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不能因为传几句主帅的闲话就被处罚,军营内的谣言只要与政事无关,任何的八卦尽可以传播,陈敬济不会管也不干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个女亲兵似乎有点少了,他打算在中军大帐里再增加几名女人,至于从哪里搜集早就有了主意:住在青州城外的潘金莲与王氏和十字坡的孙二娘与顾大嫂。
亲兵不像其他的士兵,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主帅日常和维护安全,潘金莲与孙二娘等人属于文武兼备的人才,自然最胜任亲兵的角色。
他安排人手分别报信联系,可离最近的俩个女人却只来了王氏一人,三言二语之后,陈敬济知道一个不好的消息。
潘金莲死了。
女人是上吊自杀,而令其致死的原因是她与王氏的接触,两个没有见过面的女人之间本来没有间隙,可是陈敬济却忘了在阳谷县接受王婆的状告是很明确的要求武状元与妻子潘金莲合葬,他为了搭救潘妇而私下用狸猫换太子的招式。
他前往青州城上任带着这两个女人,将她们安置在城外的私宅却忘记了俩人之间的干系,同住在一所屋檐下从陌生到熟悉不过是几句话,都是阳谷县的女人自然能聊到一起,揭示掩盖的恩怨也是早晚会发生。
陈敬济感到唏嘘不已,潘金莲的命早已注定,这不是想救就能救下,人命在天的道理又一次得到印证。
王氏不能做亲兵!
原因是什么很简单,潘妇再怎么命不好,死因都是由王氏所造成,陈敬济不能责怪这个女人却也不能收了她。
中军大营旁有专属的小食堂,主帅再怎么亲民也不会同士兵吃一个炉灶,他吩咐手下安排王氏去后厨帮忙,专门伺候主帅的伙食。
王氏高兴的离去。
这个女人想必觉得被使用是一种恩典,可惜她却没有机敏的意识,不懂得自身价值的女人是很笨的。
中军大帐内就剩下陈敬济一个人,他来来回回的踱来踱去,虽然他与潘金莲没有任何的过界行为,但潘妇的身影一直存在他的心中,惦念着只会放大各种的情绪,此时失去了实在令他后悔不已。
后悔什么只有他的心里才明白。
梁红玉捧着一摞旧书走进大帐,这些书本是她从仓库里翻出来,一直喜欢看书的她想请求据为己有。
书中自有黄金屋。
陈敬济不想拒绝美人亲兵的要求,心情不好不能传染给无关的人,他随手挑出一本翻了翻,竟然是他最熟悉的古本三十六计。
“你能看懂吗?”
“嗯。”梁红玉点头回答道。
这个女子不简单!
三十六计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布局谋划,深层之中却包含许多道理,能读明白并可以举一反三的不多。
“如果给你一支两百人的兵能带好吗?”陈敬济伸手拉住对方的小手,“可惜咱们大营里都是男兵。”
“啊!”梁红玉惊喜的呼叫起来,不知道是被轻薄的羞涩还是听见被赏识的话,她从小就向往化身成将军,但却一直可惜是个女儿身。
家门的不幸一度令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但不甘心的拧劲又叫她在官妓营内一直保护着自我,能遇见陈敬济不知是福气还是祸事,从她接受的那一时刻,梁红玉就明白衰败的命运正悄悄的改变。
“将军真的给我士兵吗?”
“看你的表现。”陈敬济哈哈一笑,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过去,食指弯曲在对方精致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
吃豆腐是一种情调!
“我的人都是将军的,你还想要什么?”梁红玉的脸色一红,她被赎身后没有与陈敬济同房,但她知道俩人之间的那种事是早晚的。
“让我抱抱。”陈敬济说着搂住了女人,“现在我的心情很低落,需要有个人关心和安慰时,正好你来了。”
男人抱着女人不一定要有进一步的动作,抱着只是单纯的一个姿势,温暖的感觉没有想三想四。
大帐内只有他们俩,无论想怎么样也不会有人打扰,可是陈敬济却没想拿下梁红玉,潘金莲死掉的消息令他如同吞下一只臭虫,那种说不上的滋味极为不好受,抱着一副热乎乎的躯体只是临时的寄托,能不能化解他的失落感真的说不好。
“将军的心情好点没?”梁红玉的脸胀得通红,本来她觉得身边人不错,但突然地好色叫她很不好意思,但二人拥抱在一起彼此倾听对方的心跳声时,她忽然能感受到男人内在的坏情绪。
“嗯。”陈敬济深深的呼吸着,减轻胸中压抑的心思。
人就是一种情绪化很厚重的动物,坏心情本来是可以没有,但莫名的自找烦恼就会令人控制不住,发泄与会调节的都是聪明人。
陈敬济松开了怀里的女人,抱着一副玲珑的躯体能减压,但更能激发男人原始的本能,某处膨胀的抬头令他不得不离开。
“我没事了,谢谢。”
“真没事?”梁红玉关心的追问道。
陈敬济点了点头,他老实的说:“再抱一会儿就该出事了。”
女人一愣神,但她很快便明白出事的内涵,她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与陈敬济保持一定距离才停住。
她的胸口不住的起起伏伏,领悟那方面的天赋上,女人总比男人表现得更多,只是相互得到却不平衡。
“我不吃人。”陈敬济用古怪的语气说。
梁红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帐内莫名的气息也由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所化解,所有坏心情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孙二娘与顾大嫂都没有来,俩个女人另有一番说词,大体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做亲兵,怕给陈敬济增添麻烦。
人不来也不能强求,陈敬济只好将此事作罢,兵营内存在女兵有利有弊,借鉴后世的经验管理本朝的士兵不太容易模仿。
陈敬济的兵马在青州休整了大半个月便开拔启程北上,大宋朝与完颜部落结盟的首战将由他率军完成。
这份首战看似功劳,其实却是一个坑,先不说能不能击败辽国派出的将帅,提到双方兵力的优劣便有诸多的差别。
大宋朝多为步军,最擅长人海战术,而辽国的军队大多是马兵,疾驰而来飞驰而去,灵活的机动性令彼此交战增添很多不确定的变数。
陈敬济率军到达檀州城外三十里驻扎,前方的探子回禀城内的信息,檀州城驻守的两位武将分别叫阿里奇、阿泰尔多,是辽国元帅洞闲侍郎的爱将。
洞闲侍郎是辽国第一大元帅,据说少年时因力大无穷而获得官职,曾经独自一人斩杀饿虎与群狼。
阿里奇与阿泰尔多即是元帅旗下的武将,又都是洞闲侍郎的徒弟,二人的武艺都是独创,别具一格并少有失败。
檀州城的位置处于关口隘道,无论是北上、南下或者走水路,这所城池都是一处能守能攻的重镇。
拿下这座城对顺利进攻辽国大有好处,但怎么攻城是武将的事,而陈敬济只负责宏观上的布置与策划,大宋朝主动派兵攻辽是为了与结盟的完颜部落配合,一切的胜负都要配合大局来完成。
前方的探马回来禀报:先锋官岳鹏举已经与出城的阿里奇有了第一次交战,目前的局面有利于大宋朝。
怎么有利,探子只能大概给个轮廓,军营派出的探子虽然善于收集信息,但能判断战局发展的人只有率军的武将。
“报。”又一名探子返回。
第二名探子给的信息同样很乐观,前方的先锋岳鹏举击败阿里奇,但出城接应的阿泰尔多将负伤的阿里奇救回了檀州城。
这是个不好也不坏的战绩,但对于被辽国击败多年的大宋军还是一个好消息,说明军力弱势的大宋军是能够取得胜利。
“将军,能让我上阵吗?”梁红玉轻声的问。
女人也想凑热闹?
陈敬济哈哈一笑道:“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总攻的时候,为夫自然会带你上阵走一遭。”
“总攻?”梁红玉诧异的问,她不太明白总攻的含义。
这个词倒很好解释,可是陈敬济却不想多话,他在等待其他探子的归来,那些人被派出去了解檀州城周围的地理情况,这个兵家必争的重镇一定有薄弱的一点。
“报!报!报!”
连续返回来几个探子,详细的将他们获取的信息一一向陈敬济道来:檀州城的位置、水流的速度、气候、土壤、居民。
“陈公子,我觉得能在水军上做点文章。”一旁的韩世忠提出观点。
陈敬济点头同意,他的心思也在这点上,只是他没有想用水军偷袭,而是合计湍急的水流能不能做点手脚?
“报!”
又一名探子返回,他带了一个坏消息:洞闲侍郎率领三万辽军人马增援檀州城,现在大军距离这边只有五十里。
来得好快呀!
“再探!”陈敬济向一众探子挥了挥手,众人抱拳作揖离开中军大帐,纷纷骑马直奔前方收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