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画里犹能动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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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冠子.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无端招引旁人妒,

情寂寞,影萧疏。

几番儿倚遍栏杆玉,

算则是不如归去。

好事多磨成又败,

相看冷眼谁睬。

五湖风月转头空,

何时了却鸳鸯债。

高文秀狼狈逃出后花园,返回书房,惆怅不已,知此事定是红英从中使坏,料想舅母已看见自己,心中定生疑惑。只怕自己在这里不能久住了,一夜辗转难眠,思量再三还是主动辞行的好。

果然如文秀所料,舅母的脸色连着几天都是阴沉沉的,这倒使他和文娇更加尴尬:两人在赵淑娴处遇见,只做不认识。但这样欲盖弥彰,又总觉得瞒不过旁人。文秀知道自己已经在外公家待不下去了,只得借口病体痊愈,思念父母,告辞回乡。

第二天,待外公处理了衙门公事,午后回到府中,文秀即上中堂告辞。

孙知之见文秀突然提出要走,感到十分意外,便说:“厚卿着急什么?再住些日子吧。”

赵淑娴一旁忙插言道:“老太爷,三哥也住了一段日子了,姑爹、姑奶奶能不惦记?况且三哥要走自有他的打算,岂能因咱家的琐事拖累外甥?”

昨日孙知之回府后,赵淑娴并不曾对他提起后花园之事,一则,是事情到了什么程度,自己并不清楚,或许兄妹偶然相遇,本无情缘;二则,也怕老太爷知道了,反倒责怪自己教女无方。不过此事也不可掉以轻心,当防犯于未然,寻个机会,不露声色,让文秀离开也就是了。

今日正无情少绪思量此事,却见文秀前来辞行,正中下怀,心里道:“这小子倒还知趣。”孙知之不知就里,平素又喜欢文秀,当然诚心挽留。赵淑娴只得如此这般托词,才能使三方面都不至于难堪。

孙知之听了赵淑娴之言,也觉在理,便和颜悦色地对文秀说:“外公真是老了,你舅妗所言极是。你的父母一定担心你的身体。现在健健康康了,回家让他俩高兴高兴。那么,外公也就不挽留了,回去代我和你舅妗问候你的双亲。”

赵淑娴又道:“三哥回去后,当一心攻书,立志青云之上。”

文秀知道舅母是在敲打自己,也觉得再住下去,于己、于文娇都不利,不如激流勇退,再想办法,便爽声说道:“姥爷、妗子放心,明日外甥便起身回东平了。”

彼此又相互客气一番,文秀便回房打点行囊,待到日暮月上,只想到绣阁再见上文娇一面,可见游廊之上红英与湘娥说说笑笑,不住往自己这边瞧,似在有意监视自己,心中恨得直咬牙,真想与那红英这小贱人拼命。

【二】《五更转.娇红记》孟称舜.元曲

芳草涯,斜阳暮,

听啼鹃血泪枯。

他声声低死、抵死的催人去,

几次三番,欲留难住。

砖填塞,水涨满,桃源渡。

想今宵梦醒,梦醒人何处?

万种凄凉,向谁分诉?

无奈,只能是傍灯孤眠了,直到四鼓方才入得梦中。

突然,门板“嘭嘭”响起,听得老王忠门外唤道:“高家官人,高家官人。”

文秀踱出外间将门开了,问道:“老人家何事打门?”

王忠说:“高官人行李收拾好了么?老爷今早有公事,夫人行动不便,就不为官人送行了,特备盘缠在此,教官人要行即早,也不必过去告别。”说着将包银子递与文秀。

文秀接了银包,说道:“晓得了,请老人家自去回复老太爷和舅妗,小生这就启程。”

王忠应了声:“官人好行。”便回去复命去了。

文秀心想:这一定是舅妗的主意,让他早些离开,避免和文娇在大清早见面,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怪不得,昨天红英与湘娥在游廊上,阻挡了一天他去往绣阁的路呢……

【三】《爱情错觉》二娃/李军.词曲 张玮伽.歌

小厮牵了两匹马,扶着文秀上了其中一匹。

他俩开始在这熟悉的街道上慢慢地走,有一双含泪的眼睛不断地在他的眼前出现,他停住了脚步。

凄厉的北风吹了起来,下雪了。

[歌曲]“看窗外的世界,繁华喧闹的夜,孤单身影随风,在空中摇摇坠跌。秋风萧瑟凛冽,满天飞舞风雪,因为你的出现,打破所有的一切。”

突然,街道远处,院宇深沉,丝簧迭奏。一首撩人情思,令人沉醉的歌曲,从幽篁深处,从森森桧柏中飘逸而出。

[歌曲]“月儿阴晴圆缺,照着疲惫黑夜,人来人往拼命追逐未知的一切。穿梭从前的街,感觉如此强烈,你会和我回到那个记忆的年月。”

曲径林静,余音袅袅。

可能是歌妓唱了一晚上的缘故吧,她的声音略带嘶哑……一群灰喜鹊“忽”地从林中飞起,惊醒了沉浸在歌曲遐思中的高文秀。

他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仿佛想驱散那早已进入随行小厮的耳朵的乐曲。

[歌曲]“我的爱没了解,你在哪一个世界,如果当初没拒绝,何苦不辞而别。我若坚定一些,不曾将你忽略,再多一些体贴,爱是否还会终结。错觉!”

[rap]“我看着你的世界,一个虚无缥缈飘渺虚无,看着花开花落等你的世界,跟你追跟你飞,跟你飞得那么心碎。爱情如此甜美如此暧昧。然而,一瞬间,已经、已经花谢灰飞。

你到底爱谁?爱上你无所谓!跟着你不算后悔!爱是我的!我的!我的!所以在测速……”

喃喃自语中,文秀忽然觉得迷惘起来,求婚遭拒的痛楚,又陡然涌上心头。他无可地摇了摇头。

乐声在不断地充斥着耳边,滋润着心灵,内心深沉的悸动是吟唱者对“爱情”的形容。仿佛只有在音乐里,拥有最大程度的自由,随着歌声一步步带他走进了每个人心中唯美的爱情世界,他曾经对爱情有一个完美的期待,也许现实的酷暑严寒给了自己太多错觉和无奈,或许我们爱到最后也没了解他在哪一个世界……

爱是什么?得到的回答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本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却偏偏是爱情。阴晴圆缺,在一段爱情中不断重演。换一个人,是否可以花好月又圆。

[歌曲]我的爱没了解,你在哪一个世界,如果当初没拒绝,何苦不辞而别。我若坚定一些,不曾将你忽略,再多一些体贴,爱是否还会终结……

文秀突然感觉没有了压力,猛然策马,向着前方那所大宅院奔去。他似乎要从那里重新收拾起笼罩在心头的失落感。

【四】《醉垂鞭.双蝶绣罗裙》张先.词

双蝶绣罗裙,

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

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唱歌的叫谢依依,她穿的是绣有双蝶的罗裙。娇美的脸上只涂着淡淡的**,恰如一朵野花,恬淡而幽雅地沐浴着芳春。

文秀细细端详,依依长得真是尽善尽美,人人都夸赞她细柳般的腰身。她就像是昨晚从巫山深处随雪飘来的仙女?因为她衣服上还像带着浮动的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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