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着这些的时候,他心中一动,猛然抬手默诵了一轮[冰枪术],咒语完结之时,寒气从指尖腾空而起,刺耳的尖啸直抵天际!
尖啸越来越弱,胸腔里的心脏却越跳越快,快得仿佛要跟随那枚失去踪迹的冰晶窜上了天,尖啸未止,他抬手指着身侧的木桩立时又默诵了一遍,不过寒气和尖啸都没有随之出现。
出现的是他的狂笑,“啊哈哈……啊哈哈哈……”
只因为那即是一次失败的练习,也是一次成功的验证。
秋末的夜晚月明星稀,晚风渐寒,演武场四面开阔,空寂可怕,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意[hx]淫的时间与地点,可他还是闭眼仰头,平摊双臂,畅游梦想与幻境,风是凉的,血却是滚烫的,夜是寂静的,心却是喧嚣的。
片刻后,沉寂再次被尖啸撕裂,尖啸渐远,夜更寒了,寒得夜中人抑制不住地颤栗,颤得低沉的笑声都仿佛鬼哭狼嗥。
这两天日子稍微过得舒心了一点,一个个以前来不及顾及的问题就争先恐后地涌现眼前,急的、缓的,现实的、抽象的,数不胜数,它们像是一根根变来变去的线,妄图去解,似乎只会越弄越乱,偶然间,一个似乎最不起眼,却最是曲折难缠的问题被他揪了出来,打眼一瞧,这赫然是那团乱麻的死穴!
抱着心中的乱麻背对木桩林立的区域走了约二十步,他猛然转身指着前方那根最粗壮的木桩,仿佛指着“致死之穴”,心中默念。
[冰枪术]。
biu!
噗噗……
在黑暗中快得看不见的冰锥没有击中目标,也不知道究竟是偏了多少,他扔东西的技术很好,但射东西就实在是……总之它大概是蹭着地面飞远了,他也不在意,嘿嘿笑着酝酿第二发。
只要想通了那个“死穴”,所有的问题都会一通百通,它很简单,却也很复杂,那团乱麻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用来解的,而是用来剁的,所谓快刀斩乱麻,他之所以没法动刀,只是因为缺少一座“山”。
望山跑马的“山”。
如果能看清远方迷雾中的山,他大可以将眼前的问题以一种合适的角度、力度、态度,轻轻松松地全部都一脚踢开,可惜的是,雾太浓了,至少对于一个二十多天以前还是农奴的人来说。
于是他当场给自己假设、臆想了两座必须要翻越的大山,冰锥如此的艳丽……就权当做这一路上披荆斩棘的胆气好了。
biu!
这一次的目标是两根分立左右的木桩,然而不出所料的是,一轮咒语只能发射一枚冰锥,大概是因为右手用得较多的原因,它是从右手食指射出去的,依旧快得看不到影子,也照样是射到了地上,发出了放屁一样的声音,仿佛是在讽刺着什么似的。
讽刺?他嗤笑一声,指着其中的一根木桩开始了挑战,挑战极限的施放速度、探索最短的施放间隔,当然了,是在保持成功施放法术的前提之下。
那片紫色的星海很美好,城卫军很可恶,他要永远守着前者,直至死亡,也要腐化成花下泥,为她耗尽所有的养分,顺带着,将后者和狼人一起毁掉。当然了,具体要怎么做还需要思考与权衡,这第一件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难也很愉快,但如果把第二件事情做成了,洛龙城的这一亩三分之地,大概就不会那么的令人窒息了吧?
也许吧,他不知道,这个问号所牵扯出来的问题,就是遮盖前路的迷雾,路很长,雾气很浓,或许走到那一步之后,后边的路会稍稍清晰一些。
短短的时间内,[冰枪术]被重复了十几遍,成功施放与那两种极限是相互矛盾的,其中的平衡点并不好找,但它会渐渐往积极的方向去移动,移动速度无法强求,所以接下来要尝试的,就剩最重要的一环了。
驾驭它!
这个问题是伴随着第一枚冰锥从他的指尖射出来的,如果做不到,那就一切都是白搭,可惜的是,世界上应该是没有什么样的办法,能让一个毫无射击天赋的人在短时间内变成射击高手,不说要达到妮萨那样的程度,只求十发能五中就好了,但这种东西就算存在,为了得到它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会比踏踏实实地学习要大得多。
那不是什么速成法,而是陷阱。
不过……这事也不是不能取个巧,射击和投掷虽然是两码事,但它们本质上都是“我想要射点什么”不是吗?如果,也就是说如果,能将射击变成投掷,或者说,射击之上再叠加投掷,那射出去的冰锥是否能受他所控呢?
试试吧,就当做是在扔东西好了,扔什么无所谓,扔“空气”也好,当想象中的“空气”脱手而出时,恰好默诵完咒语,这很难,但不是没可能。
他猛地一甩手,结果真的是扔了空气,冰锥并没有出现。
这种行为太刻意了,心态得重新调整,意识上必须要忽略“它”,如果是单单要“走神”的话,托某人的福,这种效果已经是现成的了,他这些天来一直在走神,一直徘徊于幻想与现实的边缘,稍不留神就会意[hx]淫着和妮萨滚床单,想将她剥光了,轻吻每一寸的凝脂雪原……咳,这不,又走神了。
但想要在失神的状态下,又保持着对自己以及周围一切的感知、把控力的话,这个实在是不容易,他猜测着那两双严重地破坏了“黄金比例”的大长腿被剥光之后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想象着自己的手从脚尖迅速抚至顶端……
biu!噗噗!!
冰锥从以完美弧线(大概)划过空中的指尖射出,又不知道沿着什么卵样的轨迹,再次射到了地上,他无法确定它是从弧线的哪一点开始离手的,这只能凭感觉,偏偏这种东西玄之又玄。
不过,这种结果还是让他哈哈哈笑出声,因为啊,对比于那些白天在这个场地上嘿嘿哈哈练得辛苦莫名的家伙们,靠意[hx]淫来练习技艺的人简直就是站在了另一个高度上的生物,嗯……接下来要意淫哪里呢?算了还是腿吧,毕竟玫瑰如此窈窕婀娜,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个部位的长度与线条比较合适。
biu!噗噗!!
biu!噗噗!!
(空放)“噗噗……”
biu!噗噗!!
……
夜越来越冷,演武场里的尖啸一直未曾平息,好在这里和练习场一样,都距离圣殿骑士的休息地比较远,也不用担心吵到谁,他的头越来越晕,感觉却越来越好,平衡点一直在往正向积极的方向移动,可直到换过三轮的火把再次灭掉,直到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锋锐的冰锥都始终没有击中过木桩,哪怕一次。
眼看就要到了圣殿骑士们的练习时间,他可不能和大家一起玩耍,影响小姑娘不说,还干扰到其他的圣殿骑士,他盯着距离自己大约二十步远的那根最大的木桩,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最后一次,中了老子马上就去扑倒那座起起落落的冰山,今天不出去了!”
说完一甩手,尖啸声起,当周围的可见度被朝霞提升之后,那枚晶体竟然是如此的美,客观来说二十步其实不远不近,可相对于比弩矢还要快的冰锥来说,却近得可怕,尖啸依旧很短促。
但在这短短的一瞬艾尔仿佛看到了它折射着七彩朝霞,螺旋激射,在空中沿着一条看不见的……
弧线!
投掷力叠加上去后,它居然是以弧线飞行的!
嘭!!!
炸响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凶猛!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差点将肺都撑炸,就像那根木桩一样,它很硬,冰锥同样很硬,却也很脆,硬碰硬,木屑与冰晶纷飞,七彩琉璃炸成了一地的五彩斑斓,也将木桩的上半部炸出了一个头盔那么大的豁口,豁口纤维突兀,周边覆盖着一层由深扩散至浅的白霜,仿佛一个涂抹着银叶粉的巨大伤口。
又或者像是雪景一角?
洛龙城是有雪的,冰天雪地不远了,这个冬天,他只希望那个人能大大方方、安安心心地缩在被窝里等着自己。
原计划是今天早上和妮萨打个招呼后就出去的,现在看来,招呼肯定还是要打的,但是出去的话……就算了吧,他练了一晚上,又困又累又饿,还头晕胳膊酸,迫切地需要温暖被窝里的软玉温香来奖励自己,至于那一地迟早会化成水的将融未融的冰锥,还有那截断桩,谁在乎啊。
离开了演武场,他带着心里的火热顶着晨风走了好一会才回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前,至此,经过酝酿与发酵的幻想几乎失去了控制,房间之内的无刺玫瑰大概会带着积攒了一夜的馨香撑坐而起、雪肩裸露睡眼惺忪?
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开门!!”
叫了一会,里边咔哒一声响,插销被拉动,开门的人露出身形,她大概是走得比较急,一开门,室内被搅动的气流就裹挟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幽香汹涌溢出,涌了门外之人一身一脸。女人的长直发和棉麻睡衣都凌乱不堪,一手抚着门扇,一手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脸颊红粉柔嫩,嘟着的嘴仿佛在向扰人清梦的不速之客表达着强烈的不满与谴责。
听到是熟人的声音之后,这妞连眼睛都不舍得睁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艾尔猛地扑了过去,瞬时香软入怀,一套动作施展结束,将还没从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一脸怔楞的女人放到了门外,他则进入了里边,成功地对调了两人的位置,之后又迅速地甩手闭门,扣死插销,出招流畅自然,简直他吗的无懈可击。
艾尔已经为对方留开自己的房门了,如果在巡逻骑士巡到这边之前,塞佩尔无法将这个门打开的话,穿着那样的睡衣,她肯定会选择躲入隔壁的房间,那天也就是忘了锁门才让这妞闯进来坏了好事,现在锁上了,呵呵,短时间之内她还能有什么打开门的办法?!
拳打脚踢?
也不是不可以,但巡逻骑士只会来得更快,基于这个前提,她怕是连大声嚷嚷都不敢吧。
“喂!神经病,快开门!”
果然,连叫门声压得如此的低,额呵呵,搞定这个碍事精后,他只需要将那几枚对自己来说中看不中用的玫瑰尖刺压服,今天就特么的完美了!
“开你妹!快躲去我的房间,不然你那样子要被人家看到了!”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浪费生命可耻,说完他也就不理会外边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了,身体一转,注意力瞬时就集中到了屋内唯一的一张床铺上,雪白的棉被已经被掀开,这光是看着就舒服得不行的被窝仿佛正在向一夜未睡之人招手似的,令人跃跃欲试,但问题是,被子是彻底掀开着的。
里边没人!
人呢?!
念头刚起,眼角处人影晃动,他就被人从后边扭住胳膊摁到了门板上,嗷地叫出了声。
“卧槽嗷!轻点轻点!”真是太大意了!!“你怎么每次躲的地方都不一样啊!”
“不然呢?”
“你是不是在笑,”那令人回味无穷的两瓣朱唇就凑在他的耳边,这种举动的本意大概是为了尽可能的压低说话的声音,但做出来却诱人得不行,他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却被对方老辣的手法扭得动弹不得,“换着方式制服我很好玩是吗?!快放开!”
妮萨见笑意被听了出来,也就不再掩饰,嘻嘻哈哈轻轻地笑出了声,胜过晨鸟脆鸣,而门外的塞佩尔则急得不行,不住地低声疾呼,“快开门啊!有人来了!”
“你特么的是不是傻,”他隔着门板好心提醒,“难道不会躲到我的房间里去吗?!”
门外的人像是气坏了,但还是接受了这种“好言相劝”,临走前丢下的话语调怪异,“你们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