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咋叫武松师父呢?
陈敬济很想问一问缘由,可是武松与施恩并没有来得及向他解释,而是夹着他一起直奔鸳鸯楼。
怎么是夹着他,他好像没有说要一起去呀!
难不成杀个恶人也要有作陪,或者是让他做个现场直播的观众,好像他有打算在红楼玩一把直播,可是杀人是个血淋淋的事,直播太对不起观众,而且容易被禁止。
鸳鸯楼在孟州城外,匆匆忙忙赶过去的人除了武松外,还有施恩、陈敬济与孟州大牢的牢头。
陈敬济皱着眉头,本来应该没几个杂人的事,却成为聚众行凶,这要怎么算?他回头看了看牢头,那个看着面相不年轻的人很坦然,丝毫没有紧张的意识。
“你杀过人吗?”
“没杀过。”
“那你不害怕?”陈敬济看着牢头,他忽然又问道:“看你淡定的样子不像俺,能问一下你贵姓?”
“我叫穆弘。”牢头从腰上抄起一把单刀,他拿刀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像个生手与新人。
陈敬济不太肯定的说:“你不是牢头。”
“你总算猜对一件事,看来陈公子并不笨。”穆弘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虽然陈敬济看不太懂繁体字,但其中‘梁山’二字却很清晰。
咦!梁山怎么有令牌这玩意,难不成穆弘是专程帮助武二郎脱狱的吗?晁盖也知道武松入狱的事吗?
武松留下施恩、陈敬济与穆弘在鸳鸯楼外等候,他一个人进去探一探动向,如果蒋门神等人真的有拐卖小孩的事实,他就招呼几个人上楼,一起做掉这三个恶人。
陈敬济还想与穆弘交流几句,但对方显然不配合了,穆弘与施恩分别钻入鸳鸯楼,留下他独自站在楼外望着风。
鸳鸯楼建在山体旁,从外面进入楼里只有楼门口的一条路,里面潇洒的人若想另外寻找道路离开,唯有从楼上向下跳,而且落到山底能保证摔不死。
这样的环境想杀人其实很简单,一把火点燃了,把守住楼门口的要道,谁也不能出来,除非不怕火烧或者跳楼不死,由打鸳鸯楼坠入谷底也不高,几十米高矮的距离应该不会摔成肉饼。
武松从楼里走出来的时候,陈敬济知道几件事:其一是蒋门神与黄团练、张监督包下整座酒楼,今晚只有一桌客人,也就是他们三个;其二是酒楼的厨房与伙计们大多在一楼,上面吃酒的三位不愿意有人搅扰。
“他们真的拐卖小孩吗?”
“似乎是真的。”回答的人是施恩,他是第二个从里面走出来。
“动手吗?”穆弘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指着三层说:“咱们不用太费事,把住了二层的楼门口,管保叫他们一个也飞不掉。”
“陈公子说怎么办?”武松显得有些犹豫,他扭头向陈敬济问道。
陈敬济理解武二郎的矛盾心情,这是不保准宋江的真实态度,你说宋押司什么都好,为啥家里的事不与弟兄说明白,这种问题难倒英雄实在不像话。
他思索了片刻对武松说:“杀不杀都可以,即便蒋门神死了,我相信施恩与穆弘也不会随意张扬,毕竟这是宋押司的家事。”
“嗯。”武松又合计了一会儿,他向施恩与穆弘说:“两位兄弟先回去,我觉得此时不宜做掉他们。”
“武爷真的要放弃?”施恩失望的问。
穆弘收起单刀,他早就看出名堂,他来这边就是听说武松的英名,只是遇见这种大事真不好料理,干涉别人家的麻烦总归不方便。
“那我先走一步。”
施恩也不情愿的离开了,他没想到武松会半路放弃,这怎么能是他崇拜的师父,他很后悔管武二郎称呼师父。
“陈公子不走吗?”武松看着陈敬济问。
陈敬济的手指了指鸳鸯楼三层的地方,他小声的说:“使用武力蛮干比较笨,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干净的处理。”
“怎么做?”武松好奇的反问,他用言语支走施恩与穆弘就是想要单干,虽然不能保证一对三可以成功,但大不了也断送掉他的性命。
一包**缓慢的倒入酒水里,店小二在不知情下送了上去,不一会儿,三层喧闹的叫嚣声不见了,沉静的状态令人有些怀疑。
“上去瞅瞅?”陈敬济看着武松问道。
“好。”武二郎点头答应。
三层没有说话的吃酒人,自然也安静了很多,蒋门神、黄团练与张监督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下了药的酒果然能醉人。
武松先一刀砍下张监督的脑袋,又将黄团练的身体抓起顺着楼窗丢了出去,虽然夜晚的山风呼呼作响,可是也能听见谷底落下物件的回响,低沉而又压抑,那个性格嚣张跋扈的黄团练肯定是活不了。
“他怎么办?”
蒋门神乖乖的躺在地上,他昏迷的姿态挺夸张,看来喝这杯药酒前,正唾沫飞溅的讲述得意的事。
“要不也扔下去?”陈敬济望着谷底模糊的身躯,本来紧凑的人型在掉下去之后,变成一滩一大片,不知道黄团练要是知道又要作何感想?
“可他是宋大哥的小舅子。”武松犹豫的说,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与宋江的关系又十分的近,他能听从押司的主意向陈敬济报恩,一定是权衡过两方的情感,最后相信对他更好的一方。
“要不让我来?”陈敬济试探着说,他想看看武松的态度。
“你能抬动他吗?”武松倒是没有反对,他看着陈敬济说:“要不我帮你把他抬到楼杆上,你直接推他下去?”
尼玛!不带这样做帮凶的。
陈敬济真不知道该不该往下接话,可是武松却很配合的把蒋门神的身躯提起,安放在三层临窗的木栏杆上,这是默许任其行凶吗?
做也得做,不做也不行!
杀人的事没做过会不会很掉价?
陈敬济使出吃奶的劲,把蒋门神送出鸳鸯楼,那副身体在好一会儿才接触到地面,发出闷闷的声响,似乎在向人抗议,明明可以一刀砍掉脑袋,为何被丢到山谷地,这鬼魂若是想还魂都没有个好身躯,抗议!
“吃几杯?”
武松大刺刺的坐上之前三个人的位置,他的心情没有变好,反倒是觉得此事做得不对,即便蒋门神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最后要了命。
“换一壶酒。”陈敬济指了指窗外的谷底,坠入的俩人都是吃了桌上的酒才死的,活着的凶手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武松由打怀里另取出一小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入酒壶,他缓慢地说:“这是**的解药,是宋大哥送给我的。”
陈敬济知道武松有话要说,心情压抑的人需要释放,总憋着不讲容易生病,他来到酒桌前坐下,他没有接过酒水,而是拿起茶壶倒了杯茶。
他不太相信宋江送的解药,**的药性能麻翻牲口,而且药性强大到极致,即便狂饮清水也要几个时辰才能醒过来,一点点粉末能起多大的作用?
“你知道我为什么唯独斩杀了张监督的脑袋?”武松自问自答道:“这厮比那两位更可恨,他是官府的人,我查到此人用小孩的心脏沾酒吃,这种恶行真该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陈敬济想起操刀鬼曹正,那个教授他使刀的老师不知道去哪了,如果那些技能真的好用,他倒是可以在张监督的身上演练一番,让恶人品尝活剐的滋味。
他对曹正猎来的小动物演练过很多次,只是每次持刀都很注意,他对待兔子、猴子等小动物基本没有折磨,三下两下便结束其生命,但遇见狼、土狗与山猫时,他的刀法就十分的谨慎,往往不接近百刀不会要了它们的命,或许他天生就是个侩子手?
武松絮叨的说了很多,词不达意的表达并没有个头绪,桌上下过药的酒水被他喝了个干净,最后不知道是酒醉的原因还是**的原因,反正武二郎是昏迷不醒。
陈敬济叹息着将武松扛起来,一步步小心的将他送出鸳鸯楼外,他望了望周围的环境与方向,决定不返回孟州。
张监督、黄团练与蒋门神的死一定会引起轰动,至于追凶的问题难不倒捕快们,这些人迟早要找到他与武松,所以他俩不能自投罗网,而是要选择新的地方。
要不带着武二郎去梁山?
从孟州去梁山不近,陈敬济看着睡得很沉的武松,他忽然想起住在花府的宋江,既然武二郎与其关系好,不如就讲武松送到清风北寨,那里不是还有个与武二郎关系很好的吕方吗?一定可以安置这个人。
武松睡了整整三天,陈敬济雇了一辆大车带上他行走,虽然官道上有检查,但银子能解决很多麻烦,比如车内有生病的女眷不方便见人。
官道上的临检增多了,身上渐渐减少的银子似乎显示不了威力,陈敬济将大车停在离开官道的树林,等候武松完全醒过来,他才长呼一口气。
你是俺爷,真尼玛能睡!
“我们去哪儿?”武松询问道。
陈敬济耐心的将他设计的路线讲了出来,并要求武二郎乔装改扮一下,这样俩人能够继续走官道。
“扮作女人?不行。”武松表示拒绝。
大男子主义呀!
“要不你扮作出家人?”陈敬济想起吕方送的行头包裹,这小将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竟然算出武二郎需要乔装吗?
武松开始还是不同意,但是架不住陈敬济的苦口婆心,最后终于穿上衣服改扮成一位戴发的头陀。
“好一个行者武松!”陈敬济称赞的夸奖道。
武松对着镜子瞅了几眼,他点了点头说:“行者,这个名字好,以后洒家就叫行者武松,回头再打造一对戒刀就更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