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此时苏秀云已经身中剧毒,即便是拉他出来也是无药可救了,更何况上官羽根本不会这么做,她的尸体可是那些小动物们的解馋圣品啊!
那是他早就答应过它们的。
“上官煜,你为什么要怎么对我?”苏秀云此时已经很虚弱,但她还是要问出这句话,她不死心,毕竟她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对上官煜的感情是真的,上官煜又曾经受了自己的解药,救了他自己的命,只求你理他都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啊!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难道上官煜已经知道了?
不可能了,那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和苏茉儿知道,苏茉儿已经死了,他是从哪里晓得的?
“你不要忘了,救你命的解药还是我给的!”苏秀云最后还是喊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也变相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给的?”上官煜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起来,他怒不可遏,说:“那解药其实是苏茉儿拿命换来的吧?你告诉她你肯拿解药救我,不会要求是要让她去死,你还和她一起来,我面前做了这出戏,你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留在我身边,可惜啊!你的诡计败露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从哪里得知的这个消息?”
苏秀云不说话,事实上,她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
“是上官淙告诉我的!”上官煜含着眼泪笑了出来:“你知道吗?他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他亲口告诉你,就是你,活活逼死了她!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三番五次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你还是人吗?我告诉你,沦落于蛇窟被这些蛇虫鼠蚁所吞噬,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说完,上官煜站起身来,果断的转动屋子一角的那个青瓷瓶子,房屋中间的地板,开始缓缓的合起来,最终恢复如初。
刚才的那一幕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归于平静。
地板上的毛毯干干净净的,可是,就在刚才,确确实实有一条人命葬在了这里。死相极惨,身上有无数伤口,血液横流却沾染不到这里的的一块泥土。
“来人吧!”上官煜扶着墙走了出去,对着空气召唤。
“王爷,有何吩咐?”来人很是恭敬的样子,上官煜说:“把这间屋子彻底的封上吧!屋里的那个坑终究是害人不浅,选个时机也一起填了吧!”
“王爷?”那人一脸的不相信,当初上官煜为了培育坑里的那些东西,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却如此轻易的地就说要把它填上,把屋子都给封了,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怎么?这很难做到吗?”上官煜看那人呆着不动,也不解释他的做法,只是说:“说出属于所有灵性,却向往自由,我们把他困在这儿只是借助药物才能控制,可若是药物一旦供应不上,他们便会失控,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我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要要承担这样灭族的风险?”
“毕竟是害人的东西,埋葬了就埋葬了吧,只望下一世,若是有下一世希望他们能够投胎做人,做个好人,别再想这一辈子。”上官煜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有感而发。
“是,王爷!”
上官煜本来是打算暂时居住在这里,可是这里住下就呆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足不出户,就呆在苏茉儿曾居住的别院里面,没有他的吩咐,别人根本不敢进去,只是这一个月以来,里面根本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直到上官宜闻讯前来,得知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过门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破门而入,才发现上官煜这一个月都是在屋子里面画画!
上官宜进去的时候满屋子里面都是酒香混着墨水的臭味儿,他猛然一闻不由地立马捏住了鼻子,满地上都是酒瓶,瓶子上面覆盖着的宣纸上,每一张都画着同一张脸,那是一个女人的面孔,上官宜第一眼就认出来那女人是谁——苏茉儿!
没错,那一张曾经也伸入他心扉的面孔。
“大哥!”上官宜丢下手里的纸张奔向被埋没在酒瓶和墨迹之间的上官煜!
“你来了。”上官煜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哪还有一点儿战神的威风凛凛的神态。看着上官宜的面孔觉得熟悉,那是酒壶差点就戳在他脸上,招呼说:“三弟!你来了?是来陪我喝酒的吗?来!喝!今天你我兄弟俩喝个不醉不归!”
“大哥!”上官宜很担心上官煜现在的状态,接过酒瓶子,先放到一边,然后连拖带拽把他拽到了凳子上:“大哥,弟弟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呀,我听副将说了,你身上旧伤未愈,喝这么多酒,难道你不想要命了吗?”
“命?”上官煜癔癔症症的,忽然开怀大笑地说:“命,我当然想要,不仅想要我还宝贝得很呢,你知道吗?你大哥我这条命......”说着还很用力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我这条命,是你大嫂拿他自己的命换来的,我怎么能不爱惜着?我爱极了宝贝极了好吗?”
上官煜又自己灌了一口酒,这一次竟然哭了起来,嚎啕大哭着说:“只是擅自拿她自己的性命换我这逃命的时候,有没有给我商量过?她知不知道,若没有她在我身边,我活着根本没什么趣味儿。”他发起疯来说的话,上官宜一个字儿也听不明白,却晓得他说的每一次每一句都是围绕着他大嫂,围绕着苏茉儿的。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上官宜其实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任由上官于自己发展下去,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不可避免的后果:“你现在这个颓废的样子,大嫂看了恐怕会伤心的。”
“啊?”上官煜喝地迂迂沫沫地,甚至都不知道他自己是谁,只晓得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苏茉儿,说:“她会伤心,呵呵!伤心也是自找的,若当初不是她擅作主张能看到我这个样子吗?伤心,伤心,只能怪得了她自己。”
“大哥怎么能这样说话?”上官宜这下真的要为苏茉儿抱不平了:“大嫂她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换来你这样一句话?大哥,你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了?”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爱她吗?你也知道我怎么说,只是怪她吗?”上官煜灌了一口酒,辛辣如同刀锋一般划过他的喉咙,热辣的酒气冲出他的鼻腔,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哭出来了,他拉住上官宜的手,紧紧的握住,说道:“兄弟,从小到大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拜托过你任何事,但是今天,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不管怎么样,你一定得答应我,就算是大哥我求你了行吗?”
“你何必说这样的话呢?”上官宜觉得他现在喝醉了,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酒醒之后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说辞:“有什么时候登就什么时候我们再好好商量,行不行,大哥?”
“不不......”上官煜非得让他答应了不可,就非得让他现在答应:“三弟,我虽然是你大哥,却从来没有大哥的身份要求你必须做些什么,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有事求你,你若是不答应,这......”上官煜竖起食指来冲着空气来回画了一圈,说:“这大越国的天下恐怕就不再是我们上官一族的了!”
上官宜吃惊于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赶紧堵住他的嘴,强行从桌子上倒了了一杯子冷冷的茶水使劲往他脸上一浇:“你醒醒吧,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天下是你好不容易才从......二哥手里夺回来的,怎么?这搭上了手足情灭了一个兄弟,得到了万里江山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你说你把这兄弟之情当做什么了?”上官宜气愤难当!
他是最小的一个,两个哥哥从小带他就是一样的亲,也正是因为这份亲情,他在这场亲兄弟你死我活的权位争夺战之中,根本分辨不出来二人究竟谁对谁错,只是知道无论他们俩谁受到伤害,自己这个做弟弟的都不会好过!如今二哥死了,是大哥亲手把他给杀了,他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他真的恨不起来,毕竟皇位本就属于大哥,当初二哥夺过来的过程之中,自己还当了回帮凶,虽然是不经意的被人利用,但还是因此觉得对不起大哥,所以现在才会来安慰他。
“你听着,这越国的天下我就交给你了,你都总是替我看着也好,是听你自己守着也罢,只要是守得住也就算是对得起父王的在天之灵,对得起你二哥的在天之灵,或许后来也会算是对得起你面前的......这个不成样子的大哥的在天之灵!”上官煜把手里的酒瓶子往旁边一丢,“咣当”一声跌落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大哥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上官宜心想:“难道他真的要去寻死?要为大嫂殉情吗?”
“三弟啊,我知道你自小的心思就不在庙堂之上,我也晓得你的想要些什么!”上官煜真心实意的说:“可是没办法呀,你生在帝王家,这些你迟早都是要承受的,或多或少,一个也跑不了,你说大哥我现在没出息也对,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万里江山,让别的男人听起来多可笑,可是你们谁都不知道,若是没有了那个女人,我坐拥着无边的江山,又有什么意思?呵呵!”
“你放心,我不是去殉情。”上官煜看出了他的担忧,解释说:“这些天来,我总是梦见一个同一个情景,在我的梦境里总是会出现一座仙山,群雾缭绕着的仙山,我总觉得那个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不自觉的想要走进去,故此,我把这万里江山交给你来打理,至于我也要去寻找我梦里的仙山,或是在那儿还能找到你嫂子也说不一定!”
“那你有具体的位置吗?”上官宜从心里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
上官煜果然摇摇头:“不知,这世界之大,奇山之多我又怎能通过一个梦境里面的一个画面就能辨别出它的位置?当初我身中剧毒,你嫂子便是只身前往极北之地为我寻药,极北之地神秘传说多的是,说不定在那里就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你打算何时启程?”上官宜看他现在这副颓废的样子,就不自觉的为他担忧。
“今天晚上。”上官煜已经打定了主意:“皇宫的龙座下面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是一道圣旨已经盖上了玉玺,那是我临出皇宫之前亲手书写的,是把皇位赠与你的诏书,至于传国玉玺我放置在母后的寝殿书架最里层的暗格,你拿了之后,自然会有人扶持你登基上位,至于明日,你就对外宣布说‘尚善亲王上官煜纵酒过多,身死’的消息吧!”
“身死?”上官宜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退路给斩断了,看来他真的是去意已决,自己没有必要再劝阻了,于是说:“大哥,我深知你心中所愿,可若是让我眼睁睁的说瞎话,把你‘身死’的消息诏告天下,我实在做不到,大哥,你去吧,我保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一定会把越国治理好,等你再回来之时,定会还你一个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大越国。至于龙椅下的暗格,还有暗格里的诏书,若是你不回来他们便会永不见天日,直到你归来之时,我与你兄弟二人一起携手将它葬了吧!”
上官宜说完之后站起身来,看着上官煜颓废的模样,不忍地别开眼,脸上的表情无奈而又晦涩,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院的大门。(未完待续)