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陆开还在装摸做样每个药池都在细看,但在细看药池的时候人是一步一步往药园后墙方向移动,张中平先前是紧张没有注意到后墙那里有个后门,门是在药库另外一边,张中平当时被药库遮挡视线没有看见,现下陆开已经看见。
移动到后门不远看得程尉连一眼,程尉连蹲在药池边眯眼认真寻着底根为绿的筋骨草,没有注意陆开,陆开往后门过去轻轻将后门推开。
后门外是条小径,小径弯弯曲曲向前,也不知道是通往什么地方,不管通往什么地方陆开毕竟不是来探路,视线一低就在后墙附近搜索,印泥丢得也不隐秘也不难找,才寻片刻就见到印泥丢在小径旁宫灯下方。
见着印泥当下一喜,捡起印泥打开一开,里面正是调防牌拓印,合上印泥陆开心中直道“谢天谢地”
印泥揣入怀中这才返回,一推后门人刚出来,却是见到程清婉从临墙院门进来,正巧见到陆开从后门出来,让程清婉撞个正着陆开第一个反应自是吃惊,但随后旁若无事笑道“这不是大小姐?如这里不是宫里的话,还以为大小姐在偷偷跟踪我呢”
陆开在南药园出现也是让程清婉一愣,愣诧之间程清婉不苟言笑相问“你怎么在南药园?”
陆开向程尉连方向指了指“我是和署令一起来找茯苓”
顺着陆开所指方向看去,程清婉抬眸一看见着程尉连,程尉连是看见程清婉没有把人喊来,对着陆开道“找茯苓?你们找茯苓做什么?”
程清婉话中尽是疑心,陆开只好把先前寻好借口说出来“不是我们找,是署令自己要找,以前倒没看出署令还有如此孝心,丞相近来不是烦心事多,署令想着来南药园找茯苓让大小姐做些糕点给丞相补补津气”
在程清婉耳中这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对于陆开的话程清婉是不敢在轻信“找茯苓怎么找到宫里来?药堂没有卖吗?就算药堂没有,内医署也没有?你没跟我说实话”
也无怪程清婉不信他,陆开淡淡一笑“茯苓药堂自然是有,但署令想亲手取得茯苓,这样才能表明心意不是,内医署是近,经过上次一事,内医署可不敢在让人随便进去”
有那么一会程清婉却是忘记陆开闯过内医署,如此答复倒也是合情合理,合情合理之事也要看什么人对什么人说,如是一个自己无法相信之人口中说出,那么合情合理也要变成半信半疑。
程清婉刚要张口,陆开却是主动岔开话题“没想到在宫内也能碰见大小姐”
程清婉道“听说小王
子腹绞这才进宫看望”程清婉突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和陆开解释什么“不要岔开话题,我不信你是为茯苓而来”
陆开口刚张,只听有药徒惊呼道“署令。。你怎么把药材都毁了,这些白术是,是王后亲手种下的”
听得程尉连惹事程清婉陆开赶紧迎上去。
程尉连漫不经心看药徒一眼笑道“什么是王后种下,王后怎么会种这些东西,怕担责也不用如此推脱,放心药草是我拔的你不会挨任何人的骂”
药徒见程尉连还能笑得出来,当下不由哭丧着脸道“署令,真不是开玩笑,这些白术是王后所种”
药徒如此重复,如此神情这可不像是推脱责任样子,程尉连心下顿时忐忑道“真是王后种的?”
药徒脸色惶恐语气却是肯定“千真万确,当时就在旁看着,白术开春入地冬侯才能收,这。这才刚入夏在种来不急了,这该如何是好”
药徒还没推脱程尉连这时却先开脱,显得气恼指责药徒道“我不知道呀,为什么不立个牌子!”
“立什么牌子?”药徒都快哭出来道“园子里的人都知道,也。。也。不知道署令会来”
药徒这话却把程尉连话头扼止住“我。我。”
程尉连拔起的不仅仅是白术,还有王后辛劳,程明湖最近诸事不顺,在加上这个只怕赵宗会更加不待见。
程清婉知道大事不妙赶紧道“有没有挽救办法,这根才出土赶紧在种回去”
见得程清婉突然出现,程尉连赶紧对程清婉求救道“姐,我不是故意的”
“住口”程清婉现下根本就不想和程尉连说话。
见得程清婉发脾气,程尉连只能委屈默立不在说话。
如能在种下药徒要不至于如此情急,药徒道“白术矫情得很,不是芦荟,落地根,根都起了在种还能活?”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程清婉道“走,和我去见王后认错”
现下也只有这个办法,程尉连默默在后跟上。
陆开也没有想到王后会在南药园种白术,起先是想着让程尉连破坏一些药园药草,这样一来有人谈论起此事,只会想起程尉连破坏举动,至于陆开有没有跟来,这事就不太会有人注意,程尉连是丞相公子,他整个人的关注度和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自是强过陆开。
如此一来也就能真正掩盖入宫目的,只要没人想得到他入宫是拿印泥,那么就能把印泥安
全拿出宫。
表面上是来拿茯苓,如有人不信往深了问,也可说是来查案,怎么问怎么查都和印泥无关。
王后之事事出意外,这个是个机会想着是该好好利用才是,在程尉连跟上程清婉时候,陆开忽而喊住他们“大小姐听我一言”
程清婉止步“想说什么?”
陆开提个建议道“白术虽是王后所种,大小姐前去请罪看在丞相面子上,王后也不会与你们为难,只是面上虽然不会为难,但是心里肯定是不痛快,近来蜀王对丞相信任已有所动摇,大小姐这罪不能请”
程尉连一想陆开说得大有道理“是呀,姐,不能在让王上对爹有什么成见了”
陆开留人说话肯定是有什么计较,如有办法让程尉连和这事没有关系,这当然是好事,程清婉看陆开脸色似乎有解决办法,当下起唇相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嘛没有”陆开苦笑道“宫是我和署令进,署令这罪不能请,那么也只有我去”
程尉连显得感激道“你要替我请罪?”
陆开道“也只有我去了”
程清婉有些犹豫道“你去?这能行吗?”
陆开笑道“我去是最好的,你看园里就我们几个人,你去和药徒说,白术是我拔的就行,我去请罪比署令好,怎么说我也是节使,就算王后在是生气心里在是如何不痛快,顶多说我几句而已,北安迟早是要离开,没人比我去更加适合”
程尉连当下喜笑颜开道“对对对,姐,他去最合适”
程清婉从未听陆开说过会离开北安这样的话,现下听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深深看着陆开双瞳“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辞别的意思”
陆开道“早晚都是要走,只是不是现在”
人嘛,总是会做有利与自己选择,比起对陆开关心,程若媛更是在乎程尉连和程明湖处境“你真的要这么做?”
陆开闲淡一笑“务必要药徒咬定是我,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去见王后”
程清婉想想道“等会,如想更有说服力一些,最好是药徒带你见王后”
程清婉往药徒而去和药徒低声嘀咕片刻,程尉连陆开不知道程清婉和药徒说什么,只是看见药徒脸上一片诧异看向陆开。
程清婉张口药徒不能不听,只要这事不往自己身上揽就行,有人想担罪药徒自是乐意,药徒向陆开走来“节使随我来,我与你去见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