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济想过坐上龙椅、想过拥有天下的美色、想过掌控金银财宝,就是没想过会成为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岳鹏举会是一位好将军。”周桐称赞的说,“你不用学打仗布阵之法,只要会统御手下的大将就可以。”
周桐的说法与汉朝那位大才子韩信颇有相像的地方,传说韩信与刘邦对话统御士兵,韩信说刘邦只能带百十名而他却是越多越好,这句话让刘邦极为不满意,那韩信又说一句话令刘邦龙颜大悦:大多人只善于带兵,而刘邦却会统御将军。
好一手拍马屁的高招!
“岳鹏举能为我所用吗?”陈敬济看着周桐又问道:“他的本事那么大,怎肯永远甘心臣服于人。”
“不甘心就杀了他吧。”周桐淡淡的说。
啥?这周老头儿不会是临时得了失心疯,怎么能如此自然的说杀了他的关门徒弟,这是一句反话吗?
“为将者既要懂得上阵杀敌,也要明白该保乎谁,如果连头脑都不清晰,要他性命还有什么用?”周桐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陈敬济双手抱拳道:“受教了。”
周老头儿的话虽然糙却很讲理,选择阵营是人毕生要掌握的本事,眼光的独到与头脑的清明能判断方向。
不怕一时错,就怕一生错。
段正淳邀请陈敬济去大理游玩被赵恒听说后,太子立刻下了一道旨意,将这件私事变换成朝廷的公事。
陈敬济摇身一变成了两国友谊邦交使团的头儿,他带领着一伙百人的商团南下,访问邻国都城的大理。
段王爷也跟在使团里,他虽然是位王爷,却没有明确的官职,按照朝廷某个敢说话的文官讲,这位爷是一位有身份的向导。
邦交的使团准备了大量的药材与种子,这些是段正淳特别向赵佶要求过,两国长期邦交属于国事的范畴,地处偏远地带的大理国自产的药材不多,能得到大宋的相助也是对邻国的最大友善。
粮食的种子是使团常备的货物,通常与大宋结盟的小国对耕种并不擅长,很多地区的土壤虽好,却因为不会种植而荒废。
段正淳没有携带他的女人,他是一个喜欢到处留情的人,不愿意被女人所拖累,跟随在使团内一直很低调,让同行的陈敬济比较惊讶,俩人吃喝攀谈的时候,才知道段王爷这是在躲避情债。
招惹女人很麻烦,尤其是惹上对情看得极重的女人,女人与男人不同,她们的一生都是为了情感活着。
“是那位姓王的妇人?”陈敬济好奇的问。
段正淳摇头说:“不是。”
究竟是招惹上哪位女人,段王爷也不肯说出来,陈敬济也不好再追问了,这是人家的私密事,不愿意说一定有原因。
出使大理的团队有官兵随行,因为走的是官道,所以没有遇见劫道的贼匪,这支使团很顺利的来到大理城。
大理国王也姓段,是段正淳的本家兄长,人长得慈眉善目,说话文绉绉的,举止言谈都像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
招待陈敬济一行使团的宴席较为丰盛,酒菜都是大理段室自产,口味比不上汴梁那么重,却另有一番滋味。
段正淳换了王室的服装后,一脸严肃的坐在一旁陪席,无论是敬酒与致词少了平素的风趣,古板的样子着实好笑。
陈敬济没有在宴席上挑段王爷的毛病,不同场合总要有一副不一样的面孔,在场有更高贵的人在上座,其他人自然不能喧宾夺主。
大理王段正仁安排的节目挺多,除了设宴款待之外,还有本国的歌舞与杂耍,从后世而来的陈敬济对节目不怎么感兴趣,虽然他是使团的领头人,但邦交使团与大理国另有大宋的官员负责,段正仁重点招待也是冲着那些官员。
索然无味便找借口顺尿道离开,陈敬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他来大理只是要去段王爷家做客,别的与他无关的事一点也不想碰。
使团驻扎在大理城的驿站,陈敬济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在大街上悠闲的溜达起来,两世为人走的地方不太多,能有机会出个远门玩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城内的大街多于小巷,段王合理的划分都城内的区域,使得居住的百姓不会因为冒失的走动而获得罪责。
陈敬济一个人自由的溜达,集市街兜售着各种的商品,他在一处悬挂测字的摊前休息,空摊子没有经营的人。
“我要测字!”一个脸上蒙着丝巾的女人向陈敬济说。
陈敬济拒绝的说:“现在不能测。”
“你不是在吗?”女人从荷包里摸出一吊大钱,“说得好有赏!”
这话听得耳熟,似乎是他经常会说,此时没有什么事,陈敬济便想找点乐趣,他不会测字,但忽悠人总是不难。
“小姐想测什么字?”陈敬济作揖问。
“困。”女人脱口说道。
陈敬济想了想用毛笔在纸上写了困,接着讲起来,“困字是外口内木,木又是一个持械的人,小姐写困字一定是心里惦念某个人,只是此人与兵营有干系,想必小姐担心此人的安危?”
“那该如何化解?”女人又问道。
陈敬济低头看了看字迹又瞅了瞅对方说:“送小姐四个字:顺其自然,人命在天,很多时候要看本人命运的造化,旁人的担心只会自寻烦恼。”
女人将一吊大钱放在桌上,她看着陈敬济问:“请问先生的大名,小女还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拜托与通名道姓有关吗?
“强求只是自寻烦恼。”
“真的如此吗?”
女人朝一边招了招手,几个手持兵器的大理士兵跑了过来,兵刃相架脖颈,陈敬济很快由算命先生沦落成囚犯。
“带走!”
陈敬济莫名其妙的被士兵用黑布蒙住了头,人也被带上马车,随着颠簸的道路前行,最后又被几双手拉抬,当头上的黑布揭开时,他发现来到一间陌生的地方。
房间的布置甚是豪华,屋内的摆件古朴而别具一格,能判断主人的身份显赫,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劫持他。
“你醒了。”
说话的是那位绑架他的女人,陈敬济也不接话,他打量着女人,希望能从她的身上找出一点线索。
“我叫刀白凤。”女人大方的坐下来,她的面前桌子上有酒有菜,“听说你与王爷是好朋友,我这么请先生上门做客是不是挺有趣?”
做客?
陈敬济不算太迟钝,他立即反应过来,他来大理城就是打算到段正淳的家里做客,现在客人还没有找门路,热情的女主人倒是提前把他请来了。
“陈先生喝酒吗?”
“喝。”陈敬济点头承认,既然被女主人请上门,客人自然要当好角色。
一杯水酒下肚,女主人刀白凤开始显露出醉意,滔滔不绝的讲着她与段正淳的瓜葛,那些过去不久的情事总让她回忆与思索。
女主人是摆裔族长的女儿,摆裔族与大理国距离很近,为了摆裔族的稳固发展,做女儿的嫁入段家成为段正淳的妻子。
一场老套的政治婚姻,没有感情的夫妻都默默的承受,婚后男女分多合少,女主人在家操持家务,而男人则在外面花心的游玩。
“我不甘心!”刀白凤笑得很假,但却意味深长。
陈敬济不知道怎么劝慰女人,他在感情的问题上也是菜鸟,这个时代是男人凌驾女人,做女人除了踏踏实实的等候男人外,不再有自由与放纵。
“我想要报复他。”刀白凤恨恨的说。
这个他指的是段正淳。
“你们俩有孩子吗?”陈敬济叹息着问,夫妻之间的问题有很多,真正是感情而结合的男女并不多,不管结合的方式是怎样,最终过日子都要俩好嘎一好。
“没有。”刀白凤诡秘的笑了笑,“王爷已经好久没有亲近过我,没有男女之事又怎么会有小孩?”
男女之事对于夫妻的关系看似平常,少了这样日常的亲近却是一种冷暴力,放在这个年代是女人的悲哀。
“如果你俩有了小孩,段王爷一定能收一收心思。”陈敬济算是安慰的说。
有了孩子能延续感情吗?
不能,但可以让女人不觉得凄苦,女人的命里除了男人就是孩子,能给一样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借你吉言。”刀白凤抬起柔滑白皙的小手,朝着陈敬济做个一个转动的手势。
‘噗通’一声响,陈敬济的身体顺着椅子出溜而下,他就那么的昏过去,不胜酒力的人不是女人。
停靠在岸边的船终于,驶向没有航图的海港,闲置的搁放它是一种罪过,布满苔藓与蜘蛛网能让船变得无用。
行进是很有节奏,无论是九入一出还是几入几出都有着规律,原始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陈敬济不知身处梦境还是真相,但他有过服用蒙汗药的经历,自然相信身下的女伴不是假象,内在隐藏的火苗被药酒点燃,他已经不能停下了。
从被动的牵引到主动的出击,合体的过程里能改变彼此的陌生,一次次的冲锋也转换了角色。
‘啊!’的一声,暴风雨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