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这冰凌棺,乃是寒冰石中冰魄所炼化,可保这女子的尸身,永不腐败,然而最为梦幻的物什,却最易碎,而人,便是它的死穴。”
“这是为何?”
“因为人身上体温与烟火味,会让这副看似蕴含了巨大能量的冰凌棺消失于无形。”
“竟如此神奇?”
我一脸惊奇,可突然想到男子方才的话,忍不住皱眉道,“可是方才阿离不是说,暗夜流光将他母亲昭华挖出的是一具尸骨吗?为何,她如今?”
我看着棺中女子美丽的容颜,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却是有血有肉。
“方才天晶石的威力,尘儿可见识到了?”他唇角轻勾,指向我。
我疑惑的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这才恍然大悟,“原是天晶石!”
“正是!天晶石里面蕴含巨大的能量,能医死者,救白骨!”
闻听这话,我猛地抬头看向他,“此石可能救阿离?”
男子一愣,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的光芒一瞬间湮灭,“天晶石再是仙家之物,救一个肉眼凡胎的凡人倒也罢了,若想救仙魔……”
他说到这,突然住了口,我看着他如此,心中不禁难过,急忙岔开了话题,“师父,方才威胁那暗夜流光,分明是猜到了这寒冰洞里的棺中人,可尘儿不解,师父又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洞外的十里桃林!”
“桃林?这跟桃林有何关系?”
“这个说来话长,几千年前,本君去蓬莱与仙翁伦道,曾见过几面,当时还是孩童模样的夜皇子,也是无意间听闻,夜皇子生母,昭华皇后喜爱桃花,这些不说,单就那株被人摘走的魔芋花,本君大胆猜测,一定是暗夜流光为了复活他母亲昭华,用去了,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
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却是没再说话。
“师父?”
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
“尘儿,如今你已是五境修为,却还未到辟谷,而这整个寒冰洞中,除了累累寒冰,却没有任何食物,这可如何是好?”
“我道阿离担心什么,原是吃食,你瞧!”我笑着拍了拍我腰间葫芦。
“原来你早有准备!”
“还不是这一路上为寻凌云峰,总是三餐不继,倒是让我长了心眼,来这黑暗之渊前,存下了这许多的果子。”
他目光猛地一缩,将我搂进怀中,“尘儿受苦了!”
我回抱住他,在他怀中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向他,“尘儿不苦,如今能与你日日在一处,哪里苦了!”
他眼神微动,俯下身来,两两厮磨,无尽温柔。
不知不觉间,我脚步微微朝后退去,却见男子猛地揽过我的腰,“小心!”
我吓了一跳,迷离的眼神猛然间清醒,“怎么了,阿离?”
他目光轻抬,我顺着他目光,朝我身后看去。
眼看着我轻飘飘的衣角,差点碰到那冰凌棺,我不禁惊吓的拍拍心口,“差点毁了这冰棺,若是毁去,想必这仅一个月的时光也不复存在了!”
我俯下身,看着女子身上萦绕的淡淡光芒,越来越觉得女子美得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女,带着一丝的不食人间烟火。
“尘儿,醒来!”
男子紧张的低喝声,让我猛地直起身子,懵懂的看向男子,“阿离?”
他急忙拉着我往后退了两步,“你方才差点着了冰魄的道!”
“冰魄?”
“冰魄本就是寒冰石中所炼化,它有着极高的能量,却也容易使人致幻,你日后莫要在靠近这冰凌棺!”
他一脸担忧,呼吸起伏不定,明显是被吓住了,我也是后怕不已,感叹起大自然的*斧神工,越是美丽的,越是危险。
“好了,我记下了!”我轻摇他的手臂,却见他依旧脸色铁青。
我急忙拉着他走下高台,朝冰室上面走去。
“好了,我们出去吧!便不要在此打扰昭华皇后清净了!我们一起去看看这冰室上有什么,方才急于逃命,没有细看,现如今,自是要好好打量一番的,毕竟日后,这便是我们的家了!”
“家?”男子的脚步明显一滞,我回头看着他一脸的愣仲,朝他笑着,或许笑容是会感染吧!
我看着明亮的笑容,渐渐爬上他的脸庞,令百花失色,而这笑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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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的边陲小城,一个叫月城的,一间小客栈里,白衣少年看着手里端着的一碗清粥,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不过短短几日,他已经变得连自己都陌生了,自从自己在月城的长街上,救了这麽一个小丫头,她便赖上自己了。
自己走到哪,她便跟到哪,最令人可气的是,他还没她速度快,还未偷偷溜出月城,便被她逮住,捉了个现行。
然而前天夜里,他终于趁机能溜出月城时,却心中疑惑,为何这小丫头没跟上来,一时好奇,原路返回,在一片树林里找到了这半死不活的小丫头。
他不知是谁伤了她,却不忍心不管,就这样将她又抱回了,月城的小客栈里,自此这小丫头是真的粘上他了,不,是讹上他了,将他当个下人般使唤。
你听,他还未进房门,就又听到她隔着房门大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急忙推开了房门。
“熬京哥哥,熬京哥哥!你是不是又撇下我逃跑了!”
“熬京哥哥,你是又丢弃小玉儿了吗?”
“死熬京,别叫本神尊抓到你,否则拔了你的狼毛,拆了你的狼骨,熬汤喝!”
女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根本不曾听见少年的推门声,自顾自的骂个不停,这让门口的少年一脸尴尬。
“咳咳!”
少年有意的咳嗽两声,床上躺着的,被白纱布层层包裹的小女童,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朝门口探去。
“熬京哥哥!玉儿就知道,哥哥不会撇下我独自一个人逃走的!”
女童脸上恙起笑容,却被自己挥舞的张牙舞爪,扯痛了伤口,倒吸一口气。
“你小心点!”少年急忙将粥放置到床头小几上,将女童放躺,忍不住嗟叹一声。
“熬京哥哥,玉儿以为哥哥走了,不要玉儿了!”
女童说着满眼蓄满泪水,她这可不是装哭,以少年独来独往的个性,她是真的怕少年撇下她,独自一人走了。
“好了,好了,不会的,但是,”少年虽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忍不住加了两句,“但等你的伤养好了,那就不一定了!”
“但是什么?”女童眼泪连连的问,少年眼眸闪烁了一下,将脸别向一旁。
“好了,这是刚煨的粥,你尝尝!”少年说着将女童半扶起,倚靠在垫高的枕头上轻柔的端起小碗,舀起一勺,细细的吹着,递到女童唇边,满脸的温柔。
那女童看了一眼,凑到眼前的汤粥,不禁苦了脸,瘪起了嘴。
“又是清粥?玉儿想吃他家的狮子头,不管,熬京哥哥才给玉儿吃过一次,便不给玉儿吃了,哪有这样的,这等美味,玉儿日日盼,夜夜盼,求哥哥了!”
“玉儿乖,你受了伤,食不得荤腥之物,待你伤好了,熬京哥哥再传人给你做,可好?”
“谁说的?蠢丫头告诉过本神尊,她说人间向来有种说法,食什么,补什么,玉儿受了伤,就要食大鱼大肉,不管,玉儿就要狮子头!玉儿……”
女童说到这,突然痛呼一声,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玉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