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果然有效,直直的戳到上官煜的心坎儿里,他果然停止了自己愚蠢的自残行为,可脸上仍旧是泪痕交错。他沉默下来痛定思痛,副将的一句话将他从无限的悲愤之中拉回来,对,他的命是苏茉儿拿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应该珍惜,可是,可是这样的结果是谁造成的呢?在自己的心里恨不得自己替她去死,也希望苏茉儿能一直好好的活着,甚至为此想好,若是兵败之后他作为败军之将,如何能获得苏茉儿的周全,为此,他竟然动了将苏茉儿送到夜未眠身边的念头。
可是,自己现在却站在皇宫之中,看着这皇城之外的万里江山,却没有任何兴奋之感,反而却有丝丝的后悔之情,他曾幻想过自己得到天下之后,会是怎样的得意,或兴致冲冲或励精图治,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站在东宫的台阶之上,无奈地捶打着支撑着屋檐的柱子。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声泪俱下,涕泪横流,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副将,从明日开始这有你代替我坐镇皇城,我要回王府一趟。”上官煜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要为苏茉儿报仇。
“将军,我......”卫东负责回话,上官雨便施展轻功,飞身离开,足尖轻点夜幕之中的露水,他这冉冉升起的月光出了宫门,回到了尚善亲王府。
尚善亲王府已经是另一番模样,自己当初使得一招“金蝉脱壳”的计策搬空了府里的所有人,再加上自己走后上官淙肯定免不了对王府里进行一次大搜查,故此府中的景色若不说是荒草丛生一片凋敝,倒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此时门前的军队已经撤了,尚善亲王府四个字也蒙了灰尘,门前的两个灯笼长久不亮已经被飞虫们把蜡烛油啃食将尽了吧!
整座王府被黑暗所笼罩,上官煜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去,借着月光看见门口也是一片狼藉,好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被摔被砸,最后都成了碎片,流散在各处,好些花呀草呀,因为长久不得,水的滋润已经枯败了,被风一卷飘落在地上,上官煜每每走上一步就会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像是枯败之舞对黑夜的歌颂。
上官煜知道私下无人,便不重不响的双手相继打出声来,不一会儿就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王爷,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就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人,都不在了。”上官煜在感慨着什么,黑衣人不知该如何回应,之后哄着手默默低头,静听上官煜接下来的吩咐。
“这王府你们看护的可好?”听上官煜的语气倒不像是兴师问罪,只是王府现在这般模样,若说他是在夸奖,却又不大敢让人相信。
“王爷,属下听从王爷的吩咐,禁卫军进来搜查的时候并没有阻拦,只是小心翼翼地看护着那处地方,不过倒是有几个不长眼的,非要往那边去,实在一时情急,就......”黑衣人五指并拢,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示意说那几个不长眼乱跑的已经被他给杀了。
上官煜知道他们向来是训练有素的,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会漏下什么马脚,也就很放心地点点头,问:“尸体怎么处理的?”
“回王爷的话,那处地方的朋友们总算是吃不饱似的,我们又不敢到集市上去胡乱买些家禽家畜的肉喂养,所以那些尸体属下就擅作主张请那群朋友们吃了几顿饱饭,也算是解解馋。”
“嗯。”上官煜赞许的点点头,对他的这个做法很是赞同。
“我要去看看。”上官煜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它们,虽然算不上想念,却也想跟它们叙叙旧了。
原来在尚善亲王府的后花园里面还有一处小房子,对外说是在花园里面建的乘凉台子,穿过盛夏时节解暑之用,事实上里面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整座王府里,除了那些,整天不见踪影却时时刻刻跟着上官煜时时刻刻保护他人身安全的影卫知道有那些东西的存在之外,知道的人也就只有上官煜本人了。
上官煜走进那间屋子,转动的凉台上的一个不起眼的青瓷花瓶,然后谨慎地站在房间的一角,从旁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而倾倒出来,一颗绿色的药丸乍然出现在他的手心里,散发着徐徐的幽香,上官煜毫不犹豫的吞进肚子,在他喉咙刚做出吞咽动作的下一刻,屋子的地板中心开始微微颤抖,地板向四面扩散开来,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那栋黑漆漆的,里面仿佛发出一些很细微的声音,没有人能说的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慎得慌。
上官煜的脸上带着隐隐期待的表情。
直到中间的大洞停止扩大,上官煜才来到边缘之上,低下头去。
随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黑漆漆的洞穴之中,竟然是数不清的蛇虫鼠蚁!
这时候是五步蛇,虫子则是硕大的百足虫,至于老鼠也是硕大的食人鼠,至于蚂蚁则是数不清的让人看见就头皮发麻的食人蚁!
这要么是剧毒之物,要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骇人虫子!
谁都不知道上官煜竟然在他自己的府宅之中饲养了这么多,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狠毒之物!看上官煜见到那些平常人一见,恨不得就晕厥过去的东西竟然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熟悉模样,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就可知他对于这些怪毒之物可是熟悉的很。
“我离开了这么久,你们大概也饿了吧!”上官煜竟然还与它们对话?
“放心吧,不会让你饿的太久的,明天就会让你们饱餐一顿。”上官煜拿着扇子轻轻的摇起来,扇子带起缕缕清风,吹拂起他的发丝,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苏秀云那天被上官煜被安排在皇宫里居住,暂时居住在她原来的墨兰阁里面,这几天宫里面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没有人注意到她。上官煜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苏秀云几次询问身边的宫人,大家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直到这一天,一个穿着太监打扮的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苏秀云的墨兰阁,说是上官煜有请!
苏秀云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还故作骄矜地问:“那王爷有没有,说请我过去所为何事?”说完还故作腼腆的一笑。
“回娘娘的话,这个王爷倒是并没有言明,娘娘你去了就知道了。”传话的太监这么说,苏秀云更是心花怒放:“你为何称呼我为娘娘?你可知德明帝已经不在了,你若是还称我做娘娘的话恐怕危害多有杀头之罪,你可晓得?还是说,是王爷让你这样称呼我的?”苏秀云其实心里是这样想的:反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上官煜注定是要登基称帝了,若是他让这个太监称呼自己娘娘的话,岂不是他有意封自己做皇后?可是知道在大越国的皇宫之中,宫人们只能称呼一个女人作娘娘的,那就是皇后。其他的不论辈分有多高,皇上身边也只能是叫小主!
“呃......”太监迟疑了一下,接着肯定地回答说:“是,称您作娘娘,确实是王爷吩咐的。若是娘娘没有别的事,就请赶快随着奴才一起出宫吧,王爷此时正在王府了,可若是让王爷等急了,终究是不好的。”
“这......”苏秀云轻轻的用贝齿娴起嘴角,满脸羞涩地用手绢儿掩面,娇滴滴的说:“公公您请稍等,本宫还是要准备准备,你这次先出去吧!”苏秀云听说是上官煜吩咐宫人这样称呼自己的,就自觉的自称‘本宫’。
“那就请娘娘动作快些,千万别让王爷久等了。”太监低着头表示愿意等待:“那奴才就先去外面恭候娘娘了。”
“去吧!”苏秀云挥了挥手便进到了内屋里去,翻了翻匣子里面,却只瞧见一枚胭脂!
原来宫人们在上官煜的军队搜查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墨兰阁里面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就这一枚胭脂恐怕还是那些工人们手指缝里边儿里滑落下来的。
“这些没毛的搬强贼!”苏秀云不禁张口骂说:“竟然将我我墨兰阁里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全都但走了,就给我留下这一枚胭脂来!也真算他们是有心的。”
最后还是没办法,苏秀云还是拿着那一枚仅存的胭脂往腮尖尖儿上涂了涂,又往嘴唇上涂了涂,觉得还算是能不失的体面才出了门去。
跟着那太监一起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皇宫的门口,苏秀云一路上都激动无比,这自己奋斗了这小半辈子,终于快要登上皇后的宝座,成为既定的皇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死死地抓住裙摆,恨不得在自己腿上掐上一下来,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做梦?
“到了。”太监命令人落轿子,还没等轿子停稳,苏秀云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然后觉得这样不妥,又重新坐回去,等了好久没人来掀开轿门她便再也按捺不住,最终还是自己对自己掀开了轿门,走出了轿子。
“呀!娘娘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太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转而眯着也笑起来,说:“不过这样也好,王爷身边的人刚才传话来说他现在有事不方便出来接你,所以已经在府里边等着了,您赶快进去吧,可别让王爷久等了。”
“嗯!”苏秀云得意地点点头,然后步伐轻快地迈上台阶儿,一进门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笑着在前带路,说:“娘娘您终于来了,我家王爷等候多时了,他现在正在后花园的乘凉台子上,您快些去吧,刚才王爷还不时派人来催促呢!”
“不必催促!不必催促!我这不是来了吗?”苏秀云的面前若是有个镜子的话,她当真应该照一照,才知道什么叫做得意忘形。
故而也口不择言起来:“没想到王也是这么个急性儿的人。当初与他在战场上瞧着他威风八面,指挥若定的神通像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没想到却花在这种事儿上真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苏秀云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看见身边引路的管家,表情是有多么的不自然,那表情若是非要来形容一翻话,那便是很不对,一掌掐死那个像小鸟一样不知轻重叽叽喳喳的苏秀云。
“到了,前面那儿就是乘凉台子了,您自个儿过去我就不打扰了。”管家弯着腰看起来很是恭敬,只是脸上的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苏秀云得意忘形哪还顾得了这个?恐怕就是那管家一脸杀了她食肉饮血的表情他也不会有丝毫的防范,毕竟被欲望衍生出来的欢喜能驱散得了他心里所有的恐惧和解除掉她心里原本应有的防备。
她欢欢喜喜的跑上台子,到了门口却故意停下脚步,故作矜持的缕了缕自己的头发,然后抬起手来敲敲门。
那敲门的动作也只是形式,因为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她便主动推门进去。
进去之后站在堂中央,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往四周看看更没有看见上官煜的踪影,心下疑惑之际,脚下突然一悬空,她一时失重叫出声来,直到落到底边感觉浑身上下像是被针扎一般撕咬着,她才回过神来。
身上又疼心里又怕一直叫救命,上官煜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她的惨叫,直到声音减弱了他才出现在黑洞的边缘,慢条斯理却掩不住她声音里的憎恨和厌恶,他说:“苏秀云,对于我这约定,你来赴约的可有兴趣?”
此时苏秀云已经说不出话来,上官煜冷笑着说:“这就是你的报应,像你这样心肠歹毒却又异想天开的女人,就应该落得这样的报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