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见药徒对他礼数有加,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别忘了是我拔的白术,到王后那里该说狠话就得说狠话”
药徒点点头领着陆开直去,程清婉关切看一眼陆开背影,在而复眸瞪着程尉连“回家!”
王后在嘉福宫,陆开在外候着,药徒进去通报,等得片刻药徒出来,满面愤色对陆开冷哼一声这才离去,见得药徒涨红脸出来想必在里面是说他不少坏话,陆开对此显得很是满意。
宫女出来让陆开进去,入屋,陆开鞠得大礼“见过王后”
许容姬注视陆开鼻子也注视眼睛,慢条斯理道“起吧”
“谢王后”陆开起身,许容姬语气显得十分平静道“不就是一些白术,节使何必特意前来”
陆开脸色带着十足歉意“事先不知道白术是王后所种,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王后见谅”
许容姬似乎真的不生气,柔声询问“白术在种就是不打紧,只是节使为什么会去南药园?”
陆开就像孩子一样诚实,直截了当答复“案子一事有新线索,下官去南药园是想查看筋骨草”
“筋骨草?”许容姬对药草也是有所了解“筋骨草只有在山谷荫湿之地才有,为何入宫查看?”
陆开早是备好说出,缓缓答复“筋骨草的确是在谷内湿地才有,但如有人能了解习性,在宫里也不是不能种下”
许容姬微微点头“筋骨草内服可清热解毒凉血平肝,外用则可治跌打损伤,筋骨草也是常见和案子一事有何关系?”
许容姬说法陆开十分赞同“就是因为筋骨草很是常见,这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陆开神色间忽而冷峻道“下官认为当年之毒,是筋骨草掺虎杖粉所制”
许容姬忽而失笑看着陆开“筋骨草和虎杖粉都是清热解毒药材,既然使莫不是在说笑”
陆开不是在说笑,但脸上笑容展现“如单个来说,的确都是清热解毒药材,但掺和在一起就是剧毒”
许容姬目光顿时凌冽直视陆开“节使如何确定这就是当年之毒?”
陆开态度十分谦和笑道“如连毒物都查不出来,那么南魏太医岂非太过无用?查出毒物不难,难的是毒是何人所配,下毒的又是何人?这两点才是南魏北蜀多年隔阂原因”
许容姬脸色显得难看问“节使入宫查筋骨草,那么是认为毒是宫中所有,下毒的是我们北蜀了?”
陆开徐徐笑道“虽没实据但有怀疑之人”
“节使怀疑何人?”许容姬显得迫切询问。
陆开缓缓答复“下官认为这事多
半和丞相有关”
“大胆!”许容姬当场厉声训斥“你敢诬蔑北蜀丞相!”
陆开不紧不慢笑道“不是诬蔑只是怀疑,下官怀疑不是没有依据”
许容姬按下心绪“依据是什么?”
陆开没有实说有所暗示道“想必王后是知道太上王见过少卿的事情了?”
宫里的事怎能瞒过这个后宫之主,许容姬道“知道又如何”
陆开道“那么王后知道,少卿在私查丞相?”
宫内之事许容姬是知道,宫外之事有些就不太了解,知道朱行空见过赵厚礼,这不代表知道朱行空和赵厚礼在说什么,许容姬不宁道“少卿为何私查丞相?”
“因为少卿怀疑丞相私下见过什么人”陆开选择有所保留。
许容姬凤目一挑“这人是谁?”
“见谁,下官倒是没有什么兴趣”陆开这话有所暗示,许容姬反问一句“没有兴趣?”
陆开如实道“下官的确没有兴趣,这次过来是奉命来查天德殿的事,只不过查清楚又怎么样,回去之后也无非就是犒赏嘉奖,运气好些也可在得一官半职,朝局之事实在过于凶险,官场这样的地方能不待最好就不要待”
“节使意思是?”
陆开淡笑“虽是奉命查案,有些事也是有了头绪,在查下去对二朝都没好处,下官认为最好就此打住,只是查不出来回去魏王必定会对下官失望,那么在官场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此次前来见王后,意在求财,不想滋事”
许容姬慎重询问一句“节使真能忤逆魏王意思?”
“也不是忤逆,只是事隔多年想要查清也没那么容易”
许容姬凝思片刻道“不知节使查到什么,但这事定然和北蜀没有干系”
陆开笑道“下官也是认为此事和北蜀无关”
许容姬在道“节使这趟前来辛苦,赏赐肯定是要给的,只是本宫不能参政,节使意思还要王上拿主意”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在留下,陆开起身道“这个自然,下官告退”
陆开和许容姬这么说,就是在告诉赵宗不想在查下去,如能散财免灾这是最好。
另外把程明湖抛出来,也是在告诉赵宗,程明湖已经引起朱行空注意,程明湖这个人已经不在安全,要怎么做就看赵宗自己意思。
不管是赵宗寻借口对付程明湖也好,或是朱行空上谏对付程明湖也罢,总之程明湖这根北蜀支柱有倾塌危险。
危险在北安也不是程明湖独有,朱行空岱迁现下
也有危险,危险来自程明湖这是他们设想,是不是有危险还要出城之后才能知道。
眼线有时候会让人喜欢,也有时候也会让人厌烦,这个要看眼线是为谁卖命,这次眼线就是为徐广衡卖命,有人看见岱迁朱行空上得马车,急忙回去禀告,徐广衡心里诧异道“朱行空什么时候回城的?”
听得通报徐广衡让人跟着。
马车缓缓朝城门出去,岱迁道“大理寺的人通知了?”
朱行空看看腿伤,腿伤还没有痊愈,慢慢走是没有问题,但如要动武那只会让伤口裂开,朱行空道“通知了,他们在暗中跟着我们”
岱迁稍微放心看一眼朱行空腿伤“你没问题吧,如果动起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
朱行空对自己充满十足信心道“你用不着时时刻刻都看着我,我这腿伤势虽没痊愈,但如不是上等好手,自保无虞”
岱迁当然相信朱行空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马车悠悠出城,车夫显得不是很着急,朱行空也显得不是很着急,岱迁显得有些急“我们不是应该快一些到见面地方?”
朱行空闭目养神道“不用急,如果真是有密信给我,我如不去对方肯定不会去,在说如是有人设伏,你急着去是想赶紧进去别人包围圈?”
岱迁好笑道“听你这么多,慢慢去还是好一些”
朱行空道“眯会吧,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一切”
有道理的话岱迁一定会听,眯眼养神不大一会到得霞亭附近,霞亭在一坡上,上坡只有一条陡峭小路,路没马车宽,马车是上不去,马车上不去只能用腿走,岱迁朱行空开始在走。
坡很陡,朱行空腿又伤不能走得太快,岱迁全神戒备陪在朱行空身旁慢行,在陡的坡也有爬上的时候,霞亭里没有人,附近丘上只有半人高是荒草,亭内没人岱迁凝看四处道“来早了?”
太阳不小朱行空建议道“入亭等”
岱迁自是不会拒绝这个提议,谁会闲着无事晒着太阳等人,朱行空在亭内坐下目光扫视附近荒草,荒草半人多高,如有人躲在里面也不是不可能。
岱迁笑道“不会以为有人在荒草里打探我们吧?”
朱行空不置可否道“如换是我会这样,荒草是个掩人耳目好地方”
过得半盏茶时间,岱迁有些不耐烦“不管是想动手的,还是送信的,鬼影都不见一个”
“见人不是好,见鬼做什么”李山声音在荒草中传来,声音一起李山李民从荒草中现出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