抖着。
“阿离,你爱我吗?”
他突然睁开眼睛,毫不犹豫地道,“爱,很爱很爱!比尘儿以为的爱,更甚,更深!”
“那为何不成全我?”我的质问,他没有回答,我轻笑一声,猛地朝头上的阴阳扇面簪拔去,狠狠的抵住脖子,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流下。
他面色一变,急忙要将我手中簪子夺走,我却是又往里刺进了一分,“别过来!”
“尘儿,你不要这样,不要逼我!”
“阿离,你还堪不破吗?若是尘儿一心寻死,你又能拦上几次呢?”
他闻听这话,眼波流转,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本君认命了!”
他狠狠地将我栖身而来,细细密密地唇落下,掠夺着我口中的氧气,我看着他眼中有一颗晶莹的泪落下,滑到彼此口中,双唇紧贴,有一丝苦涩在口中蔓延。
渐渐他动作轻柔许多,细细的厮磨着,温柔至极,我这才笨拙的想要回应,他却呼吸猛然间一紧,将我推开。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轻叹了口气,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轻笑,紧紧地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却见他将我拉开一点距离,朝我颈间的伤口看去,指尖捻出一道白光,欲给我疗伤,我急忙攥住他的手指。
“眼下要仔细保存法力!”
他轻笑,反握住我的手,朝他心口贴去,另一只手又捻起一道白光,朝我颈间打去。
突然,男子愣愣地,看着我的颈间,没有动作。
我疑惑的朝颈间摸去,那里除了丝丝血迹,竟连一道伤痕都没有。
我眼中不解,却看着身上黄泉符咒留下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着。
我既惊又喜,“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也是微皱眉头,就在这时,肉眼可见的有一道道的红光朝我飘来,围在我四周,缓缓进入了我的身体。
“这是?”
男子会心一笑,“原是天晶石的功劳!”
“可师父也受了伤,为何?”我疑惑的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并无变化。
他突然一怔,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别开了视线,“尘儿,你可知阿离有办法让你安然度过这一月!”
“哦?果真?”眼中是难掩的兴奋,早将男子眼中的不自然,抛之脑后。
他自怀中掏出一物什,我看了一眼,顿觉不自在,原来那是一本书,师父授于我,后来又被我还回去的天地玄法。
“阿,离?”
他将那书递给我,语气中难掩欣喜,“这天地玄法第二式便是寒冰诀!”
“寒冰诀?”
“不错,修炼此法非寒冰石难以修炼,如今来到这寒冰洞,却也是因祸得福了!”
我将书页翻到第二章,细细看去,却听耳边传来男子絮絮说话声。
“这寒冰诀,本是蓬莱仙岛的绝世功法,而我常去蓬莱与老仙翁探讨玄法,颇为投缘,老仙翁这才将术法传授,阿离便将这*天神斧的术法,载入了这天地玄法中!”
“原来还有这层缘故?”我以手托腮,眼神却往身后瞧去。
“师父,是不是有什么,是尘儿不知道的?这冰凌棺中所葬何人?与这红袍夜皇又有何干系?他为何会如今紧张这棺中女子?”
他眼神也朝那棺中女子看去,一手负后,“他如何不紧张,这里躺着的乃是暗夜流光的生身母亲!”
“他的生身母亲?”我不可置信的惊呼道,站起了身,仔细朝那棺中女子看去,一脸的不可思议,指着那女子不过二十多岁的貌美模样。
他轻笑,一手攥住了我的手指,“你有所不知,当年仙翁下凡游历人间,一眼便看中了帝后所出,不过八岁的夜皇子,
说他灵根不凡,悟性极高,便与当时夜皇子的父皇暗夜鹰现出身份,想将他带往蓬莱修仙去也,
当时的夜皇还是有些不愿,这最小的皇子暗夜流光,年纪虽小,却是聪慧异常,暗夜鹰一心是将他当作继任储君在培养。
奈何当时年仅八岁的夜皇子,闻听仙翁的话,自行叩拜了仙翁作师尊,仙翁自是极高兴,连道这孩子与道法结缘,慧根深重,不可多得,当即一番腾云驾雾,将人带往了蓬莱。
而这一段轶事,后来常被老仙翁提及,满是自豪,可惜,世事无常,江山迭换,本就国运所至,想他聪慧异常,还是堪不破这红尘,难断舍离。
当年,他才十二岁,便将蓬莱仙书道法研习通透,是老仙翁寄予厚望的弟子,奈何他偷回人间,正逢人间浩劫,暗夜皇朝覆灭,他亲眼目睹,他的母亲,不过二十七岁的昭华皇后被人一剑斩杀。
于他而言,自是难以承受,仙根动摇,后来仙翁得知他偷跑出岛,将他捉回,困在寒冰石中,也就在那一年,仙翁驾鹤西去,魂归天地,暗夜流光再无束缚,打破了寒冰石,盗走了蓬莱至宝,天晶石。
又将,早以变成一副白骨的昭华皇后,从地底挖出,炼制了这幅冰凌棺,得以栖身!”
他说到这突然回过头看着我,“尘儿可知道,那夜皇子为何这般害怕,本君触碰这副冰凌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