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反应是:昨晚是不是为了赔罪马露西,才一夜笙歌把我忘了。
我第二个反应是:路平应该很高兴!
我第三个反应是:我是神啊!我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郁南正好从洗手间出来,看我自顾自低眉窃笑有点儿疑惑,“怎么了?大早上就跟领导汇报,你真跟马露西平分秋色呀?”
“不是,他跟我说要出差,没说清楚,我就打过去问问,我不去上班了,你自己走,我还不知道哪天回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去哪儿?”
“杭州。”
“给我带点儿笋干来。”
“嗯。”
郁南也不见外,直接进屋穿衣服去了。
我喊了她一声:“我拉屎,你直接走,别管我。”
“好,冰箱有饺子,你吃饭再走啊。”
我已经进了洗手间,就没理她。
当时间变成8:10的时候,我直接穿进去。
868年,咸通九年,初春,二月十七
走的时候是午夜时分。wavv
回来时候日薄西山。
不出所料,依然是布三守着我,他现在也习以为常,守我的时候,手上还鼓捣着什么,我起来看了一眼。
“你起来了,饿不饿?”
布三极迅速把手里东西放下去,站起来就要出去拿东西。
我起身穿好衣服。
唐朝衣服穿起来太麻烦,一件又一件,所以我干脆直接让福二娘把好几件缝在一起,这样就像一件好几层的大衣,穿上就走。
福二娘正好做好饭,见我起来,尤其高兴。
我出门后,扫了一眼大家,目光正好落在地窖门口。
屈菖叶。
我连忙找布三:“屈菖叶呢?”
“裹了放在后山,架起来了,不会被野狼吃了。”
还是布三了解我,知道我应是不忍心扔他到化粪池。
回去居然忘记了他,我一想到他夫人,我也是很头疼。
“阿兄刚才鼓捣什么呢?”
“没什么。”
福二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布三,一乐就去收拾碗筷去了。
妖孽走后,除了布三,大家似乎都觉得可以安心了,连安大都哼上小曲儿了,暂时保持一下这种平和的状态也挺好的。
“要不然,给屈菖叶设上灵堂吧,咱们合计合计搬家哪里,他死了,保不齐夫人要报官,咱们也消停不了几日。”
“今日倒是还安生。”安大道。
“天下之大,何处皆可为家。”信奴倒是也不太在意。
我点点头,使劲儿吃饭。
吃完我远远看了看屈菖叶,人生无常,要不是路宽选择了他,他应该也会安宁一辈子吧。
“天冷。”布三见我立了很久,把大氅拿出来给我披上。
“咱们放个烟花吧,让小宝儿也看看。”
布三点点头。
于是我们在院子里放起了烟花,小宝儿看着烟花咯咯笑,因为害怕暴露,春节都没有爆竹,此刻就算是补个春节吧。
我们放完,西南方向盛腾出更多的烟花,大概是见我们一直放,那边儿也变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瞬时间灿烂无比。
土豪!妖孽!
“阿兄,你看方位,如果可能的话,找到哪里在放烟花。”
布三冷冷点头。
“我去睡一日一夜,明晚回。”
2018年11月6日,周二,上午,8:12
我把所有行李收拾好。
“我去机场了,自己买机票。”
“我买我买。”
“那也行,反正我是报销,你替公家省钱国家感谢你。”
“那算了,旦姐自己买,我不占公家便宜!”
打车。
机场。
买票。
贵宾厅。
国内各航司的休息室餐饮都很让人发指,简单喝了牛奶,吃了块儿饼干。
登机。
我属于登机不着急的,反正在里面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在外面敞亮。
等排队的都进去后,我才慢慢到登机口。
这时候一个胖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美女,一会儿挨着坐吧。”
我看了一眼路平,才几天呀,又吃成了胖子,跟我第一次见他时没有差儿。
见我不理他,一溜儿小跑一直跟到舱门。
我礼貌地回应了空姐的问候,走到自己座位。
路平却笑嘻嘻跟空姐还聊上了,走到我身边儿,满脸贱兮兮的,“走呀,旦姐。”
“我公务舱,就在这儿。”
路平一脸被践踏的颓样儿,哭丧着脸就后面儿去了。
到了杭州。
路平说:“咱们坐大巴去吧。”
“去哪儿?”
“诸暨呀。”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路宽在诸暨。”
“那怪他,旦姐,旦姐,真不怪我,你们两口子互相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说来听听,我看看我还有没有补充。”
“这次来我是出差,就在杭州,你先去吧。”
路平表示万分不解,但是他着急去找路宽,没说什么,走了。
唉。
他跟妖孽是认识的,如果我跟着他,难保不被路宽发现,到时候妖孽也发现的话,之前的诺言就比较难以收场。
虽然我可以让路平帮我一起骗,但是那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既然已经到了杭州,只要路宽需要,我一个多小时就能到他身边。
当然,我祈祷我不被他需要。
到了下午,路平的微信就过来了。
“特么的老子白来了,气死我了,都是皮外伤,有一点儿脑震荡,还有一点儿骨折……”
我没回。
心放下了。
比什么都好。
杭州跟燕齐越汇合后,进展也十分顺利,虽然本来是一心要来看路宽,但是他既然康健,我当然要做我该做的事情,打扮得体,举止优雅,态度坦然,又,雷厉风行!
因为我是新人,燕齐越主导各个项目的交流和谈判,所以我花瓶当的好,补位也顺利,他自然满意。
我是有个私心的,我想让他知道。
不跟他上床的人,也会让他高看一眼。
这样的工作节奏和模式我太喜欢了。
一天的劳累和赶场,十点回到酒店,去健身房跑8公里,然后大汗淋漓,冲个完全放松的热水澡,最好半小时以上,把裸着的自己放在最柔软的睡衣里,再扔在最柔软的床上。
一觉天亮!
好久好久好久!
都没这样了。
这种感觉真的让我痴迷。
2018年11月7日,周三,下午,14:20
项目都完成。
燕齐越跟各个领导汇报进展和战果。
我俩一辆车。
航班16:10,ca1709。
这个时间挺尴尬,不早不晚的,6点多点儿落地,我更习惯10点到家,然后重复昨天晚上的一系列奢侈享受。
因为是商务舱,所以我俩早早从休息室出来,登机,躺下休息。
电话进来,妖孽。
我看了看燕齐越,他还恋恋不舍地汇报业绩,我放心接起来。
“怎么在杭州?”
“我都怀疑你跟我在一个航班上了。”
“没有,”妖孽笑了一声,“已经登机了?这是什么路数?”
“有工作,没空去。”
“哦。”
“对了,我航班4点多起飞,4点半再回去一次吧,放烟花回来。”
“好。”
许久我没说话。
他终于轻轻笑了一声,“空姐没催你挂断?”
“我等你的‘但是’。”
“你已经离他这么近,都没去,我没必要‘但是’。”
“谢谢。”
挂断电话,滴咚滴咚滴咚声音不停,我看了看,路平。
不过因为我没接,所以也没通。
刚要关机。
路平一条信息过来。
“旦姐,我航班ca1709,先回去了啊,你哪个航班?”
干嘛告诉你。
扫把星。
“今天半夜。”
“是不是七点以后了?”
“太好了,那时候我们落地了。”
你们落地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把空姐给我的报纸直接盖在脸上,毯子从脖子盖到腿,不是冤家不聚头,聚头闭眼不发愁。
随着经济舱的人流进来,我瞄了两眼人流。
“请问是路女士吗?您是我们的金卡会员,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透过空姐,我看到了路平。
我连忙点头,说了好几句谢谢,又把报纸蒙上。
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儿对小姐姐不礼貌。
路平絮絮叨叨,十五排,十五排,十五排,十五排……
怎么他过去就那么慢。
我稍微向后抬头歪了一下。
在报纸的边缘缝隙中,我看到了
路宽!
就像是粉丝突然碰到idol,突然心里一紧。
小鹿乱撞般慌神,渴望又心怯。
他眉骨有伤,贴着创口贴,白而纤细的手指也都是小伤口,侧面轮廓很美,长睫毛,挺鼻梁,削唇形,一切都那么柔和。
我觉得脸上一阵热。
“女士,这是您刚才要的茶。”
我只好假装没听见。
“女士。”
装死。
“女士。”
装死。
“路坦。”
竟然叫我名字,燕齐越,你打你电话就好了,分什么神儿。
我一下子把报纸拿下来,扁嘴生气,差点儿团成团子塞到燕齐越嘴巴里。
回头一看,已经没人,隔帘也拉下来了。
长舒一口气。
我轻轻说了声“谢谢。”
一个陌生电话进来。
“您好,贷款您需要吗?”
“不需要,谢谢。”
我觉得每个行业都不容易,所以一般都是说声谢谢再挂断。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我给我妈发了信息,然后调到了飞行模式。
我妈旅游回来之后我还没去看她,估计老太太已经不高兴了,而且周末时候路宽还好死不死的接了电话,老头儿老太太肯定抓心挠肺的。
今晚回去干脆就回老头儿老太太那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