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家相公真这么凶她?”慕越听得双眼圆睁,大感惊讶,阿留和邹佑兰也点头应和,关荷笑弯了眼,道:“是啊!”见众人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关荷大剌剌的笑咧了嘴,“哎哟!你们以为那表妹被这样羞辱了,就会寻死觅活了?”
“没有吗?”听起来这表妹与蓝慕绢当年很像啊!慕越还记得,蓝慕绢只要被程湘湘一挤兑,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狂喷啊!她就是因为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才会处处为她出头,跟程湘湘势如水火,虽然后来不再受她的泪水要挟,但对她的哭功还是好生佩服。
“没有。”关荷呵呵大笑,“我家那口子吼完,外头就噤了声,接着就安静了,我也没去瞧,原以为她会去跟我婆婆告状的,不想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既然没事,我们就回营去啦!我一到营里就被窦将军派去侦察焰族的近况,这一去就是十天,待回到营里复命,竟看到平哥在我营账里,我一问,才晓得他连休沐都没回去,就待在营里等我一道回去。”
阿留等人就打趣她,直把她闹得一个脸红,慕越道:“可见你家相公真的很不愿意面对她。”
“那是。”兰荷点头,又道:“你们不知道,我以为一到家,我婆婆大概会因为孙表妹告状,准备寻我们晦气,谁晓得,回去之后压根就没见到孙家表妹。”按说孙表妹去告状,若吴母要替她出气,遇上儿子、媳妇这么多天没回来,势必怒火中烧,就等着小两口回来出气,关荷完全没料到,迎接她们的竟是一片风平浪静。
“咦?这是为何?”阿留正在抄写一些食疗的方子,托慕越的福,让贺嬷嬷、朱嬷嬷将家传的一些方子供献出来。如此一来,大厨那儿可就多几道食疗方子给大家补身。
关荷看她字迹工整,知她是下了番功夫的,“看来咱们佟校尉教妻有成啊!”
虽然佟校尉早已不是校尉职,但众人还是习惯以此称呼他,显得亲近些。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娴淑从后头勒住关荷的脖子,靠到她耳边威胁道。
“咱们这位姐姐升了官。还是这副脾气,啧啧啧!”关荷斜睨黄娴淑道。
慕越却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嗳!”王妃一开口,关荷乖乖从命。“我家婆母虽疼外甥女,但到底不胡涂,孙表妹大晚上的毫不避嫌的往已婚的表哥房里钻,端的是什么心思?所以她跟我婆母哭诉,我婆母只听不应,后来听说是几个嫂子故意在经过她房外头时,嚼舌根给她听。咱们家嫂子都是乡里人,话糙得很。咱就不说了,不过孙表妹听了后,就真的寻死觅活的。”
大家都在军里待过,战友间什么出身没见识过?还有人是楼子里遇人不淑的红牌呢!什么糙话没听过,当下就闹着要她说,关荷翻眼一瞪,道:“你们几个收着点啊!万一吓坏了王妃肚子里的小世子。你们就等着被王爷剥皮吧!”
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关荷才终于把事给说完。“亏得我家婆婆精明,光看她这外甥女大晚上就往我们房里钻。就觉得她有问题,正好,平哥儿让人去孙家探消息的人回来,把事情一说,可把我婆婆给气得唷!”
“怎么?怎么?”
“嘿!这孙表妹看似娇滴滴的,其实还真是个心狠的咧!原来她男人还没死之前,她就跟族里的一个小叔子勾搭上了,她男人染了风寒,她想跟那野男人双宿双飞,就在药里动了手脚,要不她男人向来壮健,怎么会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走了!”关荷冷哼一声,这样不知羞的女人还想来抢她相公呢!
屋里众人皆傻眼。
关荷又续道:“她说是婆家人逼她改嫁,其实是比这还严重,婆家人直接把她告官了!”
“那你们回去时,她已经被官府带走了?”
“嗯,听说她被官差带走时,还污蔑我家相公,惹得我婆婆大怒,本来还跟官差商量,给她留点脸面的,谁知这不要脸的竟不知感恩图报,把脏水往我相公身上泼,呵呵,我婆婆让嫂子们拿东西堵了她的嘴,捆了她的手脚叫人带走,可怜她那两个女儿,有这样的娘亲,爹又没了,往后的日子可难过啦!”
说到最后,关荷忍不住为那两个小女孩一掬同情泪,阿留与亲娘的感情好,她爹死了后,是她娘苦熬着带大她的,有娘护着,她的日子犹不好过,关荷说的两个小女孩,亲娘害死了亲爹,不管是谁家收留这两孩子,闲言闲语少得了吗?
“幸好你婆婆当年没有硬逼着你家相公娶这个表妹!”
“哼!你们晓得那孙家姨母啊!没把自家女儿教好,却怪到我婆家头上来,说当初要是嫁给我家相公,她也不会走到这个境地!”关荷想到那位姨母看到自己时,那嫌恶的眼光就来气。
慕越见她气呼呼的,笑着把她拉到身边:“理她呢!听你这么说,就知道这姨母不是个明理的,跟这种人计较,徒然伤身,又伤不了她半分,何苦呢?你自家过得快活,她见了生气,口头上嫌恶你,又伤不了你分毫,只要你相公、婆母明白就好!”
“咦?王妃竟也懂得这个道理了?”黄娴淑笑道。
慕越笑嗔:“去京里待了段时日,见多识广,不想懂也难啊!”
众人便想到了慕越的继母,她待在京里可比慕越时日长,也不见她懂事啊?都几岁的人了!为了嫁妆问题与娘家撕破脸,就算贵为蓝将军之妻,也挡不住宁夏城众人对她议论纷纷,严氏在内宅自是诸事不知,大蓝严氏也不再上门,她生意忙哩!
这日蓝慕绢回娘家小住,大蓝严氏嗔道:“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怕你婆婆又再使坏作歹?”
“这趟可是她让我回来的,娘放心,您女婿啊!晚些也会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大蓝严氏让儿媳把孙儿、外孙都带出去玩。自己拉着女儿的手追问。
蓝慕绢笑容妩媚,早已不复见昔日遇事只知啼哭的小女孩样儿。“还能怎么着?当然是知道王妃回娘家来,让我带着孩子、相公去串门呗!您女婿那德性,文不成武不就的,她就盼着有贵人提携,拉他一把啊!看看能不能补个闲差当当。”
想到婆母那副嘴脸,蓝慕绢鄙夷的撇了下嘴,“亲家母也真想得太好了些!”大蓝严氏喃喃道。暗道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光叫严氏借蓝慕越的势去讨嫁妆,怎就忘了,帮自家小子们讨个差事呢?
现在想来颇感懊恼,忽又想到:“王妃已不住在将军府了,王爷在宁夏置了产,带着王妃搬过去住了。”
这都是宁夏城里的旧消息了,女儿竟然不知?蓝慕绢闻言为之一愣,“她怎么不住在将军府啦?”要是蓝慕越还住在娘家,她们要上门求见也方便许多,叫她自个儿跟蓝慕越开口。要她帮丈夫觅个差事,她委实有些不好开口。万一被拒绝呢?现在的她,可做不出十一、二岁时,动不动啼哭哀求的事儿来,若是由姨母开这个口,就算蓝慕越不愿,也不至于太难看。
大蓝严氏道:“王爷又不是上门女婿,怎么可能带着王妃一直住在娘家。那是会让人笑话的!”真正的原因,大蓝严氏大概也猜得出来,只是在女儿面前不好实说。
“那怎么办?我怕直接找上王妃那儿去。万一她不见我……”
“你三姐夫与那佟军师交好,我让他先帮你探个口风,到时候让你三姐陪着你去见蓝慕越吧!”大蓝严氏想了法子,“只是可能得拖些时日,你得跟你婆母说一声,还是你和女婿先住一日就先回去,待你三姐送消息来,你再回娘家来住。”
母女两商议了下,大蓝严氏便使人往三女婿家送信去,蓝慕绢也让人给婆家送消息,果不出她所料,为了自家儿子前途,她家婆婆很大方的表示,让她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隔没几日,蓝玉芬就亲自回娘家来了,跟蓝慕绢说:“王妃知道你要去看她,很高兴哪!前些日子,湘湘也找我,让我给王妃说一声,她也想去拜见王妃。”
蓝慕绢微愕,“她也要去?”
“当然啊!”自家亲戚当上王妃,这可是大事哪!谁家不想沾光,蓝玉芬的丈夫是个老实人,但不表示他是个傻子,蓝玉芬当然也不是,大家想去拜见王妃,却怕王妃不见,毕竟王妃是回娘家安胎,不是回来玩的,那有精神成天应酬这些有求于她的人?
于是多年不连络的程湘湘找上门了,有些瞧不上她相公的蓝慕绢丈夫也托人找姐夫探消息。
临出门,蓝玉芬的丈夫跟她明言:“帮她们递话,王妃若想见,你就领她们去,见着王妃却不要多事,不需替她们开口。”
“这是为何?”自王妃回来后,她可是随着阿留她们去见过王妃几回,王妃待她都甚为亲切啊!
“王妃待你亲切,那应是看在先生的份上。”佟先生对他不错,王爷、王妃都是佟先生的弟子,待他自是不同,“你可想过,将军为何任由姨母不孝的事传得人人皆知?”
“三姨父疼王妃啊!三姨母其实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这么一来,三姨父的名声难道不会被拖累吗?”
男人点头很满意妻子的聪慧,“自然是有影响的,不过是自污罢了!武将最怕的就是功高震主,三姨父镇守西宁,威名赫赫,又有女入皇室为媳,近来又北征有功,已然站得太高,名声太响,若没点事儿把他扯下来一些,只怕皇帝要睡不着觉了!”
蓝玉芬暗道,怪不得三姨母还能活着回来,原先外祖母她们都道,三姨母随婆母赴京,只怕是没命回来了!否则,外祖母也不会轻易松口,任二舅母把三姨母的嫁妆挖了去。
想到这儿,蓝玉芬坦白对么妹道:“你姐夫说了,你想见王妃叙姐妹之情,我们帮你递话,领你去见,但若有什么所求,你可得自个儿开口,姐姐我可不掺和。”
大蓝严氏和蓝慕绢闻言脸色一沉,大蓝严氏恼怒的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帮着你妹妹说话也不成?”
“娘啊!您是知道您女婿的,他就这个臭脾气,女儿可不想回头被他责怪。”
大蓝严氏还待再说,却被蓝慕绢拦了,“姐姐这么说也没错,总不能叫姐姐为我夫妻反闹得自家夫妻失和,这样子,日后若还有事,我可没那个脸去麻烦三姐了。”
蓝玉芬微笑点头:“妹子能体谅就好。”
与蓝慕绢约好了时间,蓝玉芬便起身离去,只没想到,到那天要去见王妃时,蓝家大姐玉惠、二姐玉彩都带着孩子来了,蓝慕绢看了微恼,拿眼望了心虚不已的母亲,再看穿戴好要一起去的兄嫂们,蓝慕绢暗叹,这么多人要见,也不知能否有机会跟王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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