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的话让我很不能理解,我这样做不太好,我这会儿可是赤条条地躺在了这儿,连肚皮都开来了,里面的肠子红漆漆地露在了外面。
要说我做地还不好,意思是非要我把命现出来,才好吗?
老婆子,你这么说,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杀我的理由吧?
“蛊胎呢?蛊胎走了?”
老婆子眯着眼,身上的气息浓厚,她弓着的背如同一拱石桥,在靠近了我之后,眼就往我这儿一瞟,阴沉地说:“蛊胎去哪儿了?”
蛊胎去哪儿了?
我咬了咬牙,心想,你们把我的蛊胎弄走了,现在还过来问我?我哪知道它去了哪里,在把两黑衣人弄死了之后,蛊胎,也就是那团面团一样的东西,就蹦跳着跑了。
它是到了天上,还是到了地里,都跟我无关了。
我这会儿,整个肚子裂开,可以说,是硬挺着一口气呢,老婆子你走来还都是询问蛊胎,而不是照看我,真是让人寒心啊。
我张了张嘴,想把这些都说出来,可感觉到呼吸相当困难每动一下声带感觉就像万千虫子在里面叮咬时,我就放弃了。而且就算说出来,老婆子还会怎样,她不会改变她的初衷。
“它走了,婷婷就治不好了。”老婆子似乎是包准了我知道蛊胎的下落一般,走到我身旁,囚着我的袖口,就几乎吼着道,她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遗憾。
可我对她这些话并不理财,她还想用这些话来打动我,让我再一次被架到床上任人宰割?那是不可能的了。
我左右晃动了一下脑袋,喉咙如同一口浓血咽在里面。我这么做是想告诉她,老婆子,你说的,我都不知道。
老婆子却跟不相信一般,双眼微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长笑后,对着我的脸部就是一点。
接着我的脸就像凝上了冰霜一般,在上面染了一层白色的雾状物。
我的手一摸,竟滑腻腻的,像一团污泥。
“她是准备做什么?”我的心一晃。
老太婆又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摸了摸我的脸说,你是蛊胎的母体,它不会离开太久的。等到它听到你的呻吟声,就会回来了。
听到我的呻吟声?看了看老婆子的表情,我知道,她是不怀好意想对我使出一点手段了。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在我的心里,对老婆子,总存在着些不相信的感觉,但为了婷婷,我一直控制着自己这种想法,可到了现在,我觉得,没必要相信她了。
果然,在老婆子那放在我脸上的冰霜不久后,我的脸就如同被冻住了一般。
从里面渗出一点点的白色脓液来。
这些白色脓液,如同从污泥里取出来的泥潭一般,盘在了我的脸上。
我在上面点了一下,白色脓液就流出了一些黄色的虫子出来。
那些虫子像极了幼时的金蚕,圆滚滚、胖乎乎的。
它们由我的嘴,由我的唇,爬到了鼻子里,再爬到我的眼睛里。它们本来就有着长长的尖角,爬进去后,更是在上面叮地咬了一下。
我被咬的部分马上肿了起来,变成浓黑色。
“过去吧,等把你咬得差不多时,蛊胎也应该出来了。”老婆子选了个位置,在我的床侧角坐下,就等待着。
而我又不能开口说话,就看着这些东西在我的脸上。
我口袋里的蛊盒动了动,它们似乎有了一些反应,但我拿手拍过去时,它们却都不动了。
似乎是害怕我脸上的东西,或者是旁边坐着的老太婆。
而对于金蚕,我的口没法动,更是没法催动它了。金蚕本来就属于那种性劣的蛊物,不易调动,要想动它,必须有一套长长的咒语。
至于咒语,得有口念出才行啊。
而我这会儿,显然没有这个口。
“害怕不?”蛊胎未来,老婆子就和我聊起了天,她说,要不是你体内有纯阳之气的话,像你这个样子,不死,简直不可能。
常人的话,都死了好几遍了。
我说不出话,她就继续道,“怎么,声带也有反应了,看来,我那药丸还挺管用嘛。不过,你啊,也是可怜人,偏偏肚子里进了这么一个宝贝。”
“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把你带到这儿来吗,因为要是在外面,蛊胎落下的话,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来争呢。”
“这个东西,可是能够使人能从一个无名之辈,变成江湖上,有名有气的人物。”
她一连说了一大堆,从老婆子脸上的表情来看,她是异常的激动和兴奋。
跟之前那个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说为了婷婷的人大不相同。
“唧唧,唧唧……”而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蛊胎,蛊胎了。
我眼睛一亮,但我马上就想,你来做什么,我这已是半死不活的人了,何必来送死?
老婆子不会饶过你的。
蛊胎在我肚子里曾经待过那么久,我对它有了感情,又怎么舍得它给别人了?
老婆子之前说救婷婷的话,我俨然不相信了。
要说之前,她连哭带求演地一幕可谓是生动动人,我不得不信。可现在呢,老婆子望蛊胎的眼神,都像吃人参果一般。
我要是还信,这些年的江湖都白混了。
有人说,老婆子把你叫到巫阴谷,婷婷又不认识你,之前她的话就不应该信。
但还是和以前说得那样,当你真的想无时无刻不保护着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是会盲目的。
所以我现在沦落到这个样子,不得不说,一大半要怪我自己。
可木已成舟,我也不想着说什么后悔的话,我只愿做好目前的事,就是不让蛊胎,再为我受难。
“唧……”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心里的想法,蛊胎在叫了一会儿,声音就渐小,像是远去了。
我不由高兴了起来。
老婆子拿不到了吧。
“小子,别跟我耍花招,说,是不是给蛊胎下了什么命令,让他不过来了?”
老婆子突然脸色一变,双手提起,就在我的胸口处一放。
便有一颗颗冰粒一般的东西灌了进去。
我的肚子那儿是裂开来的,她这么一弄,我的五脏六腑都难受地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