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济对赵恒一点也不熟,义父赵佶能放权给太子,说明相信儿子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和担待。
太子掌管朝政没有改动之前的纲纪,朝上的官员也保持原先的职位,但还是有很多人诚惶诚恐,大家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赵恒接任下一届天子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现在权力的过渡就是一个信号,让文武百官不要站错的队伍。
太子拥有大权肯定要有新的变化,怎么烧三把火就要看形势而定,天子赵佶还没有完全退位,赵恒大展宏图必然要量力而行。
陈敬济又能自由的出入后宫,给他方便的人是太子赵恒。
赵恒是赵佶的长子,相貌与父亲很像,性格据说有些偏弱,他与二十几个兄弟姊妹的关系非常近,属于老好人的类型。
九王爷落马而死不仅刺激了天子赵佶,也让太子爷伤心不已,封赏给陈敬济一些便宜自然有赵恒的小算盘。
后宫本应该是天子独享的所在,但此时的后宫却是两位主子共用,父子之间本不该有间隙之处,但潜在的矛盾经常会从小事中产生。
赵恒不愿意与父亲赵佶有正面的摩擦,那样既不能学习稳坐江山的方法,又保证不了性命的长久,将陈敬济推出来也是思索很久的良策。
太子是站在本人得失的角度看待问题,但能把握沟通父子的桥梁对他未来登基执政都有很大的好处。
对于赵恒私下召见,陈敬济也是想了很多,怎么与太子相处是门学问,他可不想效仿后朝某位贪财的和官,只知道巴结一位天子而站错队,最终落个不利的下场。
“我能信任你吗?”赵恒吩咐侍候的宦官下去后问。
陈敬济微笑的点头:“当然。”
“那父亲那边怎么办?”
“太子爷应该不喜欢墙头草。”陈敬济正色的说:“我能对万岁及太子都一样的态度,忠孝两全并不难做。”
“我听说与完颜部落结盟的提议是由你发起,只是文武百官不肯让你得到这份殊荣,你觉得这群人当中能重用谁?”赵恒慢悠悠的说。
“用谁不用谁是太子的决断,我怎能胡乱插言?”陈敬济的脸上保持严肃的模样,他不想给对方一个越俎代庖的印象。
“你喊皇上为义父,那就算是我的弟弟,自家人推荐能用的大臣不算干扰朝政。”赵恒顿了顿说:“我知道你不怎么懂得礼法,以后与我说话时要称臣弟。”
臣弟?
陈敬济对朝廷的礼法不怎么通晓,但他却明白自称臣弟的内涵,赵恒这是暗示他已经是新天子了,这么大胆的提议不是要造反吗?
赵佶若是知道儿子还没有登基就如此胆大,岂不是会火冒三丈?但赵恒的吩咐又不能不执行,人家给好脸还能不识趣吗?
“多谢皇兄抬举,臣弟一定尽心辅佐。”陈敬济咬着生硬的文字说,他很不习惯这么说话,但不改正就危险了。
“这次说的很对,你推荐个人选给朕。”赵恒追问道。
太子竟然自称朕!
陈敬济挠了挠后脑勺,让他推荐贤臣有点为难,他对朝堂上的一干大臣不怎么熟,熟悉的几位都是大大的奸臣,推荐给太子很是不好,但拒绝又说不过去,他想了想说:“皇兄知道李纲吗?”
“这人较为死板,但他是忠良之后。”赵恒满意的点头,看来太子爷早就心中有数,说什么推荐只是考究来着。
李纲竟然是忠良之后,这位老兄有没有儿子,若哪天他的儿子在汴梁城作奸犯科后大喊一声:我爹是李纲,会是怎样的场面?
赵恒微笑着问:“万岁有意封赏你,你想要个什么官儿?”
又是做官,这个真没意思!
陈敬济很不想当个官儿,束缚在某个衙门办差实在很难受,他知道他的斤两,做官这种事要懂得欺上瞒下,他着实不擅长。
“全凭皇兄定夺。”
“我听万岁提过赐姓与你的事,既然你愿意使用九王爷的名字,那他的官职也一并送给你。”赵恒慢悠悠的说。
九王爷的官职是什么?是王爷。
难道他要被封赏为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王爷不同于一般的官员,是朝堂上除了万岁之外最大的干部,权势与身份的提升能干很多普通官员做不了的事。
“谢皇兄!”
一道盖着金印的圣旨下发,陈敬济不仅获得了王爷的爵位,还得到太子赵恒的恩赐,一个购字据说是九王爷的名。
万岁爷赵佶原先赐的赵姓加上太子赵恒赐名的购,组合到一起就是陈敬济得到的新名字:赵构。
赵构!赵构?
怎么会是赵构,在后世学过历史课的陈敬济自然如雷贯耳,他怎么也没想到落马身亡的九王爷竟然是赵构,难不成同名同姓?
赵构的名讳又转送给了他,这尼玛要怎么去解释,这个坑爹的名字代表诸多的涵义与经历,虽然以后有机会享受龙椅的优待,可逃跑天子与残害忠良的坏名声让赵构这俩字一直是坏人的代名词。
老天呀!不带这么玩人的。
身份转变成王爷后,恭维与巴结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私宅的每天应酬送礼结交的官员络绎不绝。
赵佶派人送来一份大礼,是原先九王爷的旧府邸,那个死去的人活着的几年都在与马匹打交道,偌大的府邸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陈敬济顺利的搬进王府,清点完上任遗留的家产,除了后院的马棚外,整座房屋没有任何的价值。
上任只喜欢马儿,没有妻妾与家财,简单的生活方式让人感到十分的佩服,出生在王室的人也能活得如此的洒脱。
可惜洒脱的人命太短!
岳鹏举上门求见他时带着上次入宫的那位长者,相互寒暄几句后,陈敬济知道长者名叫周桐,是岳鹏举的恩师。
来见他的人是周桐,而岳鹏举只是一个引荐人。
引荐完了,岳鹏举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离开王府,周桐才慢条斯理的与陈敬济说起来的目的与正事。
周桐是景阳冈上那位无名老人的同门,他接到师兄的一封遗书才出关寻找陈敬济,无名老人拜托他传授一招流的技能。
曾经在禁军做过官的周桐武艺精湛,很少有人能逼迫他使出一招流的看家本事,如果没有无名老人的许诺,周桐是打算让一刀流随同他进入坟墓。
如果不是对方再次提到无名老人,陈敬济可能要忘了学过刺客的技能,一刀流像是某岛的秘笈,不知道周桐的祖辈是不是由岛上逃荒下来。
“我教授你学习技能,但老夫我与你不是师徒关系。”周桐将一刀流的口诀传给陈敬济后道,“这只是为了一个承诺。”
这个老头儿挺倔!
陈敬济是个懂得尊师重道的人,对方不希望有师徒的名义或许另有涵义,但他可以从实际行动去弥补。
倔老头之所以倔在于与陌生人的相处,与这样的人改善关系不难,首先要减轻对方的警戒之心,尽量用看似诚实和友善的态度,一点点的磨合与接触,只要对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总有被感化的时刻。
滴水穿石就是这个道理。
一刀流的刺客技能也是一样,充分的准备与适当的伪装是为了降低敌对感,关键时刻迅速的出要击破坏对方还手的能力,这就是刺客门的一刀。
周桐在王府住了一周,他坚持原则的只传授一刀流的功夫,陈敬济不是武痴,对老头其他的武技并没有好奇心。
岳鹏举是周桐的关门弟子,他得到老头儿格外的赏识与倾囊的教授,但一刀流却没有传与他,除了这门武技不符合上阵厮杀外,周桐也不想将看家本领全兜露出去。
做师傅的总要留着两分保命的本事。
陈敬济很理解周桐的做法,喂饱徒弟饿死师傅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当师傅的若不懂得自我保护,一旦对徒弟看走了眼,伤害的就不仅仅是本身了。
“周师傅一定还有别的徒弟吧?”
“嗯。”周桐点头端起茶杯,“老夫原来收过两个徒弟,他们现在都混得挺好,不用在让为师照顾了。”
老头儿挺能侃!
“他们都是谁?”陈敬济恭敬的问,“若有朝一日遇见了,有周师傅的关系,我一定会关照这两位同门师兄。”
周桐‘哼’的一声,再没有对陈敬济的话表示不同的额意见,他简单的向陈敬济讲了两位徒弟的额名字,一个名叫卢俊义,另一个叫马宝。
妈宝?
好奇葩的名字呀!
卢俊义在汴梁城是位镖局的财主,陈家跑商与镖局打交道颇多,虽然雇佣卢俊义的镖行较少,但陈敬济对卢员外倒是有几分印象。
马宝就比较生了,不知道这位仁兄在什么地方发展,按照卢俊义的能力去推断,或许马宝也在某地干着镖局之类的买卖。
“周师傅很欣赏岳鹏举,不知道小哥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赞许呢?”
“他的天分很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周桐停顿了片刻说:“日后你若是有机会征战四方,倒是可以带上他。”
征战四方?那是大将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