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情况还好,中的毒雾不多,治疗也快,只是失血过多,也需要多调养几日才行。”
不用赵煊青明言,朝安也知道目前能让他感些兴趣的,除了赵启樾这个鄞王公子外,也就莫心了。
只是多年不见,朝安昨日再见到她,也有些意外,她好像还会了些武艺。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很是愿意为个丫鬟付出,还都是同一个人,这次差点把命都丢了,倒叫朕意外。”
赵煊青脸上挂起几分笑来,又想起了莫心最后将仅剩的那颗解毒丸塞进他嘴里的场景。
“她也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明明是个胆小的女子,做起事来一再叫人意外。”
“是啊,莫姑娘确实比很多男子都要决绝,冷静。昨夜微臣偷偷进入行宫时,还看到她竟然用冷水浇了自己满身,这样寒凉的夜里,她竟然受得住。”
朝安说起这事,自己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人会如此疯魔,有伤在身还这般不要命。
赵煊青也有些意外,挑眉道:“哦?还有这回事?她莫不是疯了不要命了,难不成那林中的毒雾还能影响人的神智,让人失心疯?”
“微臣听说,昨日夜里鄞王公子发热严重,也不知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发热严重?”赵煊青念叨了一遍,对着朝安吩咐道:“继续盯着吧,他们那天能走能动了,向朕禀告。”
“微臣遵命。”
赵煊青只要一遇到赵启樾的事就格外有兴趣,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莫心。
看着主子嘴角忽然掀起的玩味的笑,朝安知道,皇上又是想到什么对付人的法子了。
“对了,鄞王今日又进宫了,说是担心皇上,要来探望。”朝安道。
“探望,是想来看看朕死没死吧。这次的事说跟他没关系,谁信呢,不过他也没想到竟然还把自己儿子搭进去了,真算是意外之喜。”
赵煊青脸色阴沉又加了几分笑,不由让人遍体生寒,他吩咐朝安道:
“下次他再来就说朕被吓坏了,这些日子连床都下不了,每日还说胡说,至于母后……朕暂时也不想见,再来你帮朕挡了吧。”
“是。”
正说着,有内侍走了进来,恭敬道:“徐昭仪求见,说是熬了补身子的参汤,想献给皇上。”
赵煊青闻言朝他看去,内侍吓得一个哆嗦,扑通跪了下去:“奴才这就去回了徐昭仪,皇上还在病中,无有精力见她。”
“罢了,叫她进来。”
一改往日的态度,这一次赵煊青破天荒的让后妃进入安庆殿,莫说朝安,就是跪在地上的内侍都惊愣了。
不过也就是一瞬,他立马连滚带爬的起来去叫人了。
“皇上,您怎么?”朝安不解,他不是最不喜欢太后给他选的这些妃子,往常绝不可能让她们进入安庆殿吗。
“九死一生,也该改改性子。”
赵煊青往塌上随意的一坐,斜椅着手撑着额头,淡漠的看着迎面走来满面笑容的娇美女子。
“臣妾徐氏,见过皇上。”
这是左武卫徐家的二女儿,去年就由太后做主进宫,是他的昭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
皇上太过昏庸荒诞,身边怎么可能缺少绝世美人的陪伴,徐氏虽也貌美,在后宫也不过是在平常不过的,按照赵煊青一贯的性子,是不会看中她的。
这一次她壮着胆子过来已经做好被拦回去的准备,没想到赵煊青竟然见她了,还让她进入安庆殿,她现下也算是后宫第一人了,怎可不欢喜。
即便是极力掩饰,面上依旧难掩喜悦。
“徐昭仪有心,还特意做了参汤过来,朕很喜欢。”他摆出一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笑,倒让徐昭仪受宠若惊。
“皇上喜欢,是臣妾最大的福分。”
“既然如此,你来喂给朕吧。”他依旧带着笑。
徐昭仪怔住,随即是压制不住的欢喜,她从侍女手中接过参汤,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的走到赵煊青面前。
用勺子亲自喂到赵煊青嘴里,见赵煊青始终望着自己,嘴角含笑,徐昭仪含羞带怯的别过眼,眉眼间盛满勾人的媚意。
“听说,你很担心朕。”
赵煊青一把握住徐昭仪的手,语气温柔,徐昭仪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乖巧点头,娇声回他:
“臣妾一心念着皇上,自然是担心得日夜难安,盼着皇上早些好起来才能安心。”
许是赵煊青给了太多好脸色,徐昭仪胆子大起来,开始慢慢往赵煊青身上挪去。
一把接过徐昭仪手中的参汤,赵煊青捏住她的下巴,凑脸过来,呼吸就这么打在徐昭仪脸上:
“爱妃费心了,朕都记在心里,等朕好了一定过去看你。”然后放开她,又恢复了先前斜椅着单手撑着头的姿势:“爱妃先回吧,今天熬汤也累了。”
“臣妾不累,臣妾……”
赵煊青一个眼神堵回了她剩下的话,徐昭仪讪讪的闭了口,乖乖退下去行礼。
“臣妾告退。”
虽然没能久留,今天赵煊青的反常依然让徐昭仪走时都带着雀跃欢喜。
人出了安庆殿,赵煊青的笑意消失,他无聊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参汤,一松手,汤碗落地,“砰”的一声,又一次吓得方才禀告的内侍一个哆嗦,碗碎了一地,里面的参汤也散在地上。
“无趣。”赵煊青淡淡说了一句,起身往床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朝安说:“找人清理干净,朕不想醒来还见到第二次。”
内侍不知他说的是地上的碎碗还是什么,只有朝安明白,那个徐昭仪的开心止于此,未来也止于此。
行宫
因为受凉加失血过多,莫心不出意外的大病了一场,等了莫心三天都没见她露面的赵启樾终于放心不下,拖着未痊愈的身子就去自己去见了莫心。
一进门就见莫心睡得正熟,屋子里燃了两个火盆,热烘烘让人难以适应,莫心还吩咐人将窗户都关了起来,这么个环境,她这不是想好,是不想要命了吧。
赵启樾无奈的亲自动手开了窗户,又将火盆挪得离床铺远了点,这才拿起一旁搭在水盆上的帕子给莫心擦拭额头。
不知是太热还是怎么,她额头出了许多细汗,看样子虽然睡得沉也并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