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重新回到了自己在天台上一直坐着的那个位子。

祁锐宁的目光从未从那个人身上流走。

“我大概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鬼手’。”那个人应该是在听到了祁锐宁口中的那种可以为了某个人牺牲自己的成全，被感动到了。

“他就是那个现在操纵一切的人？”

“可以这么说。他说的，他想要操纵一切，可是，那个人向来也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更是一个自作聪明的人，那样喜欢自作聪明的姿态跟叶扬若差不多。所以，才会用一种看着像是很正面的形象来纠正公众的态度和目光，但我依旧还是要扮演‘舵手’的角色。”那个人哼笑了一声，那一声笑声听着像是在嘲讽一样，恐怕，他也是很看不惯那些在他口中一直在暗处操纵的那些人惯用的伎俩。

“他是谁？”

“我和叶扬若的老相识了。”

“也是当时直接参与了出租屋里边所有事情的？可是，当时在出租屋里对我催眠的时候，我看到的，就只有你和叶扬若两个，可是，那个人既然还能够知道两年前的全部，会不会，是……”

“不，那个时候就只有我和叶扬若两个人在那里而已，我负责录像，监控整个过程。事后，那些录像被我完好地保存了，只有我才能够知道密码还有藏的地方，扬若说全权交给我，所以，就连她也不知道，至于整个事情，我没有告诉过其他的人。所以他会知道，只能够是扬若跟他说的，不会再从其他的途径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不止他一个人。”

“他说的。”

“他说的你就信了，我可不相信你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某些话的人。”

“自然不是，可是，你看，现在这样一宗案子，怎么可能会是只有一个人去执行？杀人，藏尸，一切都掩盖得没有痕迹。而且，在我看来，那个人是一个相当有追求也是有怪癖的人，他很明白我们坚持的，不，是扬若说的，那种不用自己动手来达成动机的那样一种态度，而且，杀人这种事情，作为一个想要操纵的人来说，根本就不会自己东西，没有人，会蠢到自己杀人。”

这是在说自己蠢才会被利用到吗？祁锐宁看着这个人在说出这样的话时并没有在意自己就在他一旁听着，霎时觉得自己做的那些，还真就只是蠢事！

不过，那个人也像是看出来了：“你也不用这样，毕竟，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谁？”

“你倒是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因为我说的某几句可以激怒到你的话就轻易退出，而且，我也看不出来你有被我激怒到。”

“那，那个杀人的人怎么不会是也被这个‘鬼手’利用了的蠢人？”

“因为，他绝对是策划的那一个，但却不会是布置的那一个，在具体实施到了郊外，还用那样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恶心的地方，别说是探案的人精神上受不了，就连，犯案的人，也是有心理洁癖的，在犯罪地点的选择上，我坚信，那个人，不会选择那样一个地点。”

“直觉？”

“是，也不是，因为，从一个人的行为了解到心理，再从他的行为来推到行动心理，他不像是会选择那样一种地点的人，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会被恶心到，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出现那样的桥段，所以，不是。”

“所以，你是跟扬若一起学的这些东西的吗？”

“是。叶扬若整个学习的过程，我都参与了。所有她归纳出来的手法，还有那些资料的整理，以及，她的想法，和所有的犯罪的设计，再到后来她进去了之后整个案子应该怎么跟进，还有跟进过程中所有的步骤，我都是最清楚，也是最直接参与的人，我，比起任何人，都理解叶扬若的案子，还有，她整个成长的过程。我一点也不害怕你的嫉妒，因为，有些事情，你跟我，还是比不来的。”

“你倒是坦白……”祁锐宁看着很无奈，但是，也只能够欣然接受。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比你，更早认识到叶扬若，就连，你们在国外的那几年，我也知道……”

“什么？”祁锐宁的眼睛睁得奇大。

“你不过是比我更早告诉她喜欢这两个字的而已，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差别……”那个人的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桌子上，似乎，一点也不忌讳祁锐宁那个容易嫉妒的样子。

“你还真是坦白，所以，我一直以为不过就是我的多疑，其实，还是有你这么一个人的，那个时候，就是你一直在叶扬若身边的，你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可以新人的朋友？”

“朋友？大概只有她自己这样觉得的吧。”

“你们也只能够是朋友……”

“对啊，不过是因为我选择了成全罢了。你是她用来交流生活的人，而我，才是能够走进她灵魂里的人。生活的伴侣和灵魂的知己终究不一样。”

明明是一具不服输的话，用来气情敌是才会意气说出的很精辟的话，可是，祁锐宁一点也不觉得吃惊，因为，从一开始叶扬若就很能够认清自己，也能够认清自己究竟应该用怎样一种姿态去面对身边的人，所以，说了是朋友，那个人也如同了自己在叶扬若看来就是朋友的角色，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去计较的了。况且，在他看来，生活当中的陪伴才是他最愿意的跟叶扬若相处的形式，毕竟，打从一开始他也愿意走进叶扬若的整个思维当中去，但是，走不进了，那就守在一边，那样就好了。

“那么，那个‘鬼手’呢？”

“想要指导叶扬若的，想要通过指导来来证明自己的。”

“你认识他吗？”

“认识，认识很久了。”

“可是，你依旧是对他一无所知？”

“对。叶扬若看着是跟会把自己给藏匿起来的人，但好歹还会跟我交流，可是，那个人，却是很完全地把自己封闭了的。”

“呵，一群怪物！”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