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风稍急喧窗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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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鹊桥仙.纤云弄巧》秦观.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深夜,没有一丝风。

只有那纤薄的云彩在变幻着多端,还有那星星在静静地闪烁。

突然,一颗流星划破了夜的沉静,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长弧,继而消失在天边,仿佛在传递着有情人相思的愁怨

语蓉遥望着银河,看着那两颗最明亮的星星说:“牛郎星啊!今夜你是否能悄悄渡过?”

袁震接话道:“牛郎和织女感情究竟有多深啊!他俩刚刚见过面,还是那么深情地隔河凝望。”

“你很羡慕么?”

“那当然,虽然他俩只有‘七夕’的每年一次相会,但却胜过尘世间那些长相厮守却貌合神离的夫妻……”

语蓉怔怔地看着他:“那像我这五年才见一次面的,你又如何讲?”

袁震大言不惭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拿这些话去骗小女孩吧,我需要的是长相厮守!”语蓉说完,白了袁震一眼,气哄哄地走了……

【二】《河传.秋雨》阎选.词

第二天,下起了雨。

纪绪在亭中看雨,袁震走了过来。

纪绪问:“你来这干嘛?为何不多陪陪大姐呀?”

袁震叹了口气说:“我去了,看到她在哭。”

“哭,你就哄哄她嘛!”

“我就是想进屋哄她,可是她给了我这个,把我推出了门。”袁震说着,把手里的一纸信笺递给了纪绪。

纪绪打开一看,是一阕词:

“秋雨,秋雨,

无昼无夜,滴滴霏霏。

暗灯凉簟怨分离,

妖姬,不胜悲。

西风稍急喧窗竹,

停又续,腻脸悬双玉。

几回邀约雁来时,

违期,雁归,人不归。

袁震看了信后,说:“是啊,每逢雨天,她都会如此。”看到袁震不解的表情,又道,“雨在窗外流,人在屋里哭……”

正说着,舍兹牵着小雅的一只胳膊,硬拉出来看雨;霞郎跟在她俩的身后,打着一把大伞为她们遮雨。那样子,如同皇后出行打的“华盖”。可小霞郎只顾照顾姐姐,把自己都淋湿了。

袁震看着霞郎笑道:“这傻孩子。”

纪绪问:“哪儿傻了?人家是心痛姐姐,你不见,小雅很快就要给他生小外甥了,他着急得很!”

“他急什么?”

“急着有人陪他玩呗。”

袁震知道纪绪的意思是让他把语蓉和霞郎一起接走,让他们一家子团圆。但他却赶紧岔开了话题:“小雅姑娘快生了吧?”

“听大姐说,是下个月。”

“我结婚的时候,木儿还是个孩子,这才几天,也要有人叫他爹了……”

纪绪感叹地说:“男人,有人叫爹简单,只要‘舒服’三秒钟即可。可女人就不同了,要痛苦十个月。”

“不过,小雅很快就要解放了。”

纪绪盯着袁震问:“你以为,孩子十月落地,做女人的就解放啦?”

“不是吗?”

“母亲对孩子,会牵挂一生一世的!”

“照你这么说,我这次想把孩子带走,语蓉会担心了?”

“你不是不想带孩子走吗?”

“相处了一天,感觉有些离不开了。”

“为何不把她娘俩都带走?”

“这样,不好吧!”

“为何大姐不能和孩子一起去?”

“我最主要是为孩子的前途着想。你想,他母亲总归是风尘女子。”

“你不让大姐去,霞郎的母亲就不是风尘女子啦?”

“我可以让落落做他母亲。”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你考虑过大姐的感受吗?”

“我们都得为孩子着想,尤其孩子如此优秀。”

“孩子优秀是你培养的吗?”

“我知道是你教育的好,我也很感激你!”

“你谢错人了!霞郎如此地优秀,都是大姐教育的结果……如果,你单独只带走孩子,我这一关就过不了。”

“好了,不提了,不提了。不过,老弟,还有一事请你帮忙。”

“何事?”

“从我一进门,语蓉就一直给我脸色看,怎么办?”

“不会吧!昨天,我看她见你的第一眼是很深情的,怎么会给你眼色看呢?”

“不知怎地,这次见面,不正经跟我说一句话。”

“你都不正经说话,你如何让人家正经说话?”

“我说话还不正经吗?”

“我说的这‘正经’是要你‘用心’说话。她不是小姑娘,不爱听你的甜言蜜语了,她需要的是结果,是她的未来。”

“我该如何?”

“你还想如何?情人也见到了,儿子也抱过了,明天就打道回府吧!”

“我…不是…还想…想……”

“想什么?”纪绪笑了,“想再续旧梦?”

袁震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纪绪看着袁震那“摘不到葡萄不下梯子的劲头,便问:“当初,大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是什么?”

“看星星!”

“看星星,还要有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纪绪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租条篷船,到湖里去看吧!”

“可是下雨天,哪来的星星?”

“晚上,天就晴了。”

【三】《云阳馆与韩绅宿别-下阕》司空曙.诗

孤灯寒照雨,湿竹暗浮烟。

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下午,雨还没停。

幽深的竹林漂浮着淡淡的云烟,孤灯暗淡照着窗外冷雨。

袁震来到语蓉的房间说:“明天一早,我想回京复命,你……”

“走就走呗,我又没拴住你的腿脚。”

“晚上,我俩能否单独吃顿饭?”

“分手饭?”

“不,是长相思。再说,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

“现在说吧!”

“这儿,不方便嘛。”

“怎么不便?”

袁震为难地说:“一会儿,儿子进来,又一会儿,小舍兹进来……这样吧,我带你去游湖,怎么样?”

“下着雨,能游湖吗?”

“纪绪说,过一会儿就停了。”

语蓉瞅着袁震的眼睛看:“是纪绪给你出的主意吧?”

袁震只好坦白。

语蓉白了袁震一眼,说:“知道你也想不出这么的主意。”

语蓉和袁震一人穿了一件蓑衣,又各自带着一顶斗笠,恰似一对渔公和渔婆。两人相视一笑,悄悄出了大门。

【四】《栾家濑》王维.诗

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溜泻。

跳波自相溅,白鹭惊复下。

雨中散步,尤其浪漫。

语蓉挽着袁震越过山岗,来到了小溪。顺着这条溪流,可以走到“念湖”。

在飒飒秋雨中,湍急的水流,从滩石上一泻而过。水石相击,跳波自相飞溅。伫立水中觅食的白鹭,骤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水珠惊起,展翅逃飞。一场虚惊之后,便又安祥地飞落原处……

【五】《满庭芳.山抹微云-上阕》秦观.词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

画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

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寒鸦万点,

流水绕孤村。

夕阳西下,天空没了颜色,只有那寒鸦还在点缀着天空;妙高山[今寥廓山]上云朵淡淡,像是水墨画中轻抹上去的一样;刚刚走过的那一弯流水,还在围绕着山村,默默地流淌。

曲靖城外,衰草连天,无穷无际; 城门楼上报时的号角声,时断时续,飘向远方。

他俩上了一条蓬船上,打开路旁酒家买来的酒菜,与语蓉举杯共饮,聊以话别。回首多少不快的往事,此刻已化作缕缕烟云散失而去……

【六】《满庭芳.山抹微云-下阕》秦观.词

销魂,当此际,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

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

灯火已黄昏。

在这么幽静的傍晚,在这么无彩的时候,不正是增添颜色,逍遥性魄的时候?

袁震悄悄地解下语蓉腰间的香囊,闻了闻,又轻易地解开了语蓉的衣裳……

【七】《天地阴阳大乐赋》白行简[白居易之弟].赋

浅插如婴儿含乳,

深刺似冻蛇入窟。

扇簸而和核欲吞,

冲击而连根尽没。

乍浅乍深,再浮再沉。

舌入其口,鸟刺其心,

湿,呜拶拶,

或即据,或其捺。

或久浸而淹留,或急抽而滑脱。

方以帛子干拭,再内其中。

袋阑单而乱摆,茎逼塞而深攻。

纵婴婴之声,每闻气促;

举摇摇之足,时觉香风。

离别的泪水沾湿了语蓉的衣袖,她除了哭,又能如何?

欢愉中带着忧伤,忧伤里全是心痛。

城郭在慢慢地消失,灯火在点点地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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