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满头大汗的醒过来,幔帐捂的严严实实的一丝缝隙也没有,加上她昨天是合衣睡的,所以热的满头汗,她闻闻已经穿了好几天的衣服,眉头一皱,怪不得她梦见自己掉粪坑了。
她掀开幔帐,下意识往窗户那边看去,唐柏已经不见了,她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她去衣柜找了一件新衣服换上,把脏衣服搭在屏风上,换衣服时听见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就去开了门。
开门就是一股湿冷的气息钻进馨宁的鼻孔,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喷嚏,然后打了个哆嗦,院子里有好多小水坑,雨虽然不大,但看天色,不像是很快要晴的样子,估计得下一整天。她向厨房那边看去,唐柏不在,她沿着房檐下面走过去,一看傻眼了,厨房居然塌了一半,天啊,看来她想洗澡这件事泡汤了。
她又沿着房檐走回了屋里,她没什么事情能做的,只好坐在桌子旁看着雨水发呆。
门外响起开锁声,果然唐柏怎么可能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必定是锁了门的。
唐柏穿着蓑衣拎着一堆工具袋子什么之类的东西进了院子,他看馨宁已经醒了,蓬头垢面的坐在桌子前,心里吐槽道:“她不打扮自己的时候可真丑啊。”
但他嘴上可不敢说,拿着那些东西扔进厨房,进了屋,背过身站在门口脱了蓑衣,雨水太多,不小心甩到馨宁脸上一滴,馨宁刚要骂他,结果他转过来之后,看到他胸前非常不正常的鼓起来,好像装了许多东西的样子。
他把东西从胸前拿出来,好几个油纸包,他为馨宁一一介绍道:“这个是发面的包子,我尝了一个,是牛肉馅的,我怕您觉得油腻,又买了几个白萝卜馅的。”“这个是鸭油烧饼,饼皮很酥脆,您尝一下,凉了就不脆了。”“这个就是芝麻烧饼,有一股面香,挺好吃的,我给您把昨天的酱菜拿来,您就着吃。”
馨宁看见他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拿出来,直到胸前恢复正常高度,衣领子却有些松垮,她看见他小麦色的皮肤烫的发红,唐柏像是发现了她的视线似的,忙把衣领掩好,馨宁却低了头,硬着心肠道:“我早膳前总是要先喝一杯热水的。”
唐柏忙道:“您今天先将就一下,等我把灶台重新砌好,明天您就能喝上热水了。”他跑去厨房,把酱菜端过来,笑着道:“还好这酱菜我放的地方好,没被房梁砸坏,要不然我还得去哑婆那里要,您先吃,我这就去砌灶台。”
馨宁突然直起身,怒视唐柏,大声道:“我说我要喝热水,你听不见吗?”
唐柏道:“行,热水,我去哑婆那边烧水,您别急,马上让你喝上热水。不过您先尝尝我拿回来的饭,先垫垫肚子,要是饿着孩子就不好了。”
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馨宁的怒火,她尖声道:“饿着孩子就不好了,要是没有你们整这一茬,我现在好吃好喝的在巴东养胎呢,我会跟我丈夫一起分享孩子到来的喜悦,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几天没洗澡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上个茅厕都怕掉粪坑里。”
说到这,她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段那个冰冷是眼神像是锥子一样刺进她的心脏里,她本不想在乎这个梦的,可是那眼神太让她难受了,她尖叫完之后,脑仁剧烈的疼,她扶着桌子,深吸一口气,这样才不至于昏阙,她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唐柏,声音却很轻柔的道:“唐柏,要是段因为这件事不要我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唐柏听了馨宁的话却笑了,他音色低沉,很有魅力,他轻轻扶住馨宁的肩膀道:“没事儿,馨宁,不用怕,你放心养胎,别胡思乱想,如果他不要你了,我就帮你杀了他。”如果他不认孩子,没关系,我来养,我会娶你,把你的孩子当成我自己的孩子。
馨宁执拗的看着他,道:“你给我闭嘴,他才不会不要我,”
唐柏扶着她坐下,道:“既然有自信,你怕什么,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上门找你不就行了。快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巴东。
段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去了书房,红珠和时巽都跪在书房正中央的地上。他看都没看她俩,直接坐在了座位上。
天枢一脸凝重的进了书房,对段道:“少了一个人,那人叫唐柏,是璧山唐家堡人,五年前进入暗卫,因为会机关术,三年前开始入选娘娘的侍卫团,是殿下您亲自点的人。”
“可查到他是谁的人了?”段道。
天枢为难的摇摇头,道:“他身后没有任何人,也从未给任何人传递过消息,住的地方更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要说有问题的话,那就是他的身份,清风说他是叛出唐家堡的,可是我查了一下,唐家堡根本没有叫唐柏的人,但是叛出的人却只有一人,他就是九年前叛出唐家堡并失踪的唐家长房大少爷也是下一任唐门之主,唐暮云。”
“那城墙上的那些士兵呢?”段道
天枢这下变得胸有成竹,道:“这个能确定,就是任冲干的。他还伤了长宁千户所大概五十多人,任冲和唐柏应该是分头走了,车辙印记出了湖广境内就消失了。任冲却很明确,他是往山西走的。”
段低声道:“你说她现在跟着谁风餐露宿呢?”
天枢低了头,他虽然是专门做探子的,但是也不能确定太子妃娘娘是被哪个人劫持呢。
素问也来了,段见人齐了就道:“素问去山西盯着任冲,天枢跟着孤去寻唐柏,孤亲自去接孤的太子妃。”
红珠这时候却道:“殿下,娘娘好像有孕了,您找年轻妇人的时候顺便也找找有没有年轻孕妇吧。”
段眼神一缩,“腾”的起身,厉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