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想。
我叮嘱空姐我不要餐饮,到时间然后卫书穿过去。
在飞机上我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会不会穿过去也是在空中,想了想好像不符合物理定律,算了。
准时。
没差别。
868年,咸通九年,初春,二月十八。
两边时间一致真让人舒服无比,不用算来算去,也没有时差,整个人就好像一会儿在山里旅游,一会儿回去工作。
晚上,晴天。
星星很清冷。
布三站我身后,又披上了大氅。
其实我和布三跟正常夫妻也没什么两样,只是差发生关系而已。
眼下,可能布三有点儿渴望,我觉得这样挺好。
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执手相看两不厌。
我一个眼神,你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种默契,真是错了时空。
要是在另一个世界多好!
我还需要当大龄剩女?
不过,可能好哥们也有这种默契,比如,我跟郁南。
“找到烟花的地方了。”
我不在的话,妖孽也不在。
看来布三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老巢。
“哪里?”
“长安城外东南十二里。”
那边儿也是个别墅区,我倒是听说过。“人很多吗?”
“不多,见了十多个不良人。”wavv
这还不多!
我看了一眼布三。
郎君我真是钦佩你!
“唉,咱们有生力量也就你我和安大,可以不算我,你和安大的话,也只能智取,最好在关键时候,能擒贼擒王。”
“我已经收买了眼线。”
我不由发射出无比崇敬的目光。
布三真是总让我惊喜。
还有一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就是屈菖叶,因为天色晚,我不太敢去看,放置两三天,他尸身肯定不太漂亮。
他又曾经以路宽的身份而死,我就更不愿意去看。
每次一想他叫“小奶猫儿”。
我真是哭死了。
不知什么时候安大出来。
“你们怎么还不睡?”
“星星好,看星星。”
“有甚好看!”
“比你好看!”我撇嘴道。
“对了,今天去林亭,屈夫人说,屈菖叶如果不吃药,会病发,危及生命,给了我一包药,反正也死透了,忘了跟你们说。”
“病发?”
“嗯。”
我跟布三相互看了一眼,又默契地点了点头。
“阿兄好计策!”
“阿兄好计策!”
我与布三每人一句,拍了拍他肩膀,走回屋内。
“什么?什么好计策?什么计策?”
安大撒完尿也没想明白我们那句话的含义,打着呵欠挠着脑袋睡觉去了。
“阿兄,这伤口用什么堵住才看不出来?”
“人皮。”
我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夜有点儿寒,把大氅紧了紧。
“我去弄。”
“……”。
他看我惊恐的样子,居然笑了,笑的样子也很好看。
“我去找些野物。”
我才把拘了半天的气息放出来,“吓死我了。”
868年,咸通九年,初春,二月十九。
屈菖叶的身体是安大擦洗的,他是他的朋友,不管是屈菖叶还是路宽。
衣服因为沾了血渍,也购置了新的。
伤口我不敢去缝,我怕触碰他身体任何部分,都会让我联想路宽。
这种心灵的碾压我受不了。
布三不知扒了哪个可怜动物,反正拿到了比猪皮细腻的皮,填塞到伤口里。
福二娘好像为了弥补自己之前过错,主动要求去缝合伤口。
不得不佩服,福二娘的针脚真的是,了然无痕。
屈菖叶本身肤质细腻白净,只是尸身已经三天,天气冷,尚未腐败,黑灰颜色。
我不得不佩服唐朝的脂粉,福二娘的鼓捣之下,虽然有些诡异,像是泥塑,但是比之前美好很多。
不过这也是绿翘的话。
我一眼也没去看。
我只是负责圆场子的。
收拾好后,我们将屈菖叶放到车上,运到林亭,运到时已经晚间。
显然屈夫人对这个结果是有预料的,当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时候,她只是抱住痛哭。
我把金银玉等东西放到屈夫人手中。
“屈郎病发时,说唯一惦念便是夫人,让夫人万万不要悲痛,否则他地下有知,也是要伤心的。”
听我说完这话,屈夫人竟然竭力控制自己不哭。
“屈郎说此生能遇夫人,幸甚幸甚,夫人日日欢心,他在天能看到。”
此时屈夫人紧紧绷住,一句不能言,却是趴到屈菖叶身上不起了。
我与安大、信奴留下来帮助她发丧。
布三山上守着老幼。
屈夫人很快就接受了屈菖叶死亡的事实。
在别苑几天,我也渐渐明白,原来屈菖叶上山时候,已经叮嘱家人,此次出行未必能与夫人同回,倘若只有夫人回了,便保护好夫人,然后去报官。
结果屈夫人回来后,首要就是叮嘱所有人不要报官。
我们是逃了一劫的。
听闻此事,我就又很厌恨屈菖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几天下来,却发现屈家上下对屈菖叶和屈夫人十分忠心爱戴。
因为两人性格温和,专一恩爱,知爱人者恒爱人,所以两人互相爱,也能把爱给其他人。
无疑他们对仆人都是宽厚的。
没过两日,屈家长安及附近亲友纷纷而来。
我和安大不太适合常驻于此,因为讣告时间我们取了中间值,不早也不晚,所以大家到达时候,基本上也要发丧了。
另外就是屈菖叶本身病体,所以大家竟然没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病死。
也是狗屎运了。
倒是对死人的畏惧,大家一般也不瞻仰尸体。
此次给政府的讣告我们也都半路截胡了。
所以还算顺利。
发丧那天,我们躲的很远。
屈菖叶的棺椁和墓地是早早就点好的。
屈夫人虽然异常悲切,却一点儿不走端庄的模样,大家闺秀的样子显露无疑。
我觉得除了金银也无法弥补她的伤痛,只好一直用这种最俗气的办法安慰她。
以至于上下亲戚都不知道这出手阔绰的到底是何方高人。
队伍浩浩荡荡入墓地后,我跟安大就偷偷溜走。
擦肩过亲友时,一个老丈对另外一个阿翁絮絮叨叨说这事儿。
我驻足听了一会儿,听罢十分难过,竟对屈菖叶丝毫没了恨意。
屈菖叶是个多情郎君,与夫人伉俪情深,却因为身体原因始终无后,在不能判定是女方问题还是男方问题的情况下,屈菖叶竟不纳妾,一直与夫人如胶似漆,当然了,这件事我也是见证人,他们的爱,通过做“爱做的事”的方式也表达的淋漓尽致。
因为屈菖叶多病且久治不愈加上无后,一些名医也说他不过就这一两年了,屈菖叶更急于蓄积大量金银,以备万一自己不测,能保证夫人后半生衣食无忧,所以他才动用各种方式累计财富,不停举报各种不良人需要的信息。
那么,我猜测。
感受到这种气息的路宽根本不愿意穿回来到屈菖叶身上。
路宽多心善呢。
他没屈菖叶的记忆,屈菖叶没他的思维,这么两个极端思维,要做完全相反的事情,路宽是不忍心用屈菖叶的身体去完成的。
这也佐证了为什么安游、常鹿鹿和布吉言平跟屈菖叶一直相熟。
我又远远看了看灵堂上的屈夫人,她将来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风雨飘摇,都因我的出现而改变,我只能深深道一声对不起。
虽然是保护自己,我却觉得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868年,咸通九年,初春,二月二十五。
眼下一事算是了结。
不过我心里觉得很不吉祥。
卫书过来的载体已经死了两个,总觉得很不善哉。
这几日山上山下折腾,十分疲劳。
布三见我似乎要说什么,但是看我累,就没开口。
等缓了好几天,把房子周围所有工事又加牢加固一遍,都才安心。
大家各忙各事,我漫不经心问他。
“前几日有什么要跟我说?”
我发现我跟路宽和布三做朋友久了,性子也耐得住了。
“不夜郎。”
我“嗯?”了一声。
“那人,都唤他‘不夜郎’。”
我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好像在屈菖叶家里,那个使君提过?有点儿模糊了。
那么为什么他不管屈菖叶呢?
哦,他不喜欢路宽。
我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吧,这件事承包了我这几天的所有笑点。
“杀死他?”布三轻声道,因为太轻了,我一时没听清是问号还是句号。
我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
“你已经动手了?”
布三摇摇头。
还好还好还好。
我这个心啊,真是差点儿跟着那口水跳出去没回来。
吓死老娘了!
“怎么杀?”我抬眼一问。
布三看了看我,拉我上了马。
这骑马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太累了,那些草原驰骋的汉子们,屁股上是不是都是老茧子?还有江湖大侠女侠,动不动穿着飘飘仙服策马扬鞭就跑了,那都是假的!
布三带我到了回应我们放烟花的地方,先隐藏。
而后从一个小山路到后园。
从后园一面矮墙翻过去,绕到中院。
不夜郎与我近在迟尺。
妖孽。
此刻他在湖心亭听琴。
“臭不要脸,小日子过得舒服的!”我竟然已经不能心里暗骂了。
“你要他性命,立刻取来。”
“他其实睡着时取命更容易,不过,还是算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