诳他出去,然后布三动手,可能轻而易举。
我的确不是那种能说服自己放弃三观的人,有时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有些错误,是永远不能有的。
“一诺千金是他,一诺万金是我。”
布三点点头带我回来。
这一折腾,就是大半天。
我觉得古代打个仗应该是很累,走上几十里,安营扎寨,第二天拿着武器近身肉搏,基本看谁劲儿大,等死的死残的残,剩下多的那边儿就算是赢了。
真是不如谈判。
要不然划拳?
要不然掰手腕儿?
要不然就看谁更帅!
拔河也是个不错的方法嘛。
实在没必要打打杀杀的。
现在知道了妖孽的住处,我一点儿也没觉得轻松,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不杀我们,那些使君还想杀我们呢。
头疼!
回到家,一抬头,看到了还没撤下来的屈菖叶的灵位。
我觉得别人心里应该膈应,于是拿到了我房间。
布三问要不要扔了。
我说算了,就放我这里吧。
868年,咸通九年,初春,三月初四。
一场情缘,就算是给我另一份感情也挖了个坟头,我也祭拜祭拜前男友!
恶毒如我,哈哈!
一场烟花,好像为我祝贺生日似的!
这么眉来眼去好吗?
妖孽啊!
2018年11月7日,周三,下午,17:29
“女士,女士,女士……”
我终于睁眼。
空姐很无奈地看着我,燕齐越见我睁眼,乐了一下,“看来第一次紧凑出差累到路总了,怎么都叫不醒。”
我回应了一个微笑表示有点儿不好意思。
调直桌椅,收好桌板,抬起遮光板。
我看了看外面,有点儿云,云下是城市的灯光闪耀。
手机还有10%电量,那就先关机吧,等叫车时候再开,以免打不到车。
“一会儿我直接回家,你怎么安排?”
“报告和数据需要今天提交吗?需要的话,我去办公室。”我想也没想就应着。
燕齐越转头认真看了我一眼。
“兴产园那个项目三年的年报分析我那儿有,咱们谈的时候不是说要确认一下吗?您明儿要是汇报的话,我今晚去把所有数据核对一下。”
我觉得燕齐越在看我,怎么总不说话呢?
于是抬头看他。
我去!
那眼神,感觉有点儿不怀好意啊。
“燕总?什么指示?”我嘿嘿一笑。
“难怪提拔的是你,以前没跟你一起出差过不熟悉你的出差工作状态,不过每次你出差的报告都是第二天和配套材料数据一起提给我上会,看来,没有对比就没伤害啊。”燕齐越感慨一声。
“谢谢。”
我两字了结谈话,因为我不希望他对比的对象是马露西,跟她作对比,我会觉得我的清白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落地后,燕齐越急匆匆就要出去。
转头问我,我礼貌地让他先走。
“女孩子,虽然工作雷厉风行,到生活里就,总是需要等到美美的才能让自己见人了。”燕齐越难得也开了个玩笑。
我把毯子盖住自己,等所有人下去。
我当然不能提前下了,那随时都可能被看见,在后面才万无一失。
因为头等舱就剩下我一个,我从毯子的缝隙中感觉到好像很多人在看我。
路平路过的时候,犹在说话,“这啤酒够劲儿吧,比安眠药强多啦,我刚才一觉到落地,你睡着没?”
路宽没应。
确认他们走了很久,我才跟着人流出来。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出去了。
谁知道,一出廊桥,就看到路宽站住接电话,路平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只好又退回去躲着。
没多会儿胖子整理着裤子从洗手间出来。
到了路宽身边儿,看到胖子那多变的表情似乎转成了慌张,然后就是两人慢慢前行,开始各自打电话。
哈哈,不会给我电话吧。
应该不会,跟我有个鸟关系,路宽连见都不想见我。
所以我也是贱兮兮,还上赶着给他当血库,得亏公司出差,要不然我自费机票跑杭州等着给他当血库,他还全然不知,等三十年后,我儿子问我。
“妈妈,你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是什么,恐怕没有别的了。”
我那时候的老公一定会为我的智商跟我离婚。
这俩人简直太慢了,后面只剩下我一个了,下个航班还没有。
我这么大个儿人,也是非常显眼的。
中间他们只要一停,我就立刻往旁边儿靠。
有一次他们停久了,我还到旁边儿售卖机上买了一杯果汁。
我把围巾打开,全搭在头上,墨镜戴上,然后喝着果汁慢吞吞跟在后面。
我这个样子,也像是明星出行了。
路平突然接了电话,跟路宽走开了。
马上就能到行李提取区了,这个区域是公共区域,有的是时间和空间让我溜和跑。
不过,我也不需要跑,那样反而目标大,我曲线救国地到了行李提取转盘。
结果我走到哪里,路宽就往哪个方向看。
我估计是找路平。
那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于是我朝着出口走去。
“你特么怎么帮我盯的人!”
……
路宽。
居然。
爆粗。
骂人。
问题是对方应该不是路平。
“喂,没找到,你以为我傻吗?我已经打过所有电话了,我连她爸妈都打过了……”
这是欠了几千万?连爸妈都不放过。
“喂,知道了。”
“喂,知道了。没找到就别给我电话!”
“喂?别安慰我,说有用的!……就不该听你们的,一个个都说的天花乱坠,每分打,每分打,这都联系不上三个小时了!”
……
三小时。
这是谁?
难道。
是。
我?!
我被路宽的怒吼,活生生地怔在前面不敢走了。
因为外面接客的很多人,都在看他,看他的同时就会看到我这个打扮的非常诡异的女人。
一瞬间。
赶紧掏出手机。
开机。
八十多个语音记录,因为我的手机自动接驳小秘书,所以我开飞行的时候,自动记录。
里面都是陌生电话。
然后有几个是有名字的。
郁南,我妈。
我以为我删掉的那个电话,赫然写着快递(东四)。
来电二十八次。
我瞬间就泪崩了!
看着手机上再次显示的快递(东四)。
铃音那么欢快地呼唤着我。
我转身看着路宽,他锁紧的眉头突然舒展,眼里顿时发出无比幸福地光芒,咬着唇焦急地企盼,不时跺跺脚,仿佛自己着急,对面就能接电话似的。
“路坦!你快接呀!”
路宽几乎是喊了出来。
我眼泪唰唰流,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还是得偿所愿还是满怀愧疚……
我把橙汁放在地上。
以十米冲刺的速度直接扑到了路宽身上。
他虽然也警觉地发现了一个打扮怪异的东西靠近,但是实在躲不开,一手接着电话,一遍眼睁睁看着重物萦怀。
还被惯性推得踉跄几下。
要不是脚踏实地,牢稳根基,又紧紧抱住了这个东西,两个人肯定直接一起躺倒地上了。
我扎在路宽怀里就嗷嗷哭。
路宽一瞬间就知道了他抱住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喜从天降。
他直接把手机扔地上,任凭里面的女人说,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我看他扔,我也扔,谁怕谁呀。
任凭我手机被一个一个陌生电话不间断骚扰。
我们就这么抱着。
路宽从来没抱我这么紧,这么用力,这么害怕失去。
然后,他把我的脸从怀里捧出来。wavv
摘了早已经不在正位的挂在脸上的墨镜。
扔。
拿了挡脸的围巾。
扔。
擦干净满脸的泪花,不知道有没有鼻涕。
像个小狼狗似的,一下就冲上来撕咬。
这个吻。
是啤酒味儿的。
是橙汁味儿的。
路平为了安抚他担忧的心,想让啤酒带他入睡,我看他急疯了的眼,那是根本不曾闭过的焦虑。
好久好久好久。
我知道路宽想把这几天失去的都补回来,于是我环抱了他,也紧紧的。
这种电影,看起来可能比较爽,所以走过路过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没有错过。
管他呢。
等路宽放下我,我看他满脸泪水。
于是我又眼圈一红,唰唰掉泪。
“你特么永远不许关机,不许坐飞机!”
这个要求,我好像实现不了。
路宽并不需要我回答,直接又把我裹在怀里。
“旦姐,你可太不人道了,”路平气喘吁吁跑过来,蹲地上捡起来所有东西,接完路宽手机接我手机,就六个字,“找到了,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告诉别人,也别打了啊。”
大约说了二十多遍吧。
“旦姐,你跟我一个航班,你还骗我,下了飞机也不开机,你诚心是吗?”
“你带她去浙江了?”路宽抬眼,泪痕还挂在睫毛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儿基情。
但是眼光可没那么楚楚可怜,直接带出来一万簇短箭,唰唰都插到路平脑袋上。
“我,我这不是怕我血不合格嘛,我喝酒撸串儿好几天,转氨酶万一不正常……”
“你一分钱也别到财务那儿报!”
“诶!哥,哥,哥,没功劳也有苦劳,血不要钱了,反正没抽,来前儿机票给报了呗,两千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