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你这样子,叫人如何放心让你自己一人生活。”
面对莫心,赵启樾总觉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不是担心她受伤就是担心她受骗。
好不容易分开这么些年又见到了,这才几天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好像这跟权位争斗相关的,莫心总能有意无意的被扯进来,这才是最让赵启樾担心的地方。
看来,为了让以后自己能安心点,得想个法子让他父亲不再利用莫心,以后就算把莫心送到其他地方去,再难相见,知道她好好活着,自己心中的愧疚亏欠能减轻一些,也算对死去的兰姨有个交代。
“谁把门打开了,关上,冷。”
莫心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低头看着依旧闭着眼的莫心,知道她定然是说梦话了,出声安抚道:
“门没开,安心睡吧。”
“冷,好冷,下雪了,好冷啊。”莫心不停地喃喃着。
“……”无奈,赵启樾只能唤来下人,吩咐再添个火盆。
“已经去生火了,很快就不冷了,别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睡梦中的莫心真就没有再喊冷,又睡了过去。
其实莫心少有睡得这样沉的时候,一向浅眠的她之所以如此,受伤是一点,还有就是她知道这里有赵启樾在,她很安心。
养伤的日子总是过得缓慢无趣,莫心醒来后知道赵启樾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心中高兴,在这行宫中烦闷的日子也变得不那么讨厌。
日子就这么过着,一晃眼五天时间过去了,行宫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后堂之中,莫心拧着眉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棋局,好几次想要落子又快速撤了回来,反反复复好几次。
赵启樾在一旁看着,也不催她,反而端起茶水慢慢喝起来,始终面带笑容的看着莫心抓耳捞腮没有办法的样子,很有几分小时候的感觉。
青莨走进来,赵启樾做了个手势给他,让他不要出声打断莫心,自己起身,轻声说了一句:
“我先过去处理点事,一会回来。”
“嗯,好,去吧去吧。”莫心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棋局上,随意的挥挥手,赵启樾无奈一笑,起身跟着青莨出去了。
“王府来人了。”青莨简单的说了一句。
赵启樾走动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收敛。
前厅大堂上,赵启樾才出现,里面坐着的人立刻起身,朝着他走去:
“看你现在能走能动,面色红润,想来身体已经无大碍了吧。”
赵启樾不可置否的一笑:“青莨说王府来人了,我还以为是谁,你不忙着给我父王善后,跑这来做什么?”
“王爷是护主功臣,公子你又是救驾有功,鄞王府可是为这次叛逆的事劳心劳神还付出了代价,如此一门忠烈,需要属下善后什么?”
青染所谓代价,言下之意自然是赵启樾受的伤,那天赵煊青在场看得清楚,他不是为了救驾去的,这份功劳皇室怎么舍得安在他头上。
“这次叛逆的事,看来你们早就做了万全准备,不然宫里那位娘娘怎么可能罢手。我也没想到父王如此沉不住气,居然选在祭天大典出手,倒不像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公子错了,王爷可没天真的以为这么点小事就可以把皇上太后拉下马,而且这次的偷袭王爷未曾参与,也全力抵抗了。”
赵启樾看了笑眯眯的青染一眼,他这话的意思赵启樾大约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这么对着我笑,我眼下可不是你该算计的对象。”他一边往厅里走去,一边道,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嫌弃。
“我可不敢算计你,你不算计我我就烧了高香了。”说完,青染看向青莨,道:“我们也是同出一处的兄弟,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还是这么个闷葫芦的样子,对了,苓绮呢?”
“她去药铺拿药了。”淡淡的回了一句,青莨对着赵启樾道:“属下先下去了。”
说完,赵启樾点头后就径直离开了。
“他还是这样。”青染看着青莨背影道。
“他一向话不多,你知道的。”赵启樾也看了一眼青莨离开的方向。
“他总这样,小时候如此,上次被王爷处罚,调离的时候也如此,即便是豁出性命相护,他不说,别人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觉得这样很好,就由着他吧,我身边如今剩下能信的,也就他和苓绮了。”
“所以你才连拿药这样的事都交给苓绮去做?”青染侧头看向他。
“我不放心,想要我的性命的人不少,现在关注着莫心的人也不少,我不为自己也要顾虑着她。”
莫心那日救了赵煊青,又带着他入了毒雾森林,这事许多人看得清楚,同样也知道她是鄞王府的人,对她的怀疑不会因为她救了赵煊青减少。
不管是現王余孽还是宫中太后,要除掉一个这样无背景,动机不明的人,太过容易。
“你果然是为她。”青染一副了然的样子,他走到赵启樾身旁坐下,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道:
“当年你为她就费了太多心血,现在还为她伤成这样,一个小小婢女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你可是鄞王府的小公子,何等尊贵。”
赵启樾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沉默的看向外面。
“其实,你要是真的如此喜欢她,求了王妃收在身边也未尝不可,虽然做不了你的正妻好歹也有个名分,你何必为她和王爷王妃闹得不愉快……”
“别胡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赵启樾一听,立刻出口反驳。
“难道你不是因为自小在一起相处,对她有了感情,喜欢她才如此?”
青染虽没有心悦过谁,对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之事多少也知道一些,纠纠缠缠要死要活的太多,他一直认为像赵启樾这样的男子不会如此,没想到他也不能免俗。
“自然不是。”赵启樾还是一口否定,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我对她确实有些感情,但不是那种感情,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且,我对她的好,本就是我欠她的。”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念着我们以往的情谊,不妨帮我想想办法,让她脱离我父王的控制,从此天高海阔,她想去哪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